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楊海便是一直笑得合不攏嘴。雖然他心中知道,這是因爲自己去了一趟京師,見到了王振並送禮原因所致。但這何償不是少爺的想法呢?相比於其它年輕人,六少爺的沉穩是絕對罕見的那種。
相比於楊海站在那裡一直在傻樂着,丫環巧音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的難看。
尤其是一些準備前來說媒的媒婆,在看到巧音,詢問六少爺可否有娶妻之意時,她更是氣的臉色通紅。若非是顧忌臉面,也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裡掃了大家的興,她都忍不住要轟人了。
此刻楊家老宅是這般的熱鬧,但做爲當事人的楊晨東確早早在虎芒和和楊二等家丁的護衛下去了建寧府衙門,拜見了知府李道同。
李道同是成祖永樂年間末期的進士,苦苦相熬之下被任命爲建寧知府,官居正四品。相當於現代某市的市委書、記兼市長一職。
楊晨東、突然送貼拜訪,李道同得到通報後,馬上放下了正寫着文件的毛筆,對着管家說道:“請!”
能當得李道同說一個請字的,在整個建寧府也不過就是雙手之數罷了。但要說年齡小於三十的,無疑只有楊晨東一人擁有這樣的資格。
會客的房中,李道同正危襟座,沒一會,一身青衣的楊晨東就走了進來。一入堂中,在看到李道同之後,連忙躬身行禮道:“下官楊晨東見過李大人。”
“哈哈,楊知事快快請起。”李道同眼睛微眯,起了身,伸手做了一個託手的動作來。
楊晨東微笑着藉着這股力將身體站直。不管怎麼說,現在他人在建寧府,還有太多需要對方關照的地方,應該給的面子那必須是要給足的。
李道同自恃身份,能夠以正四品之位,去虛扶一名正九品的官員已然是給足了面子。說起來,這不過就是花花轎子人擡人罷了,這位李知府也是深知,楊晨東這般年紀就有了官身,那以後的前程還能了得了,現在禮遇有佳,不過也是爲了以後薄得一個善緣罷了。
被賜了座的楊晨東,只是笑拒了一次就在下首的椅子上座下,然後說起了自己的事情。“李大人,下官母親剛剛去世一年多,丁憂期未滿,還請大人體諒。”
“理解,理解。貴母乃是誥命之身,駕鶴西去,本官亦是傷心難過。楊知事在家盡孝乃是理所應當,無需擔心什麼。”李道同哪裡看不出來,這個所謂的知事一職原本就是一個散官。如果他不能體諒上意,命其現在就開始工作,反倒會被人所詬病。想楊榮當初可是當朝輔臣之一,門下弟子和故吏之人,那是數不勝數,做爲同是貴籍之一,他的家人自己理當照顧纔是。
楊晨東所爲就是爲了此事。他可不想陷入到一些繁瑣的事情當中。他一直在冷眼旁觀着明朝的發展,目前還並不想插手進去,又豈有效力之意。
所以,此行一是表達自己的謙虛守禮,有了官身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見上官,讓人知道了,只會說自己懂事懂規矩。
二來,將職能一事盡數讓出,接着回家做一個散人,做好自己大事的準備方纔是重中之重,纔不算是在浪費時間。
如今得了楊道同的首可,楊晨東高興之餘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當下拿出了一套歐萊雅女式化妝品放到了桌面之上。也不知道爲何這樣的女式用品會出現在大倉之中,或許是爲了一些軍官的家屬所服務吧,只是即然發現了,他當然要務盡其用纔是。
看着眼前那一套不知用什麼東西做成包裝的精美白盒,李道同雙眼放亮。做爲當地的父母官,他不會不知道楊晨東出手之物必然不會簡單了,當下就略有些激動的問着,“楊知事,不知這是?”
“回李大人的話,此物名叫化妝品,使用在女人身上時,可有保駐青春之功效。曾經我着人送給了當今皇上兩套,而你這是第三套。”楊晨東笑着解釋着此物的作用和來歷。
一聽到除了皇上得了兩套外,他這還是第三套,當下李道同就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說來也巧,李知府極重感情,尤其是對自己的糟糠之妻那也是愛護有佳,只可惜年紀越來越大了,難免姿色上會大打折扣。而有了這一套東西,不能說解決實質的問題,但最其碼是證心之物。在一想到除了皇上還沒有其它人用過此物,那這份情誼就更重了。
激動和高興之餘,李道同的稱呼也改了過來,“晨東呀,勞你費心了。不如中午在這裡一起吃了飯好了。”
上官有請,哪能相拒,楊晨東當好笑着就點頭答應着。但同時又示意站在一旁的虎芒。當下一些有錢也買不到的味精、料酒等物就放在了桌面之上。
李道同曾去四海酒樓吃過飯,以他的身份當問起佳餚爲何如此美味的時候,楊富自然是沒有隱藏的。所以他深知此物的功效,只是不好直接向楊家索取就是。現在楊晨東如此識相的主動拿出了這些,都讓他感到對方太會來事,這當真是比其父絲毫不遜色的人精呀。一時間,李道同說話的時候不免都變得謹慎甚至是緊張了幾分,似乎生怕會說錯什麼一般。
倒是楊晨東,應該笑的時候就笑,應該說話的時候就說話,看不出有什麼拘謹之意。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當一個人求到另一個人頭上的時候,難免心中會就會先處於弱勢,說起話來想要自然也是不能。可楊晨東並沒能要藉着李道同興起之意,甚至今天這一趟就算是他不來,以丁憂之名在家,別人也是毫無辦法。
即是如此坦然,相處的時候就自然了幾分,竟然還穩穩的有居上風之意。這一幕被一旁站着的虎芒和楊二等人看到,人人心中都是驚奇不已,他們爲六少爺的鎮定自若、輕重若輕於心中敬佩不已。
楊晨東有了官身,自此行事更加的灑脫,整個楊家老宅的人也跟着是與榮有焉,在出外於街上行走之時,胸膛也挺高了幾分。
由李知府的府邸回到了楊家老宅,楊晨東繼續着低調的行爲,便是有客人上門時,也以身體不舒服爲由給推薦了。但只有楊海老管家和巧音等幾位相熟悉的人才知道,六少爺根本不在老宅中,而是離開了這裡,至於去了哪裡,他們是絕對不會相問的。在他們眼中,六少爺是幹大事的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非是他們可以去解釋。
......
福州海邊的黑碼頭。
楊晨東繼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出現在這裡了。
這次一出現,在十里外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窺伺着自己。隨後果然就有人於暗中走了出來,甚至還有兩人就藏於沙地之旁,藉着那裡的僞裝,便是靠近五步之時,也很難會有所發現。
“少爺好!”這一支負責警衛的戰士足足出現了八人,且其中有三人是曾經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冷鋒成員。
“不錯,就要擁有時刻的警惕之心。你們要知道,敵人一旦出現是絕對不會提前通知你們的。”楊晨東微笑着點頭,他知道一般情況下,警衛都是一個班十個人,這裡只是出現了八人,也就是說還有兩人在暗中潛伏着,並沒有因爲出來迎接自己而主動冒頭。
按說能夠見到六少爺,本就是一個露臉的機會,但他們寧願放棄這樣的機會,也依然在執行着警戒的任務,就憑着這一條便足以讓楊晨東欣慰了。“你們每人賞銀五兩,還有兩名兄弟各賞銀十兩。”
不吝賞賜,賞罰分明,永遠是抓住人心的重要手段。如今的楊晨東可是不差錢,花起來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麼猶豫之意。
“謝少爺。”撲通通,一片跪地的聲音,八名警衛都是一臉的喜色,這可是六少爺的賞賜,憑此就足夠他們去吹噓上一陣了。
黑碼頭,用改革開放八幾年時的深圳速度來形容也一點不過。
這才大半年的時間罷了,就已經屹立起了好幾個工廠。其中包含着兵工廠!目前只能做弓弩,但隨着高雄源源不斷的從海上搶來大量的鐵、銅。資源不缺之下,創新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負責人吳剛,算是老人之一了。
水泥廠!楊晨東提供的大量知識下,第一批水泥已經出現並檢驗合格,現如今正在培訓着更多的學員,以保證着一旦有了新的根據地後,就可以馬上有大量的懂水泥人士可以使用,在這方面負責的是一個叫景光的人,他原本是老管家楊海這一次去京師工部所挖之人。話說楊榮可是老工部尚書,家裡在部裡要幾個閒人的能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