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城外看不到自己派出的兩千親兵時,黃玉亮心中就兒起了嘀咕,只因後方有戰報傳來,他才放下了思考的心思急急入了城。但一入城,進入他的大院子,也就是與軍隊分開的時候,院中各處衝出了上百身矯健的兒郎,他身邊的幾十名親衛很快被殺了個精光,他也被繩索給捆了起來。
口被堵住並不能言的黃玉亮惱怒不已,但身體綁縛之下,也僅僅只能用力的掙扎來表達着心中的不滿。這一切直到他被送到了府衙,看到了高高在上座着的一位年輕人,在那年輕人的身邊,正是他曾經給予大權的朱方勇時,這他口中白布才被摘下,隨之而來的就是他的破口大罵。
“朱方勇,本公子待你不薄,你如何要以此方法來對我?”白布撤去之後,傳來的就是黃玉亮的大喊大叫之聲。也難得折騰了這麼久,他還有如何的力氣去喊叫。
“你待我不薄?你可以捫心自問,你何時真正的信任過我?把人帶上來?”面對着黃玉亮的質問,朱方勇面色不變,而是向外大聲的喊着。
隨着這喊聲,很快便有一名臉上佈滿了絡腮鬍的男子被帶了進來。與黃玉亮相同的是,他全身也一樣被綁縛着。
一看到來人,黃玉亮當場啞然。他當然認識,被綁來的這個就是他秘密安排在朱方勇身邊的副手,也是探子,名叫劉強。平時,關於朱方勇的一切都是此人向他密報的。
劉強一出現,朱方勇即看向黃玉亮說道:“即是信任我,爲何還要安排人秘密的監視於我。且還對他下令,一旦發現我有反心,可當場誅殺,且問你這樣也叫待人不薄嗎?”
這些話自然是劉強招的供。聽聞這些,黃玉亮就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當下不在糾結此事,而是改口大罵道:“朱方勇,你這個賣主求榮的小人,你今天好然能爲了討好南明而出賣我,誰知道有一天會不會爲了討好別人賣了現在的主子呢?你這樣兩面三刀之人,無君無父無天無地,當人人得以誅之。”
這便是黃玉亮死前的反擊。在明知道大事以去,一切不可逆轉之後,他死前又設了一套。
他已經看出,在這裡掌控大局的並非是朱方勇,而應該是座在上首的那位年輕人。即是如此,他死前的指責,定然會如一根刺般紮在那年輕人的心中,一旦有了契機,今天這番話就可能會成爲朱方勇踏上斷頭臺的臺階。
朱方勇聽出了黃玉亮話中之言的意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說他這一次是奉命前去臥底,但爲了取得黃玉亮的信任,的確付出了一些精力和感情,甚至也說過一些過火的話。但那都是形勢所迫而已,可若是有人把當初自己說的話拿到現在來講的話,自己還真是百口莫辯了。
這神色一變時,黃玉亮也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注意到此時不僅是站在那裡的朱方通臉色不好看,便是座在上首的那位年輕人同樣臉色不愉,這豈不是證明自己種的那根刺已經起了作用嗎?
“哈哈,哈哈哈。”在黃玉亮剛剛大笑之聲響起時,又一聲大笑隨之而來,且很快就淹沒了他的笑聲。這個聲音正是由座於上首的楊晨東口中發出來的。
楊晨東忽然間的大笑,止住了黃玉亮的笑聲。他用着一幅有些不明白的神情看向着這位年輕人,弄不懂對方爲何會笑,也看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哈哈,很好,很好。不愧是能成爲匪首之人,這攻心之術果然厲害之極。只是你的算盤打錯了,朱營長原本就是我安排在你身邊的,他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是我所獲准的。或許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之中,他不得以之下采用了一些手段,但那也是爲了更好的完成計劃。現在你被抓到我的面前跪下,便是明證。”
大笑之下的楊晨東,先給朱方勇證了明,說明他成爲臥底完全是自己授意的,且一切行爲都是爲了完成任務罷了,如此一來,就先將朱方勇擺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上。接下來楊晨東爲以絕後患,又繼續的說道:“着朱方勇爲冷鋒二團副團長,授中校軍銜,以表彰他爲消滅黃匪軍而做的傑出貢獻。從此之後,也不許任何人在提及朱副團長臥底於黃匪軍之事,如有人敢不聽命令,軍法從事。現在,就麻煩黃副團長於大堂手刃黃玉亮,給這件事情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話好了。”
先是將朱方勇放在了一個正義的位置上,始其師出有名;接下來就是表彰,升職,以此來說明對方的事情做的漂亮;接着就是警告,警告其它人,此事已然翻篇,若是誰敢去翻舊帳的話,將從重嚴懲;最最最後,安排朱方勇來砍下黃玉亮的腦袋,如此一來便是真正的一刀兩段了。
楊晨東的苦心聽在了朱方勇的耳中,讓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多謝六少爺信任,方勇萬死不能報之萬一。”
“行了,以後就是冷鋒軍中的高級幹部了,且不要隨意的把死字掛在嘴邊。楊二,給朱副團工一把刀,省得小人在那裡繼續的聒燥。”楊晨東微笑般的看向着朱方勇,一把鋼刀也隨之遞了過去。
手握鋼刀,朱方勇一臉兇狠的走到了人跪倒在地的黃玉亮面前。
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黃玉亮在不復剛纔那般侃侃而談的模樣,而是屎尿流了一地,“朱將軍,看在我以往待你不薄的份上,爲我求求情吧,只要不殺我,你們以後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呔,小人,給某死來!”一聲朱方勇的大喝之聲後,一道銀光閃過,一個碩大的腦袋就此與身體分了家,鮮血由脖頸之中噴發而出,激的朱方勇一臉一身都是。
黃玉亮死了!
他的死代表着擾亂了廣東近兩年的所謂廣東起義的正式完結,代表着黃家父子徹底的退出了歷史舞臺。
黃玉亮一死,接下來就是處理整個黃匪軍的事情。在早有安排之下,先是由梧州府中被帶出的四萬百姓離了城。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往何地,只是在由夢中醒來的時候,便被人從家中引出,隨後上了附件的碼頭,在那裡早有大型的海船在等待着他們。
海船自然是早就得了六少爺命令來此執行任務的楊系海軍了。爲首者正是海軍師長兼一團團長,同時也是海軍實際上的掌控人,更是最早就跟着楊晨東的親信之一高雄。
一別就是兩年多的時間,如今終於可以一睹六少爺的風采。高雄力排衆議,利用了一次自己的職權,主動接下來來雷州府接人的任務。
雷州府府衙,當一身大校白色海軍軍服的高雄出現在楊晨東面前時,先是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接着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高雄想少爺呀,見過少爺。”
聽着楊晨東例數自己的光榮事蹟,高雄不由就是破泣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少爺聽的都是傳言,俺可沒有那種本事,這一切都是少爺給的,俺就是在執行少爺的命令而已。”
“嗯?勝不驕,這一點很好。來,起來吧,和我說一說小琉球島的形勢,還有如今的赤嵌城變成什麼樣子了?”楊晨東讚賞般的點了點頭,高雄本身就是海匪出身,對這一片海域十分的熟悉,又精通海戰,的確算是一個人才。只是隨着楊系海軍的不斷髮展擴大,每日來投者人數衆多,像是這樣的人才不說一抓一大把,但如果想要找的話,總是可以找到一些的。
只是那些人在如何的厲害,也難有高雄對自己的忠心。正是這種忠心纔是極爲難得的,那種被扶持着,從小做大的感情也非是其它人可以擁有和相比的。
被楊晨東親手扶起的高雄,十分的興奮,“少爺,要說小琉球島,那變化可是不小,良田被開採了出來,不能種田的建了工廠,島上的城池用水泥澆蓋之後堅固無比,已然和以前大不同了。可這一切都比不了赤嵌城的變化,那可是少爺親自點名建立的城市,舊貌早就換了新顏,筆直的馬路,乾淨的街道,煥然一新的精神面貌...對了,那橡膠樹已經開始運用了,欒廠長按您所教的,已經弄出了第一批電路,並安裝在赤嵌王宮中,一到夜晚,那裡便是一片的光明,有如白晝一般,每當此時,赤嵌城的子民看到這一幕都會跪倒在地,大呼神蹟呢。第二批拉橡膠樹的海船已經出發,按欒廠長的說法,用不了多久電就會進入百姓之家,那時赤嵌城當真就是一個不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