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幕也發生了在左翼和右翼,大量的黃匪俘虜跪倒在了地上,也有一些個冷鋒和輔軍繼續向大營處分不同的方向衝了過來。
黃玉亮大帳之中,他正來回踱步着,此時此刻他心急如焚,騰空而起的三個照彈讓他感覺到了不妙。只是在心中依然還有一分僥倖的心理在做怪,那就是這不過就是巧合,畢竟他沒有收到任何有南明援軍到來的消息,而且他手中還握有着八萬的士兵呢。
“報!”正在黃玉亮心神不寧之時,帳簾由外被掀了開來,露出了朱方勇的面孔。
“朱將軍,如何?”一看來人,黃玉亮便一臉焦急的問着。
“公子,亂了,一切都亂套了。前方有傳言說是耿軍將軍被殺,如今軍中亂成了一套呀。”朱方勇一入帳中,便是臉色不好的說着。
“耿軍被殺了?”聽到這個消息,黃玉亮本能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耿將軍身邊有五千勇士,那可是精銳呀,再說了,他只是負責佯裝後撤,怎麼可能會出事?”
對黃玉亮所說的精銳之言,朱方勇自然是不會苟同的,相比於精銳的冷鋒,這些黃匪士兵連一個手指頭怕是都比不了吧。只是還有重要職責的朱方勇卻不得不壓下心中想法,順從的說着,“是的,耿將軍身邊盡是精銳所在,想必定是前方有人亂傳消息了。只是現在軍中混亂,怕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的,爲了安全起見,還請公子先行離開大帳爲好。”
“離開中軍大帳?爲什麼?”黃玉亮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理解。他可是擁有八萬大軍呢?就算是出現了什麼意外,他也還是擁有着足夠的優勢,怎麼可能遇到問題就撤退呢。
似乎早就知道黃玉亮會這般做一樣,朱方勇先是搖了一下頭,接着就上前兩大步,口中說着,“公子,如此得罪了!”說完話,便揚起了右手臂,一掌向着對方的後頸拍了過去...
陳波等人快速的向着黃匪大軍中衝來,藉着夜色的掩護,行着穿插戰場之事。
冷鋒和輔兵們三人一波,五人一組一邊槍殺和弩殺着衝到身前的敵人,一邊大聲的喊着“耿軍以死,黃公子逃走”的消息,引得黃匪軍中一片接着一片的大亂。
喊聲四起,有相信的首領便先一步的帶着手下的士兵尋路逃了出去;有不相信的,或是想要找到喊消息者,然後對上了冷鋒被遠距離射殺,又或是有人去了中軍大帳,發現黃公子的確不見,心知不妙再行逃亡之事。
總之一句話,軍中沒有了主將,一片混亂之下,沒有經過訓練的匪軍是將不知兵,兵不知將,混亂不堪之下,人人只顧逃命,哪裡還能組織起來什麼像樣的反擊呢?
而正是此時,壓死大軍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一直堅定廣州府不出馬威將軍帶着城中僅剩的兩千多人馬衝殺了出來。南明大軍一出現,匪軍更加的混亂不堪,自相踐踏者數不勝數,跪地投降者一片接着一片...
......
南明京都之地南京。
原本在這裡的皇宮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繕,倒也是顯得大氣磅礴,新裝修過的政事殿成爲了英宗朱祁鎮會見重要臣子之地。
天已經亮了起來,幾位重臣早早就來到了政事殿,一個個心中惴惴不安。
南明實行是六天一大朝,兩天一小朝的議政規矩。
所謂大朝便是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員無特殊原因都需要參加的朝會,那時大家就可以把發生在手頭上不好解決的事情呈報給皇上,由大家商議處理。
小朝會,便只有一些三品二品以上的重臣才能參與。朝會的目的就是爲了解決問題,往往事關到誰的時候,自然就會召哪位臣子進殿面聖。
只是昨天才是小朝會的日子,但天不過五更時,宮中的太監便去各府傳旨要他們進宮面聖。如此緊急之下,必然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以至於進入政事殿的重臣們一個個都是心神不寧。
在看來參加小朝會的臣子,竟然是六部尚書都到齊了,波及的面如此之廣,也就難怪大家心中更加不安了。甚至有聰明人已經猜到了什麼,在此時期,能讓皇上如此心焦的,怕也就只有南方的戰事了吧。
衆人正自猜測和惴摩之間的時候,殿外傳來了腳步之聲,在太監總管曹吉祥的陪伴下,英宗朱祁鎮走進了大殿之上,來到了代表九五之尊的大椅上座了下來。
“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待朱祁鎮座下之後,衆應旨而來的臣子們便跪倒在地,出聲而言。
“平身吧。”朱祁鎮目光如炬,在每一位重臣身上掃過了一遍,隨後言道:“曹吉祥,將三更時分收到的八百里加緊傳閱給衆愛卿看看吧。”
“是。”曹吉祥答應了一聲之後,便端着一人木匣,送到了吏部尚書陳循的面前。
儘管六部看似是平等,可吏部尚書一直有着天官之稱,因爲主管官員的考覈的任免,自有見官大一級的說法。陳循本人又曾任過內閣重臣,此時先把消息傳遞給他知曉,倒也是合情合理。
陳循雙手伸出,打開了木匣,將信件取出,很快的瀏覽了一番之後便一臉嚴肅的將信件送了回去。繼他之後,戶部尚書王佐等人也一一看過了這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很快衆人都知道了信中的消息,殿中即便得安靜了許多。
這似乎已經成爲了某種慣例,一旦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往往臣子們便會惜言如金,或許是他們也知道,越是大事越是不能輕易的表態,不然一句話說錯,可能就會大禍臨頭了吧。
衆臣不發一言,朱祁鎮看過之後目光中帶着少許的慍怒,他恨這些平時口口聲聲爲國爲民重臣明哲保身的態度,一到關鍵的時候,總是先自保,從不知道主動爲皇家解決麻煩和問題。
只是法不責衆,他總不能因爲重臣的不表態而治誰的罪吧。即然他們不主動開口,他便一一點名即是。“愛卿們都看過了,雲南形勢危機,叛逆朱徽煣得交趾相助,總兵官樑珤死於陣前,局勢顫危,湖廣總督王來請求再派援軍良將,衆卿可有定計否?”
總兵官樑珤也算是知兵之人了,但依然還是死在了陣前,這的確出乎了衆大臣們的意料。如今聽到皇上問起對策,一時間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敢發一言。
朱祁鎮的話中之意,大家已然聽出,湖廣總督王來要求的是援軍和良將,而其中援軍倒是次要的,在知道交趾答應朱徽煣出兵之後,南明朝廷就開始已調拔軍隊之舉,如今業也準備的差不多,先期趕去的援軍便有五萬人。
雖然援軍的數量或許達不到先期的希望,但如果運用好了,倒也可堪一用,只有給足了南明準備的時間,再度調兵和徵兵就是。但就是何人爲將才是難事。
大明在經歷了成祖、仁宗、宣宗三位皇帝之後,看似國家十分的強盛,可隨着重文輕武的策略實施,戰場之上可用之將已然不多。土木堡 一戰之後,一些能戰之將更是死之不少,在加上大明有了南北之分,如今朱祁鎮手中可用的良將更是屈指可數了。
用兵先選將,這已經成爲了一種戰場慣例,沒有良將,即便是派出再多的軍隊怕也於事無補的。
只是這良將又豈是天下的雨水,隨時可落呢?那是一定要經歷過戰陣,且往往身經百戰之後纔會出一良將的,縱看南明,顯然是沒有這樣的人了。
朱祁鎮是想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了,這便叫來大家,請重臣舉賢。但這也同樣是難爲了這些重臣們。要說平時推薦人任某個文官差事倒是好辦,甚至大家還會搶着安插自己的人手,畢竟治理一城一地,即便是出了一些紕漏也於大局無礙,最多就是落一個不識人的名頭到了,但這可是戰場呀,如今雲南的局勢又是如此的危急,倘若是一戰不利,身死戰場不說,更可能會直接動搖了南明的根本,這個罪名可非是某一人可以吃罪的起。
知道干係重大,便無人敢於此時推薦人選,一個個大臣們裝聾作啞的悶頭不語。
果然沒有人於關鍵時刻分擔國事,朱祁鎮內心震怒的同時,目光即落在了吏部尚書陳循的身上,“陳愛卿,吏部管理天下之官員,可有合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