正是有了這樣的教導,雖然說這一次彈藥帶的足夠,但還是沒有冷鋒有浪費子彈的意思,緊握着槍身,目光如鷹一般的緊盯着前方,在考慮着最適合開槍的時刻。
兩百三十步...兩百二十步...兩百步!
當到達兩百步,也就是三百米的完全有效距離時,槍聲突然大作,於黑夜之中就像是天際上劃過了一陣陣的流星雨一般,直朝着對面涌來的瓦剌騎兵身上傾泄了過去。
炫麗的火光之下,近乎於看到了希望的瓦剌騎兵,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到地獄式的哭喊,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無可戀,生無所望。
當子彈有力的由槍膛之中旋轉而出,在於不到半息的時候鑽進他們的身體中時,很多的瓦剌騎兵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人便已經被殺死於馬上。
或許是因爲衝擊速度太快的原因,以至於很多騎兵人已經死了,但身體還在馬上,還在向前衝擊着,直到過了兩三息之後,這才撲通通的栽於馬下,便是在死的時候,怕是他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殺死了他們。
百名冷鋒按着平時訓練所學的,呈交叉式、階梯式的配合開火,就像是布了一層火網一般,將所有衝來的瓦剌騎兵盡數的消滅在了兩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這個距離之內。總之除了戰馬之外,在無任何一名瓦剌騎兵可以衝到一百五十步之內。這僅有的五十步成爲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橫在瓦剌騎兵的面前。
百名冷鋒之後,跟隨的就是陶瑾和高禮所帶的兩名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們。原以爲這會是一場慘烈的阻擊戰,有一些士兵已經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
但當看到冷鋒突然發力,局勢完全的穩定下來那一刻,他們才知道,眼前這一幕根本不能稱之爲是戰場,而是一方面的屠殺。
不錯,就是屠殺。沒有任何一名瓦剌騎兵能夠衝擊到一百五十步範圍之內,這種距離之下,便是他們想要搭弓射箭同樣也達不到射程,起不到任何的殺傷作用。
瓦剌騎兵手中的弓弩射不過來,大明的兩千士兵強弓同樣也射不出去。這一幕讓陶瑾和高禮兩人心急如焚。他們是來立戰功的,可不是來當看客的。只是有心殺敵,奈何強弓能夠射出的距離有限,且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射了出去,怕也一樣會失了準頭的,射與不·射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兩位指揮司,如果你們實在無事可幹,就帶人上去把瓦剌的健馬牽回來吧,這可都是一些好東西,不管是獻給朝廷,還是賣給商人都是戰功和銀子。”騰山注意到了身後兩位大明指揮司着急的心情,便給其支了一招。
健馬在前,失去了主人的它們越聚越多,已經開始妨礙冷鋒們射擊目標了,如果可以把這些健馬移開的話,可謂是一舉兩得之策。
原本正愁着無事可幹的陶瑾和高禮聞言後,頓時是喜笑顏開,“好,我們馬上組織人去搶馬,哦不!是撿馬,嘿嘿。”即有軍功和銀子可拿,又沒有什麼太大的生命危險,這樣的好事,他們豈會不做?
當下,在兩位指揮司的指揮下,一隊隊的大明士兵藉着月色衝上前去,將一匹匹身高體壯的健馬拉回到了自己的陣營之中,也替冷鋒們清除了眼前的障礙物,保證他們視線開闊的同時,子彈射出之後也沒有了障礙物,能夠更好的擊殺瓦剌騎兵。
柳樹鎮鎮中。
一千的瓦剌騎兵派了出去,一個未回;又一千的瓦剌騎兵衝了出去,僅僅只是逃回來了兩百人不到。
傳回的結果,讓乃公將軍大驚失色。他弄不明白,何時大明的火器變得這般厲害,在黑夜之中也可以起到封鎖的作用了?
要說以前也不是沒有與大明的火器營打過交道,以前明成祖朱棣在的時候就曾帶過他們去草原逞兇。最開始,他們的確是被那能冒煙,能打出鐵彈的火器給震懾到了。可隨着一次次的血戰之後,他們也摸清了火器的缺點,那就是每一次只能只出一槍,之後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重新的填裝,在派用場,且準頭還極差,遠不如強弓來的作用更好。
久而久之,這樣的東西已經不在讓瓦剌人感覺到害怕了。只有他們敢於拼命,勇於犧牲,付出極小的代價就能夠衝破大明火器營,接下來就是他們爲所欲爲的時候了。
哪裡又像是這一次,衝出兩個梯隊兩千人,回來的只有十分之一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給我一個解釋。”眼看着未殺一敵,己方就損失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乃公生氣的向幾名手下咆哮着。
所有的瓦剌小將們都將原本高傲的頭顱深深低了下去。他們也弄不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弄不明白,爲何原本不堪一擊的明軍會變得如此厲害了,竟然讓他們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
沒有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乃公的情緒得不到釋放,怒氣更盛,正想着用馬鞍教訓一下這些不爭氣的屬下時,突然間柳樹鎮西頭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響之聲,就似是很多炮竹在燃放一般。
“這又是怎麼回事?”突然出現的聲響嚇了乃公一跳,看着鎮西頭傳來的一陣火光,怒不可竭的問着。
話不過是剛剛出口,很快就有一名小將跑到了乃公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將軍,在我們的後方,突然衝進來了大量的明軍,我們一時不查,死傷五百餘人。”
這正是一負責墊後的瓦剌千戶長。平時他的任務最爲簡單了,也最是安全,只需去負責看着有沒有因戰而逃跑的士兵而已。可是今天,突然間被人攻擊了,根本就沒有防備之下,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半的士兵直接死於當場,其它的反應還算是快一些,逃進了鎮中。
乃公將軍正在氣頭上,猛一聽這千戶所言,右手一伸,將脖領抓了一個結實,硬扯到自己的臉前,“你說什麼?明軍從後面進攻我們?有多少人?”
“看...看不清,天太黑了。”千戶搖着頭,一臉無辜的表情。
不怪他這般的回答,當真是天色太黑,在加上沒有防備,當時槍聲一響,成片的兄弟倒在了地上,他只顧着逃命了,哪裡還有空去看,來了多少的敵人呢?
千戶官的回答,讓乃公氣憤的將其一甩,就扔到了地上,隨後向着其它部衆大聲的喊着,“誰敢帶兵去後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樹鎮中的乃公被打懵了。原本以爲自己是主動出擊的人,可是現實卻告訴他,明軍早有準備,現在被攻擊的成了自己,他如何會不氣惱?
衆小將中有膽大的千戶,主動請纓帶着本部人馬向柳樹鎮西頭殺了過去。可冷兵器面對着射程足有近四百步開外的九五槍時,結果是可想而知,扔下了幾百具屍體之後,衝的慢的都退了回來。
至此,一個讓人不想相信,但又是事實的結果擺在了大家的面前,乃公所部被圍在了並不是很大的柳樹鎮中。
鎮東頭。騰山看着由鎮西頭方向傳來的槍聲和火光,怒不可竭。“肖鋒,你他·媽的混蛋。”
不怪騰山如此的生氣,按着之前的計劃,只有他們面對着瓦剌騎兵的瘋狂衝擊,要頂不住的時候,纔會向天空打出紅色信號,那個時候肖峰所帶的一連纔會在後面捅一下子瓦剌騎兵,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也分散一下自己這邊的正面壓力。
可是現在,肖峰根本不等他的信號,就直接在後面捅了一下瓦剌先鋒大軍。這如何不讓藤山生氣,他可是還沒打過癮呢。
只是現實已經如此了,便是心中生恨也是無可奈何。騰山只能眼巴巴的看向柳樹鎮東頭的路口,期望着那裡還有不怕死的瓦剌騎兵可以衝出來。
原本三連的冷鋒們也因爲肖峰一連那邊不守承諾而在心中生氣着,突然一見敵人還是衝了出來,一個個是臉現大喜之色,將九五槍迅速的檢查了一下,換上了新的彈夾。
瓦剌大軍爲什麼明知道東面有明軍在打阻擊,還是要衝出來呢?這就與他們的領軍乃公將軍有着很大的關係了。
有明知道被包圍之下,乃公不怕反喜。他是知道明軍只有一萬人左右,原本以爲都在東面等着自己,那想衝過去,的確有些困難,可是明軍竟然主動的分兵兩路,這不是等於把有限的兵力分開了嗎?即是如此,正面還能有多少的敵人,此時不衝還等何時。等到他衝破了正面的阻擊陣地,那大明京師內豈不是一座無設防的空城了,豈不是任由自己取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