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第二天,舍別很早的就起來了,做爲僱傭軍一方談判的代表,他終於拍板給予了西哈巴使者準確的迴音,那就是他們支持大決戰,並會堅定的站在西哈巴這一方合力來對付範玉海這個外族。
使者自然是興高采烈的離開,回到了西哈巴的軍營,將剛剛得到的準確信息進行了彙報。
主帳之中,西哈巴哈哈的大笑着,“好,看來這位大明忠膽公很識相嘛,知道在這裡我們纔是正統,我們纔是這裡的主宰。”
“是的。”使者一臉諂媚的走上前來說道:“即然是大明忠膽公,在厲害也只是在大明,像是在我們遊牧民族這裡,連城池都沒有一座,這樣的地方他們是不會重視的。所以談判中,他們只提出了一旦幫着我們打敗了範玉海之後,希望以後雙方可以互不侵犯,甚至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友好的進行通商。”
“哈哈哈,看來這位大明忠膽公也是一個有想法的人嘛。他是不想在把精力浪費在我們的身上了。嗯,也是,他的背後還有明朝,想必他應該是對那個皇位十分感興趣纔是,又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這貧窮之地呢。只是通商就不必了,聽說他們的東西雖然很不錯,但價錢很貴,我們如果需要的話,買就不必了,可以用搶的嘛。至於互不侵犯,先答應他們,至於是不是永遠的互不侵犯,那還要看形勢的變化在做最後的決定嘍。”
“哦?不知將軍的意思是...”使者似有些不懂,又似是他已經懂了。但這一刻爲了拍馬屁,裝成一幅請教的模樣問着。
“情況總是在變化着嘛。如果到時候大明來了使者,願意付出更多的東西給我們,那我們也不妨和他們聯手收拾一下這位忠膽公。要知道,漢人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哈哈哈。”西哈巴爲自己的聰明享受般的大笑着。
一旁的使者更是以一幅誇張的模樣說道:“高,實在是高,將軍年輕有爲,以後有您的領導,我們漠北蒙古部落將會更加的強大起來,就算是復甦當初成吉思汗的輝煌也並非是沒有可能。”
“哈哈,哈哈哈。”心情大好的西哈巴大笑不止,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的說道:“想要真正的一統漠北蒙古部落,非是黃金家族的身份不可,不然大家不會在心底裡承認的。對了,尋找託婭郡主的事情可有什麼消息了嗎?”
“還沒有。只是怕就算是找到了,她也不會輕易的向我們低頭。”使者搖了搖頭說着。
“一旦打敗了範玉海,轟走了忠膽公,只是一個被拔了毛的蘇德可汗,他便已經不能形成任何的威脅,便是他能不能挺過這一場決戰,能不能不死還要兩說。到時候,託婭郡主沒有了父親,許多事情也由不得她做主了,哼!”這一刻的西哈巴已經漸漸的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亮出了自己的野心。之前允許託婭離開,可並非是他西哈巴怕了對方,而是實力不夠。當時就翻了臉,一些人難免會認爲他太過跋扈了一些,就不會與他聯手了。可是一旦打敗了範玉海之後,掌握了大勢的他,在做起一些事情的時候就不必有那麼多的顧慮了。“這樣,你在派出一些人手,一定要找到託婭郡主所在之地。”
“是的,將軍,屬下明白了。”使者點了點頭,快速離開。
大帳中沒有了旁人,西哈巴臉現一道陰沉之色,“忠膽公呀忠膽公,你也不過如此嘛,這麼輕易的就肯出兵助我。這即是你們的漢人的優點又是你們的缺點,那這一次我就教教你怎麼做人,哈哈哈。”
不怪西哈巴如此的興奮,漢人在他們這些蒙古人眼中,都屬於那擁有着博大胸懷之人。尤其是有能力成王成皇者,更是如此,他們漢人的儒學講究的就是胸懷天下,海納百川,濟世渡人。更喜歡做的就是雪中送炭,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顯示出他們的英明與偉大來。
這即是優點,也是缺點。就像是歷來的蒙古人,往往他們實力弱小的時候就會向漢人求援,只需要裝出一幅可憐樣,在說幾句奉承和崇拜之言,往往就可以得到不少的援助。而一旦有一天,他們強大起來之後,便是兵指大漢之時。
勝了固然是好事,就算是敗了,也並不算什麼。大不了在低頭認錯就是,反正他們的老祖宗就是這樣做的,也不算是什麼丟人。顯然這位忠膽公在西哈巴的心中也正是這樣的印像。至於楊晨東會不會其中玩什麼套路,西哈巴不做它想,漢人的承諾還是可以讓人很放心的。想必這位忠膽公即是一個有大圖謀的人,那應該就不會說話不算數。
楊晨東當然不會說話不算數,即然答應了西哈巴會出兵,那就一定會出兵。只是出什麼樣的兵,出多大的力,那就是另一說法了。楊晨東是不是漢人?答案當然是肯定。
可他又與多數在漢人領導者不一樣,他的內心中還有陰暗的一面,狡猾的一面,甚至是腹黑的一面。歷史已經告訴了他,在對待外邦的問題上,吃過了多少虧。
做爲一個從後世而來的人,楊晨東是絕對不會在走先輩們的一些老路,一些做出之後,會悔恨終生,甚至是遺害子孫的老路。他要做的,就是什麼對自己有利,他就做什麼,至於因此會不會引來別人的怒罵,那他就不管那麼多了。
管他死後洪水滔天,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爲天下所有的漢人打下一下堅實而不可動搖的江山和天下。至於後人如果不學無術,要丟了這份基業,那也不是他能夠去管的事情,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是。至少基業越大,敗家的速度也會相對慢一些、至少,曾經的漢人走到過這個世界之巔,他便不算是來一趟人世。
各懷心機之下,脆弱的聯盟成立,接下來便是等待着最終決戰的日子。四天之後,西哈巴有意的緊逼之下,距離飲馬河以西兩裡裡的草原之地,巴爾斯和坦,元末所建臨時都城前,他的三萬五千騎與範玉海的四萬騎對上了。
太陽高照,照在每一個名騎兵的身上,都有一種非常炎熱的感覺。但七萬餘大軍的勇士們卻是仿若未聞。此刻雙方都在緊的盯着對方,弓弩拿出,馬刀在手,一幅隨時都可以做出最後衝擊的模樣。
範玉海騎在戰馬之上,一身甲冑的他眯眼看向着來視兇猛的西哈巴。不知爲何,他竟然生出了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來。按說他的騎兵要多於對方五千,自信應該更多在自己身上纔是。可現在看向對面陣營,西哈巴的臉上分明是鎮定自若。
這可不是那種裝出來的自信,而是真正的自信,就憑着這一條,對方應該有什麼依仗纔是。
“難道說他又請到了哪一支蒙古部落來幫助他嗎?”範玉海心中這般想着,但很快就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爲在勝負未分之時,有哪一個部落會傻到現在插一手進來。
畢竟保存實力,座收漁翁之利才應該是聰明人和智者所爲。
那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到底是因爲什麼呢?西哈巴難道傻掉了,真以爲憑着他的三萬五千騎兵就可以打敗自己的四萬大軍不成?
想不通,這讓範玉海心中十分的煩燥,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甚至都有些後悔要抓住蘇德可汗,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原本以爲這是一個他可以控制漠北蒙古部落的機會,誰想到先有蘇德假裝服藥,騙過了自己、接着就是託婭獲知真相,還給逃走了、最後又跳出來人一個不知死活,還十分難纏的西哈巴。此人就像是蟑螂一般,生命力極爲的頑強,又喜歡猛打猛衝,讓他的很多計謀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無法得以施展。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如人意,最後竟生生的走到了要與西哈巴決戰的這一刻。這都讓範玉海心中不暢,很是惱火。
範玉海更擅長的是用計,研究人心,自己躲在幕後玩手段,眼看着別人在前面打打殺殺。可是現在,他竟然被逼走到了第一線,還是決戰的戰場上,這便不是他所擅長的了。
好在的是,範玉海還有底牌可用,比如說他手中的蘇德可汗。這個人質也只有在漠北蒙古的戰場上纔好用,現在即然要大決戰了,也是時候將他推出來了。
“來人呀,請可汗。”範玉海的聲音清晰於口中傳出。
“是。”將軍張猛答應一聲之後,這便轉身而去,沒一會的工夫,蘇德便騎馬在一衆人的緊盯下來到了戰場之中。
蘇德當初的槍傷早就好了,畢竟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子彈也沒有打到他的身體裡去,若非是範玉海用上了手段,他甚至早就可以站了來統領着整個部落,尋機東山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