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脫離戰馬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弄一個不好,反應不及之下不知什麼方向就會劈來一刀,結束他的性命。但是這個時候,爲了完成夢想他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
對方兩騎越來越近,胡和魯已經可以看清對方黑巾之上那雙充滿弒殺之意的雙眼了,而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騰空而起,一躍飛到了半空之中,接着回身就劈了一刀,砍向那根本沒有防備的韃靼精騎的後腦之上。
兩名韃靼精騎的夾攻,因爲胡和魯的突然躍起劈了個空,不僅如此,那半空中回身一刀還砍進了其中一名韃靼精騎的後腦上。鋒利的刀鋒落下,半邊腦袋都被砍掉了,鮮血直流的同時韃靼精騎由馬上墜落,腦袋都一半落地,是死得不能在死。
終於又殺一人,胡和魯完成了殺敵三人的任務,心中自是興奮不已,但不等他去歡呼什麼,人已經由半空中落下,然後不幸的崴了腳,一股鑽心的疼痛由腳部向身體中鑽來。
腳被崴到,人已經無法在站立,而這個時候,另一邊韃靼精騎已經調動了馬頭,向他所在之地衝殺而來。
一方是人借馬勢的快速衝擊,一方是身體不變,半跪在地上的受傷士兵,結果似乎是不言而喻了。這一幕也深深的吸引了到了在觀察戰場的那些偵察兵的心。
他們就是奉楊晨東之命在這裡觀察戰果的人。爲了能夠更加清楚的看清一切,不拉下一個軍功,他們上百人是人手一個望遠鏡,剛纔胡和魯表現的一幕幕被數人看在了眼中。
眼見終於出現了第一個殺敵三名的勇士,他們不等歡呼出來,眼看此人就要出現危險了,一時間大家都隨之是屏氣凝神,呼吸停滯。
“呀!”半跪在地的胡和魯眼見殺招在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身前向前一竄,正衝到那韃靼精騎的戰馬之下,隨後一刀揮出,一雙戰馬的後蹄即被齊根砍落,高速行駛的戰馬也在這一刻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連帶着那韃靼精騎也一併撲倒在地,來了一記很不光彩的狗啃屎。
一刀劈斷了戰馬的後蹄,胡和魯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轉身向前爬去,僅是兩息不到就來至到那正摔的七葷八素的韃靼精騎身後,隨即一刀又猛然紮下,當下又結束了一名敵人的性命。
連殺四人了,他不僅自己擡籍,還可帶上一名家人了,興奮的胡和魯身體內似乎又有了力氣,將左手放於嘴旁,一記尖銳的哨聲響起,遠處的座騎便聞聲而來,隨後他奮身一躍,撲在了戰馬之上,轉身就向着僱傭軍大本營而去。
“抓住他!”眼看着有人連殺了己方兩名同伴,四名韃靼精騎面露怒色,狂吹而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勇士逃回去,這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開槍!”再說胡和魯強忍着腳上傳來的痛感,努力的向回而趕,終於來到了僱傭軍大營三百米處,四聲槍響隨即響起,打在了正想跟着衝過來的四名韃靼精騎的腳下。
四聲槍響,引來了戰馬的一陣嘶鳴,也引來了四位精騎的一陣陣怒罵。但面對着數千支黑洞洞的槍口,他們終是不敢躍線,一路罵着悻悻而回。
胡和魯於閻王殿中闖了出來,幾名偵察員當下上前牽馬,一旁等待多時的衛生員也上前察看傷勢。另有一名負責現場登記的偵察員跑到楊晨東面前敬禮說道:“六少爺,此人殺敵四名,平安而歸。”
“嗷!”在一片的寂靜之中,突然間歡呼的聲音驟然響起,終於有一個人通過了考驗,大家爲他歡慶的同時,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即然有一個人可以做到,接下來就會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了。
“好。”楊晨東拍着椅背站起了身,當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向自己這裡集中的時候,他拿過了手上的那份資料看了一眼,便即高聲宣佈道:“胡和魯,戰場上殺韃靼精騎四人,戰功赫赫,成爲了天下騎兵第一師的第一名戰士,受班長銜,擡籍,從現在開始,他便是漢族的一員,同時他還有權力爲一名家人擡籍,大家恭喜他吧。”
說完話的楊晨東便率先的鼓起了雙掌,當下掌聲連成了一片。不少內心激動的漠北蒙古兵還高聲的叫道:“天可汗萬歲,天可汗萬歲。”頓時,隊伍的喊聲一片接着一片。
下面被攙扶而站的胡和魯也是雙眼流出了激動的淚水,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理想,這一刻他感覺到腳似乎也不疼了。
喊聲傳出,引來了對面韃靼大軍的一陣側目,他們弄不明白,對方又輸了,還有什麼可歡呼的呢?難道說是這一戰他們逃回去了更多的人嗎?
看着戰報,殺敵一千三百名,自損五十四名騎兵,脫脫不花搖了搖頭。然後語氣肯定的說道:“趁着還有時間,繼續派人出戰,本汗倒要看看,這樣的死法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第三場大戰很快開始了,相比於上一仗,這一次派出的依然還是漠北蒙古軍們,但他們的士氣顯然高昂了不少,這一戰直打到了天近黃昏這才結束。而這一戰中,又出了兩名殺敵三人的勇士,楊晨東同樣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他們擡了籍,並宣佈他們將會加入到不久之後建立的天下騎兵第一師中,成爲一名光榮的戰士。
一天三戰,第一戰兩個時辰,第二戰兩個時辰多一些,第三戰打了近兩個半時辰。殺敵百餘人,自損近三千人。僅是從這一點來看,輸的還是僱傭軍這一方,但不知道爲什麼,僱傭軍的士氣不降反升,除了那些已經上過戰場失敗並受了重傷的騎兵之外,其它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勁,想着要到戰場之上好好的表現一下。
新一軍軍部,軍長虎芒和副軍長舍別兩人剛剛巡視完軍隊,並就守夜的事情做了安排,這就回到帳中洗臉準備睡覺。剛用毛巾擦過了臉,軍長虎芒便不由自主的一聲長嘆,道了一句,“今天的損失有些大呀。”
“呵呵。”一旁的舍別哈哈的笑了笑。
“你笑什麼?”舍別的笑聲弄的虎芒有些莫名其妙。
“沒笑什麼?我是想問軍長是不是擔心這樣損失下去我們會承受不起?還有就是一旦輪到我們新一軍的時候,會不會有着同樣的損失呢?”
“不錯。難道這些不值得擔心嗎?今天你也看到了,韃靼精騎的確是兇悍無比,他們的馬上功夫很好,攻守之間的個人素質也很高,且還會配合作戰。說實話,如果同樣的兵力,硬對硬而打的話,怕是除了重騎團之外,沒有幾支部隊面對他們時會賺到便宜,這些難道不應該讓人擔心嗎?”
面對着虎芒的疑問,舍別也是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搖了搖頭,“軍長放心,韃靼精騎雖強,但我們新一軍的戰士也不是吃素的,真打起來,憑着我們的箭矢之尖陣法外加三三式陣法,也不見得就會落到什麼下風。再說了,六少爺都不擔心,我們還有什麼可憂慮的,這從某種方面來說,的確是提升我們戰鬥力的一種方式。只要不被殺,即便是逃回來的戰士也多了很多的戰鬥經驗。再者六少爺晚上開會的時候不是說了嗎?那些敗逃回來的人,還是會給他們一個機會的,只要還有勇氣以後就會有再戰的機會。那士氣就不會下落,軍隊就好掌控,沒什麼好擔心的。”
舍別說的虎芒心中也清楚,但他弄不懂的就是爲什麼明明手中有火槍火炮,還爲何要和對方玩這種最野蠻,最原始的冷兵器對戰呢?這樣做,必然要損失一些實力的,只是爲了練兵真的值得嗎?
考慮到六少爺不止一次的說過,舍別這個人很聰明,最主要的是眼中有大局觀,多跟着他一起,可以學到不少的東西。虎芒就湊到了舍別的面前,“副軍長,你是不是已經看透了這其中的玄機,來,和我說說唄。”
看着虎芒那渴求的目光,舍別不敢在藏私,點了點頭道:“好,即然軍長一定想要知道,那我就和你說說。只是隨便的一說,一家之言,如果錯了的話,軍長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了,你就當聊家常,想到什麼說什麼就是。”虎芒擺了擺手,呵呵笑着就座在了舍別的對面,並還主動的倒了一杯熱茶給對方。
舍別連忙起身接過茶杯,隨後輕輕放下,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說道:“軍長,六少爺不止一次的講過精兵之道,其實我認爲還是很有必要的。您想呀,軍隊數量太多的話,看起來是很厲害了,但花費也是巨大的,尤其我們僱傭軍的待遇還這麼好,那每一天下來,需要消耗的銀子都是一筆大數目。也就是六少爺擁有這樣雄厚的財力,換成了旁人,怕是一天都堅持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