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透風,以及陽光照射的問題要解決好,一旦下了大雪,就要及時的清理,即可以讓陽光起到照射作用,又不能讓大雪將大棚給壓塌了...”
楊晨東向于冕以及那百名老農介紹着自已的經驗。雖然說這些老農都是種莊稼的老手,但赤嵌城與始城的氣候畢竟不一樣,他還是要把注意事項都一一例舉出來的。
于冕和老農們眼睛放光的聽着,對於楊晨東,他們除了仰慕還是仰慕。這位六少爺就像是無事不知,無事不曉一般,任何事情放在他的面前都已經不是問題了。
大棚種植的事情交給於冕以及這些有經驗的老農,楊晨東便不在去管,而是轉身就把精力放在了軍隊訓練上面。
之前說了,草原的天氣一年怕是有近半年的時間是寒冷時期,那如何的讓大軍習慣在天氣嚴寒的情況下作戰?這就是接下來軍隊訓練的重點了。
“發電報給赤嵌城,讓他們多做一些軍用棉大衣還有輕便的羽絨服,告誡他們,質量一定要好,如果誰敢拿劣制的棉花來充數,那就提頭來見好了。”楊晨東向着身邊跟隨的楊二說着。他可還記得,國軍曾就在生這樣的事情,寒冷的天氣裡,戰士們穿着無棉和劣勢黑棉製成的棉衣,結果未知就不知道先凍死、凍傷了多少人。這樣的錯誤是絕對不能發生在自已身上,如果誰敢這樣做,那就等着受死吧。
“通知赤嵌城做一些熱水帶,要保證人手一個,我給他們的凍傷膏上一次不是說已經研製出來了嗎,那就大批量的生產,一切防寒物口也應該做好準備了...”又是一大堆的物品由楊晨東的口中列舉了出來,這就是未雨綢繆,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而你準備的嘛。
始城之中,也正在做着迎接冬天到來的準備。一個個壁爐經吳火等鐵匠之手打造了出來,安進了百姓的家中。值得欣喜的是,楊晨東還根據自己的記憶,在距離始城不遠之處找到了一處地下煤炭,一旦有了這個東西,那冬天取暖將不再是難事了。那個時候,這裡的百姓將會一起走過第一個溫暖的冬天,想必是一件十分愜意和喜人的事情吧。
......
大同總兵府。
做爲北明抗擊瓦剌大軍的第一線,總兵孫洪感覺到壓力很大,他曾五度下文向北明京師請援,訴說着情況惡劣的同時,要求朝廷派兵進行支援。
明面上不斷寫着奏章向上請援,心裡面確是將石亨的侄子石彪祖宗八輩都給罵了一遍。若不是此人貪得無厭,最終打亂了北明的商團與瓦剌間的合作,又哪裡來的邊界緊張,戰火連天呢?
一想到也先率領瓦剌大軍已經佔領了河套地區,隨時可以兵逼大同府的時候,孫洪就忍不住要有一種要拔刀殺人的衝動。
只是如今的石亨深得朱祁鈺的信任,已經由武清伯成爲了武清侯,同時還是北明的提督,總攬着軍方所有的事情,已經是孫洪的上官,這頓時讓他有一種有火也發不出來的無力之感。
而就在河套已經成爲了瓦剌的囊中之物,看似大同府隨時會迎來大戰,甚至隨時可能不保的情況下,突然對方消停了下來。
盛氣凌人的瓦剌突然變得如此之老實,這自然有些出乎了孫洪的意料。起先,他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醞釀着什麼大戰,甚至在爲調更多瓦剌騎兵參戰做準備。但當他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後,得到的消息恰恰相反。也先不僅沒有在向大同方向增兵,反倒是由河套派了一部分騎兵在防守着東北面的蒙古地區。
難道說是草原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或是說脫脫不花捲土重來了嗎?
對於之前也先聯合阿噶多爾濟對付脫脫不花的事情,孫洪自然是清楚的,正因爲清楚,纔會這般去想。這他就派出了一些斥候去更遠的地方打探情報。而這人派出去後兩個多月,終於傳回了消息,答案竟然是忠膽公突然出現在草原上,還建了一個始城,並連續的與阿噶多爾濟和漠北蒙古交戰,並雙雙獲勝。
孫洪原本是大同副總兵,一直鎮守着邊疆,對於忠膽公是隻聞其名,並未謀過面。但對於其光輝偉跡倒是聽說了不少,也知道此人雖然年輕,但商業天賦驚人,尤其是帶兵打仗竟然也是人中翹首一般的存在。
之前北明京師危急的時候,就是他帶了少數的僱傭軍外加一些京師五城兵馬司的人就將強勢的瓦剌騎兵給擊敗了。後來還讓也先退讓,雙方間有了商業貿易的交往,爲北明的發展爭取了不少的時間。
後南明南方有人造反,又是這位忠膽公出手,不僅遏制和消滅了叛亂,竟然還連續的攻下了交趾和瀾滄兩個小國,在那裡建立了分省。這個動作分明就是要自立一國之勢,這個行爲聽說讓朝堂之上不少的大臣氣怒不已,上了很多的摺子,但最終都有如石沉大海一般。
對此,孫洪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交趾與瀾滄兩國距離北明太過遙遠了一些,想要派兵清剿,還要走過南明之地,那英宗朱祁鈺豈會同意?更不要說,就算是真的派兵去了,是不是能打的過僱傭軍還是一個未知數了?
南面的攪風攪雨,讓北明如座針氈,偏偏又是無可奈何,不得不說這位忠膽公的厲害。可是想不到,突然間他又出現在了草原,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在那闖出了這般偌大的名頭,當真是讓人不敢小覷了。
當然,瞭解和知道了這些之後的孫洪,心中還是有些高興的。他只是一個大同總兵,雖然也掌管着五萬大軍的兵權,可終是一名武夫,難入朝堂中那些聖人之學的大臣之眼。他的眼中也亦只有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只要大同這裡安全,便等於是他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忠膽公的出現,可以震懾到瓦剌所部,對他有利這就足夠了。
孫洪心中高興,但這麼重大的消息還是需要上報給朝廷的。當下他就寫好了奏摺,着人送往北明京師。隨後不久的時間,北明也傳來了旨意,那旨意是直接送到孫洪以及鎮守太監張全的手中。
張全是一個閹人,土木之變的時候,上一任鎮守太監郭敬戰死,他便被派來此地,頂替其職務。相比於孫洪,此人與北明京師中不少的太監都有着密切的聯繫,硬說是與上面的關係,怕是孫洪還在差上不止一個檔次。
旨意下達,大意是讓孫洪與張全想辦法聯繫上忠膽公,讓他爲北明邊疆之亂出力,甚至有可能的話,讓他們將始城讓出來交付大明軍方,便是連那裡的僱傭軍軍權也要一併的交出來纔好。
對於皇上的旨意,孫洪與張全看過之後都是齊齊搖頭。
忠膽公是誰?豈是那麼好相與的,真當他是一般的大明臣子嗎?
就憑着他能先後擊敗阿噶多爾濟的五萬騎兵,又殺得漠北蒙古騎兵不得不跨過飲馬河以避鋒芒,僅是從這兩點來看,他們又豈是屈居人下之人,憑着一個大同府,只有五萬兵力而已,憑什麼讓對方低頭,更不要說讓其把兵權交出來了。
孫洪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張全心中也抱着相同的想法。
明朝的讀書人抱團的很厲害,重臣們有時候爲了自己的利益更是齊心合力,往往逼得皇上都不得不給予讓步,這樣的情形之下,太監的發展壯大就成爲了一種必然之勢。
爲了搞平衡,不管是朱祁鎮還是朱祁鈺都選擇了相同的方式,那就是提拔和重用太監,來壓制着文人的發展。這樣的情況之下,太監集團的權威愈來愈重,已經達到了少有文官敢不給面子之境。即便是在大同府,總兵孫洪有很多時候還是要看張全這個鎮守太監的臉色的。
太監對於一般的臣子是有着很大的威脅力,但也有例外之人。比如說忠膽公楊晨東就是其中最爲典型的代表。
聽說其剛當上忠膽公的時候,但凡是哪位太監敢自稱本公的,那都是要被楊晨東這個真正的國公給收拾的。偏偏事後的太監集團還拿人家無可奈何,就憑着這一點,張全的那點威勢是全然不放在對方眼中的。
孫洪哀嘆,張全也是如此,兩人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只是即然皇上下了旨意,又不能不去完成,最終想來想去,張全還是決定走一趟始城,他要親眼看看那裡的情況,對上面也好有一個交待。
張全願意前行,孫洪自然是高興不已,當下決定派出千戶許得義帶本部人馬一路護送,確保其安全。當下一支千人多的騎兵隊伍這便出了大同,向東北方向一路而行。
張全來了,不管是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還是想一探虛實,暫時的楊晨東都沒有太過在意。之所以一定在建立始城,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了威震北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