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在這密林之中似有迴音傳去,但那已經無所謂了,因爲這種聲音很快就被槍聲所覆蓋,叭叭叭叭叭之聲連綿不絕的響起,就似是過年放鞭炮一般的密集與連續。
伴隨這樣的槍響之聲,隨之而來的是成片的正在衝來的交趾軍的連續倒在了地上。
冷鋒戰士們按照各自的排列順序,找尋到了自己的目標,雖然也會難免有重疊之處,但效果已經是很好了。一旦發現有沒有被輪上的敵人還在奔跑着,馬上就會有冷鋒的神槍手進行補槍。
一排趴着,一排半蹲,一排站立呈託槍姿勢。
在這樣三排重疊的攻擊下,一個冷鋒排正好擺出了一個陣形,正好可以將處於自己正對面的敵人全數殺光,一個不留。
“啊!”
“哦!”
“呀...”
各種各樣悽慘的喊聲不斷的響起,配合的就是不斷有人倒在衝鋒的路上,原本密密麻麻的衝鋒之勢很快就被壓制住了。
人都說兵上一萬,無邊無沿。但當成排成排的向地上倒去時,那種感覺同樣的十分讓人震撼,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的死法瞬間就讓交趾軍的陣形大亂。
“頂住,頂住!”幾名運氣不錯的交趾軍千夫長們還大聲的喊着,想着制止敗勢。
還有的千夫長很聰明的高喊,“對方的火槍數量有限,距離有限,我們不要怕,只要消耗下去,最終勝利的註定是我們。”
喊聲還在雨林中迴盪着,但跟着隨之無數的喊殺之聲由對面的軍營中傳出,然後數不清的輔兵和臨時輔兵向他們衝來時,敗勢以定!
早就等不及的呂卓團長,在一聽到槍響之聲就下令開始衝擊了。然後等着冷鋒們每人開槍正好三拔,至少打死打傷了交趾軍三四千人之後,他們便正好衝出,以泰山壓頂之勢直衝而來。
之所以是直衝,那是因爲還有更多的地雷沒有被觸發,如果衝擊隊形太過散亂的話,很容易自我受傷的。
好在的是,交趾軍的隊形原本也是散亂不堪,外加他們原本就是呈一個大大的包圍圈之勢,這倒是給輔兵和臨時輔兵的反擊創造了足夠大的空間,不需要擔心在衝擊的時候會自相踐踏。
僱傭軍們衝出了軍營,衝了過來。面對着這突然間的轉變,交趾軍們並沒有馬上退去,而是一個個手持着武器站立於原地,他們想要等待對方衝過來之後來一場肉·搏戰與血拼,從而把之前的損失給彌補回來。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等着交趾軍正在收縮軍隊,想要呈一個密集隊形的時候,已經衝在他們面前四百米處的輔兵們開槍了。
八一槓改成了連發的狀態,隨後“突突突...”的開槍聲不斷響起。
還在等待着冷兵器下近戰的交趾軍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僅僅是在第一波槍聲響起的時候,便有上千人倒在了原地。這樣的鉅變讓原本還提着一口氣,想要血拼的交趾軍士氣瞬間瓦解。
一支軍隊最重要的就是士氣。有了士氣他們可以以一敵二,甚至是更多。而一旦沒有了士氣,往往幾個人都不敢和一個對手動武。而現在正是後面一種情況。
先是地雷送上天,接着是九五式的遠程打擊,在然後是八一槓的近距離射殺。連番三次攻擊下來,也將交趾軍最後一點的銳氣和士氣徹底的擊垮。
倒地的人就算了,還能夠活着站着的人都屬於運氣好的。但在這一刻他們齊齊要做的動作就是轉身就逃,拼着命的奔跑着。
開什麼玩笑,還沒有真正的短兵接觸呢?甚至連對方到底長的什麼樣子都沒有完全的看清,一萬九千人的隊伍就剩下了不到五千人,這哪裡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殺嘛。
一支軍隊一旦被重創三分之一,便可能會炸營,這是古代戰場上一種被承認的規律。
之所以交趾軍能夠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爲他們總在幻想着近身戰,然後在其中取得勝利,來扭轉敗勢。可是當發現最後的期望也泡湯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到對方的時候,那不跑,不炸營還等什麼呢?
五千多人的隊伍,分着幾個方向飛速的後退着,一個個只恨爹孃給少生了兩條腿。
在他們的身後,是足足一萬餘人的輔兵和臨時輔兵全速的衝鋒着,時不時還會有人停下來開上兩槍,將跑在最後面的交趾軍給擊倒於地。
“衝呀,臨時輔兵兄弟們,我們的強弩攻擊距離有限,想要立功就要跑的快,快衝呀。”幾名臨時輔兵營的營長此時高聲大喊着,然後又用着怨恨的眼神看向着身邊一些持着八一槓的輔兵戰友。
也不怪他們用這樣的眼神看人,功都被他們給立了,臨時輔兵們可怎麼辦?
喊聲之中,臨時輔兵們的速度開始加快。隊伍中的大牛和小狗子也是健步如飛的奔跑着。
原本還以爲按着軍隊兵力而言,這將是一場勢均力敵之戰,會有不少的臨時輔兵戰友死去。畢竟他們無論是手中的武器還是論親密度都遠遠不如冷鋒的輔兵們。
戰場上打仗是一定要講究嫡庶之分的。這就像一個家族一樣,子女多了,總是有的招人喜歡。
像是大牛和小狗子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這也是他們擔心所在。但當真正的打起來時,他們這才發現,先出兵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冷鋒和輔兵們,而他們要做的只是順勢掩殺就是。
在這樣大局以定的形勢之下,如果他們還不能殺敗敵的人話,那他們當真就是白活了,也白吃了那麼多肉,白受了那麼多的訓練之苦。
人就是這樣,在有些事情沒有做下之前,總是會擔心這個,懷疑那個的。可是當真的做了,還看到了好的希望時,那就是他們全力以赴的時候了,就像是現在,所有的臨時輔兵們都開始發力了。甚至還想着要立軍功有着更好的待遇。
這樣的想法之下,讓他們完全的忘記了勞累,一個個都激發着潛能的向前不知勞累的奔跑着。
相比之下,交趾軍的形勢就是大大不如了。
三戰下來,真正的漢俘軍已經不剩幾人,大多數都是真正的交趾軍,還是交趾的精銳之師。
只是這樣的精銳在連續的奔波了兩天多,原本體力就已經不濟。現在又被一番戰場景像嚇到了,很多人的腿都開始不自覺的發軟,讓他們根本無法發揮出平常的速度來。
這一個是超常發揮,一個是無法盡用全力,戰場之勢和結果就是可想而知了。僅僅是一盞茶的工夫而已,就已經有臨時輔兵們跑到了交趾軍的身後,然後就是強弩發出,弓箭射在了交趾軍的背後,引得一聲聲的慘叫之音。
“輔兵們側面保護,防止意外發生。”眼看着臨時輔兵們如此的英勇,輔兵團團長呂卓向身邊的通訊員下達着軍令。通過這一戰把臨時輔兵的士氣打出來,這也是六少爺的要求,當然要全力滿足了。事實也證明,這一戰之後,十四個營的臨時輔兵應該就是真正的戰士了。
八一槓與強弩的配合之下,已經被嚇破膽的交趾軍在沒有了一絲的活路,所能做的無非就是早一會死和晚一會死而已。
“敗了,敗了,前方敗了。”已經不足五里之外的阮永陽處,一位千夫長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噗!”
正當阮永陽想要走上前去,問一個明白的時候,突然就是右腿一痛,接着整個人便撲通一聲向着地上摔倒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引得周邊的交趾軍大驚失色,他們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弄不清楚,他們的阮將軍爲何要撲倒在地。
但只有距離一百多米外一處類似於土堆之地輕輕的蠕動了一下。當然就算是動也是絲毫不引人注意的那一種,除非有人一直緊盯着這裡,不然的話,這瞬間的輕動是無法被發現的捕捉到的。
不用說,這一動便是躲藏在這裡的徐雲勝開槍了。
阮永陽半跪在地上,臉上不斷向下流着冷汗,在他一旁,是一些個懂得醫術的軍中人員在忙碌着。只是在小腿骨都被打斷的現實面前,就算是擁有着現好的醫術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不行,將軍需要靜養,不能在來回奔跑了,不然的話,後果十分的嚴重。”一名軍醫臉色十分嚴肅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