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中,楊晨東僅僅是呆了兩日便離開了,鄧強與石萬山隨行大家一起來到了答魯城,在這座城池之中,騎兵加強二團呂卓所部正在這裡等候着,在遠遠看到楊晨東騎着白龍馬出現在隊伍前面時,便激動的迎了上來,距離尚遠便下馬敬禮,以表示着尊敬和想念之意。
楊晨東騎於馬上先是回了一個軍禮,然後看向着一旁隨行的石萬山和鄧強說道:“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僱傭軍加強二團的團長呂卓,是一員虎將。”
“見過呂團長。”鄧強與石萬山一幅十分仰慕的樣子說着。
呂卓自然是抱拳回禮。等着雙方見過之後,楊晨東即道:“行了,這裡就是答魯城了,現在就交付給你們,以後我們僱傭軍所需的糧草就經由這裡送達,到時候還希望兩位給予方便,不要弄得大家不愉快,刀兵相見就不好了。”
前面的話,楊晨東還是一臉笑意的說着,但說到後面的時候,已然是神色變得嚴肅了幾分,完全是判若兩人。
這些話聽的石萬山和鄧強心中就是一驚,臉色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賠笑而道:“哪裡,哪裡,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
“這樣就好。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們大家就此別過吧。”楊晨東哈哈大笑之間雙腿微一用力夾在白龍馬的馬腹之上,當下一衆人等浩蕩的由已經是沒有人煙的答魯城中穿過,直奔向始城方向而去。
看着有肖峰的冷鋒團和加強騎兵二團共同拱衛的楊晨東一行人遠遠離開,石萬山望其背影有感而發的說着,“鄧公公,你說這是不是放虎歸山。”
“禁言。”鄧強卻是有如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的緊張的說了一句,然後看看左右,發現無人注意這裡,方纔小聲的說道:“石將軍,有些聽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可以做主的,我們只要完成了朝廷交付的差事就是。”
“好,好。”石萬山裝成了一幅惶恐般的樣子是連連點頭,但他心中卻是認定了剛纔的那個說法。雖然前後他與楊晨東只是見了兩次,但他就是有一種感覺,此人非凡,如果不加以扼制,一旦成勢的話,怕將一遇風雲即化龍。
再說楊晨東,他並不知道萬石山會如何的評價自己,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的,他反倒是對來迎接自己的是呂卓,而不是虎芒有些好奇。他要回來的電報早幾日就發回來了,按說虎芒應該親自來迎纔是。
難道說是始城那裡出現了什麼問題不成?帶着不解和困惑,楊晨東就問向前來迎接自己的呂卓團長。
“是的。”呂卓沒有絲毫隱瞞的點了點頭,在楊晨東的面前,他也不敢撒謊。“過完年不久,西北邊突然就有了動靜,漠北蒙古所部突然出兵攻打迤都,那裡的守城將軍牧仁不敵,帶兵撤離,就此那裡便成爲了漠北蒙古所的地盤。但那裡距離我們始城太近了,只有兩百多裡,騎兵急行之下,很快就會威脅到我們的安全,虎師長擔心以後會出問題,便趁着對方立足未穩之時,調兵向那裡發起了攻擊,實在是沒有時間來答魯城接六少爺,這就安排我帶着騎兵二團趕來了。”
“拿下迤都?”楊晨東聽着呂卓的介紹,先是額首點頭。如果事實真是如此,迤都是絕對不容他人染指的,套用一句俗話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但問題又出來了,即然大家都明白了這個問題,漠北蒙古部是怎麼想的呢?他們即然知道僱傭軍不會善罷干休,不會容許他們染指始城的周邊地區,他們又爲何佔領那個地方?此時在草原上依然還有積雪存在,可不是放牧的好時節,就算是的話,一個小小的迤都之地,也不應該讓漠北蒙古部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呀。
直覺突然告訴楊晨東,事情有些不合常理。本着事出反常即爲妖的想法,楊晨東臉色一變,對着身邊的楊二說道,“快,馬上發電報問問始城,虎芒是不是已經出兵了,如果沒有,讓他們暫緩。”
看到六少爺臉色鉅變,楊二連忙間答應了一聲,這就找人去發電報了。而不久之後,電報就有了回覆,虎師長早於三日前就已經帶軍出發,現在應該已經與漠北蒙古部交上手了。
“加快行軍速度,早一些趕回到始城。”聽聞消息的楊晨東不在說話,而是主動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鑑於楊晨東的這種表現,其它人也不由自主的開始加快速度。
僅僅是半天之後,新一封的電報送到了楊晨東的面前,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般,出事了。電報中說,迤都城那裡就是一個圈套,僱傭軍沒有防備之下中了計,大軍損失慘重,最終在蘇合率領的韃靼騎兵團的死拼之下,方纔殺出了一條血路。現他們已經逃回到了始城,而追兵以近至到始城城外。
電報的下方還列舉了一長溜的損失名單。看上面的介紹,獨立師損失了四個營,韃靼騎兵團戰損過半,超過一千五百人的死亡。新兵剛組建的三個團,也損失高達兩個團,四千人左右,最慘的就是騎兵加強一團,全團三千兩百人,最終逃回來的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中二營長高旦華陣亡,一營長鄧宇受了重傷。
看着這電報上血淋淋的數字,總算起來,這一次僱傭軍戰損人數高達一萬,傷者更是無數,楊晨東的臉色在這一刻陰沉的可怕。過了足足六七息的時間,他才猛然擡頭,發狠般的說道:“加強騎兵二團留下兩個營負責護送夫人們回始城,餘下一個營拉着木板馬車帶上肖鋒團長的冷鋒團隨我急速趕往始城。”
戰損一萬,傷者不計其數,這還是僱傭軍自成立以來,傷亡最大的一回,同時也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但更爲可怕的是現在的始城已經陷入到危險之中,若是一旦城池有了危險,怕是這麼長時間的努力都要白費了,這絕對不是楊晨東想要看到的。命令下達,馬車被拆成了一塊塊的木板,上面座着的是一名名持着九五式的冷鋒戰士。也幸虧路上都是大雪,藉助其力,拉起來倒並不費力。當下肖峰的冷鋒團一千三百人,外加馬雄山的一個加強營一千人,共計兩千三百人飛速向着始城而來。
此時的始城之中,虎芒神色憔悴,臉色十分的難看。
跟在少爺身邊最久的他,一直想要用實力來證明自己,告訴別人他並非是靠資歷才成爲了一師之長。要說這種想法是好的,但因爲太過渴求了一些,太着急了一些,眼看着距離只有兩百里外的迤都城易主之後,他甚至都沒有等到楊晨東前來就開始用兵。
或是說根本沒有想等着六少爺歸來,他就是想要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來證明自己。只是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大敗而歸,戰死一萬將士,傷兵無數,更有現在始城被圍的危險。
前方偵察員已經傳來了消息,漠北蒙古軍已經兵臨城外,便是距離大棚種植園已經不足二十里,下面的將軍們都在請示要如何去辦。
大棚園,雖然只有區區的兩千畝地,當真不算什麼,但那是六少爺安排種下的,裡面出現的青菜一度讓蒙古百姓稱呼戰神爲長生天的信使,那裡已經是一種標誌,象徵意義大過了實際意義。
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能有失的,不然的話,不要等六少爺斥責他,虎芒就先過不了自已心裡這一關。“來人,把獨立師六個火槍營調出來,其它人守城,即便是我戰死沙場了,你們也不得打開城門,走出始城一步。”
虎芒下定了決心,即然惡劣的局面是因自已指揮不利而出現的,那他現在就有必要親自站出來,來解決這個麻煩。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但至少他會用盡全力,甚至是付出生命。
楊晨東不在,城中的軍隊一把手就是虎芒了,在這一方面即便是于冕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他下了命令,下面的軍官們就算是有不同的意見也只能先忍着。軍隊中有嚴格的紀律,一旦一把手下達了軍令,即便是錯誤的,也要去執行,一切都要等到戰爭打完了,做總結的時候,大家纔有各抒已見的自由。
留下蘇合團長守城,帶着六個營的火槍兵虎芒出了城,來到了大棚園的時候,敵人已經距離他不足五里之地了。
“所有人各自找尋合適自已的陣法,只要敵人敢來,就把他們全數的打回去。”虎芒掐着腰,冷着臉向着副團長忻鴻海以及六位營長大聲的吼道。
六個營,兩千多名手持八一槓的戰士們以營爲單位,分別展開,形成了一個宏大的臨時戰地,戰場直線距離達到了數裡的距離。
僱傭軍擺開了嚴陣以待的陣勢來,對面的敵人也適時的停下了腳步,他們並沒有馬上展開攻擊,而是安營紮寨,埋鍋造飯,擺出了一幅不急不緩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