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側門開啓,將軍府中的管事出來的時候,便是他們爭先遞帖子,說好話的時候。可結局能有幾人被大將軍相中,那就不爲人知了。
從早飯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側門一直未曾開啓,不少等待的人都有些焦慮,他們不知自己的前途爲何,有的甚至連接下來的晚飯都沒有着落呢。
正是這焦慮之時,不遠處的大將軍正門突然打開了,這一動靜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出於本能,他們腳步近乎小跑的要靠上前去。在他們看來,不是將軍府要迎來重要的客人,便是大將軍要出門了。如果是後者的話,這將是他們毛遂自薦的最好機會。
他們的動作很快。從大將軍府中衝出來的武士動作則要更爲的迅速,他們先一步衝出形成了一道人網阻隔了側門與主門之間的聯繫,然後一個人如木樁一般的站好,警惕的雙眼盯着那些想來將軍夫謀差之人,那樣子就差直接說,你們都老實一點,誰要亂動的話,他們手中那鋒利的武士刀可是不認人的。
嚴肅的氣氛,甚至還帶着一絲的殺氣,終於讓大家腳步停了下來,然後就是用着好奇的目光通過那武士的身側盯向着將軍府的大門,他們倒要看看,是出了什麼樣的事情,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衆人的等待之中,將軍府的大門處終於有了動靜,一頂軟轎緩緩而來,左右各一隊伍的出現,讓衆人無法看清來者誰。更出奇的是,軟轎竟然直接進了將軍府的正門,隨後於衆人的視線之中慢慢消失不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當真是刺激到了大家,接下來大家似乎忘記了來此的目地,開始紛紛猜測這位客人是誰。
能讓將軍府打開正門迎接的客人,地位自然是不俗了。便是在整個日本國境內能獲此殊榮的怕也不會太多,更不要說還是如此的神秘了,來人的身份只會使人更加的好奇。
將軍府內院。軟轎一路而入,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到來到了足利義政大將軍的會客廳前,轎子這才停了下來,爾後轎簾打開,一個身着着與當時服裝格格不入的,身着深色現代唐裝的男子由其中走了出來。
男子一出現,先是用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待發現這是一個非常幽靜的小院時,臉上多少露出了一線滿意之色。正逢此刻,廳中傳出了一陣豪邁的大笑之聲,一個嘴上留着八字鬍的高大男子哈哈大笑着操着標準的日本語笑道:“歡迎景雙君的光臨,一路舟馬勞累辛苦了!”
“大將軍好,景雙代表高雄團長向大將軍表示敬意。”被稱爲景雙的裝深色唐裝的男子當下也是將頭輕輕一低,極有禮物的說着。
不錯,來人正是景雙,楊晨東曾親自教習過學生之一,後因出色的學習能力,成爲了楊系新軍的中第一批政治教員。他的父親現任赤嵌城水泥總廠的廠長,名叫景光,同樣是楊晨東非常欣賞和信任的人之一。
這一次景雙會出現在日本,出現在大將軍府,正是受了高雄團長所命,前來與日本國擁有實權的大將軍足利義政見面的,同時也是要把那本記錄着純子公主於楊家莊地下室中手刃木村吉田使者以及其得池上的平板電腦給大將軍一觀的。
自打楊系新軍佔據了赤嵌城並開始大力發展之後,便開始慢慢的控制了這一片的海域。做爲日本這個海上之國,在海上與其鄰國通商自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大家難免就會打交道。隨着幾次衝突都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之後,出於尊重強者的心理,足利義政開始有目的地與楊系新軍進行接觸,示好。
事情報到了上面,楊晨東的同意之下,高雄也有意無意的釋放了一些善意,如此雙方的關係開始近一步的加強起來。
這或許是日本人的優點,也或許是他們的缺點所在。當你比他們強的時候,他們總能低下頭來去做狗,然後學習你的先進知識和經驗,甚至點頭哈腰,不要臉面。可終有一天,一旦他有實力反超你的時候,必然會是無情的打擊了。
像是對強大的海上楊系新軍,足利義政一直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這一次得知對方的使者要與自己面談,便表現的十分尊重,這就有了剛纔發生的一幕。
足利義政熱情的歡迎之下,景雙步入到了會客廳中,兩人開始了所謂的友好磋商。
似乎是不想給自己的下屬看到軟弱和低頭的一面,又或許知道景雙的到來意義非同,足利義政很快就清除了廳中的所有人,然後起身親自給景雙倒了一杯清酒,原本那充滿笑意的臉龐也認真了許多,“景雙君,但不知道這一次所來何事呢?可是高雄團長願意與本將軍結盟?”
海上結盟,一直是足利義政的願望。在通過不同渠道知道了高雄團長新式戰船的威力之後,那種對強者羨慕和渴望獲得其強大能力的大將軍就一直爲這個目標而奮鬥着。甚至爲此,他不惜幾次出賣了日本的其它幾個與他不睦勢力的商船消息給對方,爲的只是獲得好感和合作基礎而已。
這一次景雙的突然到來,讓他自然面然的以後事情有了希望。
足利義政那種渴望的目光看在了景雙的眼中。腦海中不由想起了之前與高雄團長和海軍作戰參謀一起參加會議時所說的話,當大家都以爲可以與足利義政進行短暫的聯盟,如此就可以憑着對方的影響和強大的情報網獲知更多的海上消息,進而可以針對性的做出一些行動來,這遠比他們在大海上胡亂去找,碰運氣要好的多。
參謀們一致認爲,就算是與足利義政結盟,甚至是讓他們來參觀新式戰船和戰跑,他們也根本無法竊取走這些先進的知識,這原本就是合則兩利的事情,但不知道爲何,當事情報到了京師的少爺手中時,竟然毫無猶豫的就被否認了。
並且這一次的否認還沒有給出任何的原因來,這便讓高雄團長和參謀們十分的不解。
但不管心是有何樣的想法,即然是六少爺做出的決定,那是無人敢去置疑,無人能去更改的。這些人都見過六少爺的風采,都清楚赤嵌城和大家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六少爺所賜,他們這一批人也是被洗腦最爲嚴重的一批人,用他們的說法就是,凡是六少爺做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維護;凡是六少爺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這便是所謂的兩個凡·是了。
思緒回到了現實之中,面對着足利義政那充滿着迫切的目光,景雙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不等對方說出什麼失望的話來,他已經話音一轉的說着,“大將軍,這一次來雖然不能與你結盟,但也實在是帶着巨大的誠意而來。”
“誠意?”足利義政對於雙方不能達成聯盟,多少有些失望,可是聽到景雙如此說法,倒也來了興趣。他不知道除了所謂的聯盟之外,還有什麼事情算是誠意了。
眼底間的那一絲不屑儘管快很快就消失不見,但對於做政治工作,天天與人心打交道而言的景雙來說,還是被他敏銳的觀察到了,只是他並沒有一語點破,而是笑着從隨身的包裹中拿出了一部遠高於當代幾百年的平板電腦。
當外表白色的平板電腦被拿出來的時候,足利義政的神色不變。顯然在沒有看到它的功能之前,他只是把此物當成了一件觀賞品罷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其中會擁有着人影錄下的功能。
當然,他很快就知道了,早就練習過好幾次的景雙熟悉的打開了平板電腦,隨後將那懷中的U盤小心的插在上面,這一切的動作看在足利義政的眼中,早就讓他目瞪口呆。
對這樣的外行之言的話,景歡不願意去解釋,但是他確忘記,自己在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如何不是同樣的反應呢?“大將軍,稍安毋躁,且接着看吧。”
受景雙的提醒,足利義政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平板電腦的屏幕中上去,隨後就看到了手持匕首出現的純子。這一刻他依然還是控制不住的喊了出來,“純子殿下!”
只是這一喊後,足利義政不用提醒就連忙的閉上了嘴巴,似乎是生怕會因爲喊叫而錯過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