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的新聞一出來, 李蓁蓁也徹底有了知名度。許多人這才發現,原來香江有一個叫做李蓁蓁的華人女子, 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長爲龐然大鱷, 啓明電器、鴻基地產、遠東會、pd基金、瓊記港口……這麼多和香江人息息相關的產業, 原來都在她的名下!
一時之間,整個香江都轟動了。富豪的經歷最吸引人們的關注,一連好幾天, 李蓁蓁的新聞熱度一直居高不下。人們都津津樂道地討論着李蓁蓁,想要弄清楚她的發家軌跡, 甚至已經有人打算給她寫傳記了。
而香江的年輕人最爲誇張, 他們把年輕的李蓁蓁當做是自己的偶像, 不僅處處標榜要向她學習, 有些人還給她寄來了許多信件。這些信都在述說崇拜之情,李蓁蓁也不可能親自去拆封, 而是交給了女秘書張曉月代爲負責。
沒想到張曉月卻在這堆信裡,發現了一封邀請函,有邀請函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發信的人。
“你說總督約我會面?”李蓁蓁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來到香江這麼久了, 可從來沒跟總督有過交集, 對方怎麼會突然想見她?
“對的老闆, 邀請函我帶來了,就在這裡。”趙曉月把一個包裝精美的信封放在李蓁蓁面前,那個信封的封口處還有藍色的膠印, 不過已經被張曉月拆開過了,她當初看到那份邀請函的時候,內心十分震動。
李蓁蓁抽出裡面的信函一看,果然是一張邀請函,也沒說具體是什麼事,只讓她在兩天後的下午到總督府喝下午茶。
她不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如果是假的很容易就拆穿了,但是總督爲什麼要見她?她自從來了香江,都只活躍在商業領域,從來沒跟政治人物交往過。現在冷不丁接到這份邀請函,她心裡有些震驚之餘,還有些小市民思想在作祟。對方畢竟是總督,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都是香江的領導者,現在竟然主動邀請她,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這讓李蓁蓁的內心深處有些不安。
但無論她心裡怎麼忐忑,她表面上還是一派雲淡風輕,從容地跟張曉月說:“我知道了,信放在這裡,你給總督府回一封信說,我會準時赴宴。”
張曉月暗暗咋舌地離開了,她直到自己的老闆很厲害,但沒想到她會這麼厲害,竟然能成爲總督府的座上客,還是對方主動邀請的。那可是總督,不是說什麼阿貓阿狗,普通人一輩子想見都見不到,而自己的老闆卻被親自邀請上門,可見總督對老闆的重視。一想到這裡,張曉月再一次慶幸自己跟對了人。
李蓁蓁把這封信拿給謝長平等人看,他們在驚訝之餘,都感到很榮幸,一個勁地說:“去呀,爲什麼不去?最近老闆的名氣這麼大,可能總督也聽說了,就想見一見老闆也說不定。我聽說這個總督是剛來的,還沒人摸得清楚他的脾性,要是老闆趁機跟他交好,對我們公司也有好處。”
謝長平說得很實際,但現實確實如此,香江的工商業發展得再好,但本質上的殖民地風氣還是不變的,他們平時想要辦事,都要先把相關的公門餵飽才能辦成。光每個月的公關費用,都是很大一筆錢。
謝長平只考慮到好處,周然卻有些不放心地說:“蓁蓁,你要是擔心,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李蓁蓁感到心裡一陣溫暖,卻還是搖頭說:“邀請函上只邀請了我一個人,我頂多帶幾個隨從去,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弄巧成拙。”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陰暗了,她總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她去是要去的,倒要看看對方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赴約這一天,李蓁蓁特意換了一套純白色的高級套裝,頸間還帶着一條簡約的鑽石項鍊,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然後就帶着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到了總督府,她讓其他的車輛都等在外面,她自己乘坐着勞斯凱斯駛進了總督府,她車上帶了四個保鏢,本以爲門衛會對他們搜身,沒想到對方只覈實了邀請函,就對他們放行了。
這座總督府她曾經坐車經過這裡,還從來沒進去過,現在她走進這座官邸,發現它果然挺氣派,裡面有個大花園,種了很多花花草草,旁邊還有一個軍營,後面有一座高塔,看起來很戒備森嚴的樣子。
在總督府的門廊下面,兩頭中式的大石獅子立在兩旁,據說這是上一任總督留下來的,他很相信華人的風水學說,還特意請了風水大師幫忙改造。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白人男子就站在石獅子旁,看到李蓁蓁的車開到了臺階下,他立刻從門廊中走了出來,站在車門的外面,等李蓁蓁走下車,這個男子笑着介紹說:“李小姐,我是接待官馬修斯圖爾德,我奉命帶你前往宴會廳,請跟我來。”
“你好,斯圖爾德先生,那請你走在前面帶路吧。”李蓁蓁跟他點頭致意,就帶着幾個保鏢跟了上去。
斯圖爾德沉默地走在了前面,但他的內心卻不是那麼平靜,他身爲總督帶來的心腹,當然知道總督設宴的目的,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特別年輕的華人少女,竟然具有那麼大的能量,這讓馬修心裡駭然。
他帶着衆人穿過了外面的長廊,走過一間廳堂,又來到了另一條走廊上,這條走廊對着後院的花園,那裡同樣花團錦簇,走了一陣,就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馬修推開了門,躬身邀請李蓁蓁進去。
房間是圓形的,有七八個拱形窗戶,都對着外面的花園,柔和的光線照射進來,給牆上的英式雕畫渡上了一層柔光。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背對着衆人,聽到響聲後,他緩緩轉回了身。
“是你!”李蓁蓁吃了一驚,這個人竟然是那天在清水灣遇到的老頭,他現在的打扮已經截然不同,一身高檔的黑色燕尾服燙得筆挺,就連頭髮都梳得油亮,一雙深邃的褐色眼睛閃爍着睿智的光,看上去就好像要去參加國王的晚宴一樣。
老頭也就是總督,他勾起嘴角笑了一聲,忽然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是我,你想不到吧?”
他走了過來,伸出右手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李蓁蓁小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麥理霍斯,或者叫我貝克也行。”
李蓁蓁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裡的隱隱不安才終於放下了,她伸出右手與他握了握,客氣地說:“你好,貝克先生,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彆着急,請坐吧。”麥理霍斯拉開了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他自己坐在了對面說:“官邸的下午茶還是非常不錯的,我相信你會喜歡,馬修,讓他們端上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馬修就在外面招呼着工作人員端盤子進來,把一碟碟製作精美的小點心放在了餐桌上,還放了幾壺咖啡和紅茶,等所有東西都上齊了,他們也隨着退下去,還把門給掩上了。
李蓁蓁身後跟着保鏢,倒不用擔心人身安全,但她不相信貝克邀請她來,只是爲了請她吃一頓下午茶。
她瞥了一眼對面的貝克,發現他端着一杯紅茶時不時喝上一口,好像真是爲了吃下午茶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敵不動,我不動,李蓁蓁在心裡打好了主意,就氣定神閒地給自己的紅茶里加了奶油和糖,慢慢地攪拌均勻,送到嘴邊淺嘗一口,還挑選着碟子裡的小點心試了試。
她這副淡定的模樣,倒讓麥理霍斯暗暗佩服,據他的瞭解,李蓁蓁也不過纔剛滿20週歲,這樣的年輕人面對他這個總督,居然能這麼鎮定自若,怪不得能做出那麼大的成就,他對她的期待也更大了。
麥理霍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放下杯子說:“李小姐,如果我說我這次邀請你來,是想感謝你那天幫的忙,你相信嗎?”
騙鬼呢,這話連三歲小孩都不信,李蓁蓁在心裡狠狠地鄙視,面上卻絲毫不顯,只笑了笑卻不接茬。
聰明!麥理霍斯在心裡讚了一句,跟聰明人交流就簡單多了,他相信他的要求對方肯定會同意。這一刻,麥理霍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現在是他有求於人,他的態度也不由得變暖了許多,笑着說:“李小姐,我無意間看到了新界的卷宗,才發現你原來是新界最大的地主,真有意思,所以我就小小地瞭解了一下。”
這下李蓁蓁不高興了,她放下杯子冷着臉說:“你調查我?”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麥理霍斯莞爾一笑,又指了指自己說:“我是總督,有義務瞭解治下的百姓,只不過是剛好了解到你而已。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的,但我知道你就是panda對嗎?”
“那麼現在,我應該稱呼你李小姐,還是panda小姐呢?”麥理霍斯拿起勺子輕輕攪拌着,好整以暇地看向了李蓁蓁。
李蓁蓁瞳孔一凝,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被他這麼當面拆穿,她心裡明白她是抵賴不了的,不過她也不想抵賴,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以前她年齡太小,之所以一直隱瞞着,也是不想太過高調而已。但是現在嘛,她已經很高調了,也不在意再多增添一件,麥理霍斯如果以爲這樣就可以脅迫她,那他就打錯算盤了。
她心裡很不高興,語氣自然也就不好了,漠然地說:“你想怎麼樣?”
“哈哈……”麥理霍斯舉起雙手,假裝投降地說:“彆着急,我說過我沒有惡意,如果你覺得冒犯,那我們就當做它沒有發生過,怎麼樣?其實我只是想跟你合作,李小姐,我希望你能讓出一些新界的土地。”
“不可能!”李蓁蓁冷冷一笑,絲毫不給面子地說:“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就算你是總督又能怎麼樣?想要我讓出土地?就算是女王親自開口也沒用。”
她可不會怕他,這條法律是英國的根基,任何人都侵犯不得。她早就料到麥理霍斯會啓動公屋計劃,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簡直是在癡人說夢,她所有的地皮都是合法所得,誰來都不怕。
發現李蓁蓁不好哄騙,麥理霍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很快又說:“我不是讓你免費出讓土地,我想在新界建設一批公屋,我當然會花錢買,還可以把這些地皮承包給你們建築,你覺得怎麼樣?”
李蓁蓁纔不會爲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心動,她謹慎地說:“爲什麼一定是我?”
這話問到了麥理霍斯的心坎上去了,他現在在香江的政壇,就是一個被人架空的空降兵,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他迫切地需要打開局面,不然他無法向首相大人交代。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計劃,準備要向這整個**的體制發起挑戰,但是這首先的第一步就必須走出去,只有走出去了,才能闖出一片天。他目前的打算是啓動公屋計劃,這會爲他爭取到民心。
但是這些理由他無法宣之於口,不然就顯得他很無能似的,他了解過一些華人的喜好,於是誠懇地說:“李女士,如果你願意支持政府的公屋建設,等事情辦完之後,我可以封你做太平紳士。”
麥理霍斯說完了這句話,就想等着聽李蓁蓁感恩戴德地答應他,據他了解,華人最喜歡名聲和頭銜了,有時候他們寧願吃虧,也要好名聲,就是這麼奇怪。
李蓁蓁只在心裡冷笑,這是在給她戴高帽子呢,可惜她不感興趣,如果她現在答應了,以她的年齡受封太平紳士,那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她絲毫不爲所動,搖頭說:“貝克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並不想當什麼太平紳士。”
狡猾,太狡猾了!麥理霍斯心裡有些挫敗,覺得李蓁蓁滑不溜秋地,他威逼利誘都動搖不了她,怎麼辦?難道要讓她就這樣離開?那他的公屋計劃就會夭折,麥理霍斯很不甘心,卻又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方法,正急得束手無策,就聽李蓁蓁慢悠悠地說:
“貝克先生,你剛纔說了那麼多,你的計劃我也知道了,我只想問你,如果我們幫了你,這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她聽了麥理霍斯說了半天,但是他連什麼時候給錢都不提一句,對於利益分配連提都不提,這讓李蓁蓁怎麼能放心?
麥理霍斯擡起頭來,盯着她的眼睛說:“李小姐,政府向你購買土地,還給你們建造,這難道不是在關照你們的生意嗎?這樣算起來,我也是你們的客戶了,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戶的嗎?”
李蓁蓁可不好糊弄,她是堅決不肯吃虧的,只跟他和稀泥說:“我感到很榮幸,但是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是一家規模龐大的上市公司,要養活很多個員工的家庭,還要對股民負責。如果貝克先生需要我們幫忙,那這個錢要怎麼算?總不能讓我們虧本經營吧?”
麥理霍斯只覺得李蓁蓁果然很聰明,提的問題都直指核心,一點都不好糊弄。他之所以一直都含糊其詞,就是因爲總督府確實拿不出這筆錢來。他現在被人架空了,就算他簽了字,底下的人也不可能乖乖照辦,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但他相信這種狀況很快就會改變,只要李蓁蓁願意幫他。因此他終於選擇了坦誠相告:“李小姐,我可以向你承諾,只要你幫我把公屋建好,我這邊可以提前銷售出去,到手的錢直接還給你們,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李蓁蓁板起臉孔,她現在已經摸清了麥理霍斯的路數,因此也不怕他,只面無表情地說:“貝克先生真是好算計,你什麼都不出,但是最後的名聲和好處卻都讓你得了,我們能得到什麼?你承諾的錢我們都不一定能夠拿回來。”
“好吧,”麥理霍斯終於被李蓁蓁的精明打敗了,他抹了一把臉說:“我實話告訴你,我就要這個名聲,能賺到多少錢都可以給你們,你們只不過是晚一點拿到錢而已。但是據我所知,按揭貸款不就是你發明的嗎?模式都是一樣的,爲什麼我就不可以?”
麥理霍斯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讓李蓁蓁對他都有些同情起來,她瞭解過這段歷史,對他現在的處境也有了一絲明悟。想到他以後的成就,李蓁蓁其實已經相信了他的話。趁着麥理霍斯現在落難,她倒有心賣這個好,不過她還是想讓麥理霍斯做出承諾,因此淡淡地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麥理霍斯心裡一陣憋屈,想他堂堂一個總督,竟然被一個商人逼到了這份上,說出去都會讓他的前任和同僚們都笑掉大牙,但是那又怎麼樣,他註定了與其他人不同,因爲他要改變現狀,做出一番成績來。
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舉起右手說:“我以總督的名譽起誓,我對我剛纔說過的話負責,我說到做到,現在你能答應我了嗎?”
不得不說,麥理霍斯確實是一個能人,能屈又能伸,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不成功呢?李蓁蓁也不想過分得罪他,更何況縣官不如現管,麥理霍斯遲早是要掌權的,她是時候做出讓步了。
既然要幫忙,就要幫到底,不能幫了忙還讓對方怨恨她,這中間的度靠她自己要把握好。李蓁蓁裝作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彷彿下定了決心說:“貝克先生,我非常敬佩你的爲人,我決定幫你這個忙,我們可以賣一些地皮給你,也可以幫你先把房子建起來。不過,我要求籤署正式的合同,如果最終這些房子賣不出去,我們有權收回房子的產權,哦對了,還要再加上期限。”
麥理霍斯聽了之後果然很高興,還覺得李蓁蓁的條件合情合理。如果李蓁蓁直接就答應了他,還不提出一堆條件,他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感激了。他現在看李蓁蓁就覺得特別順眼,彷彿看到了他計劃成功的那一天,笑眯眯地說:“我可以答應你,你放心,我們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李蓁蓁也笑了起來,還主動伸出手說:“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也預祝貝克先生能在議會上旗開得勝。”
麥理霍斯有些意外,幾乎是下意識就說:“你怎麼知道?哦,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哈哈哈,你這個小傢伙,真不愧是panda。”
他的處境被李蓁蓁知道了,這讓他覺得和李蓁蓁有了同甘共苦的戰友情,說實話,如果李蓁蓁真的不幫他,他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只能自己另想辦法。現在李蓁蓁願意幫助他,他就可以憑着這件政績在議會上站穩腳跟。
如果李蓁蓁不知道也就罷了,但她知道了還願意幫他,那這樣的人確實是一個可以交往的朋友,至少對麥理霍斯來說是這樣。他站起來跟她握手說:“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兩個人又洽談了許多細節,半個小時之後,李蓁蓁才從總督府離開了。她回去之後,就找謝長平商量,沒想到謝長平一聽她說完,居然不是很認同。
“老闆,你先等一等。”謝長平站起來走到門窗旁邊左右張望,鬼鬼祟祟的樣子,還把門窗再次關好,這才走回來壓低嗓音說:“老闆,我們的一個公關對象跟我說了個內-幕-消息。”
他把手放在嘴邊,說得極其小聲:“那個新來的總督,據說是個沒有實權的軟蛋。他來香江當總督,據說英國那邊都有很多人不支持他,他一來就被人架空了,根本沒有一點權力。這樣的人沒有投資價值,我們面上尊敬尊敬他就行了,難道還要真爲了他吃虧?”
李蓁蓁覺得十分詫異,謝長平會知道這個消息並不奇怪,他們公司結交了那麼多公門的人,都用經費餵飽了,有些人肯定會多多少少透露一些,但她沒想到謝長平竟然對政治也看得那麼透徹。
如果這個總督不是麥理霍斯,而且換了任何一個人,也許謝長平的猜測就會變成真的事實。但是李蓁蓁卻知道,麥理霍斯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他絕對不會甘於現狀,一旦被他打破困境,等待他的就將是權力的巔峰。這個人,在未來可是要在香江盤桓十幾年的人,還先後連任了三次!得罪誰都好,可不能得罪了他。
一想到這裡,李蓁蓁就笑得很是神秘,這就是提前預知歷史的好處,能把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種感覺真是十分美妙。
看謝長平還是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李蓁蓁認真地說:“謝副總,我跟你不一樣,我倒是挺看好他。你想想看,人家畢竟是總督,要是能夠掌握住實權,我們現在的行爲就是在雪中送炭,趁這個機會燒一把冷竈還是值得的。”
李蓁蓁笑吟吟地看着他說:“既然都是要吃虧,那就要吃得讓人家知道,不然我們費了力氣也討不到好,你說是不是?”
謝長平臉色一頓,趕緊低頭檢討說:“老闆,枉費我一把年紀了還沒老闆你看得透,老闆你說得有道理,這種燒冷竈的機會可不多,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以後也虧不了。你放心,我在這一行做了這麼多年了,其他的我不敢說,但是跟公門的人打交道,我還是很有一手的,嘿嘿……”
他精明狡猾的樣子讓李蓁蓁忍不住笑了,點了點頭說:“謝副總,這是我們公司第一次跟政府合作,恰恰證明了我們公司的實力,我覺得這是雙贏,還可以趁機擴大我們的品牌影響力。就算賺不到多少錢,我們也吃不了虧。”
“那是!”謝長平一下子挺直了腰桿,自豪地說:“香江誰不知道鴻基地產的實力?恐怕總督也是聽說了我們公司,纔想着跟我們合作的,其他人就算是想,也沒有這個機會,我們纔是排名第一的老大!”
謝長平的思想轉了個彎,態度也變得飛快,沒過幾天就在報紙上發佈新聞,曬出了鴻基地產公司和總督府簽訂的協議,還旗幟鮮明地表示要支持麥理霍斯。
這個消息在一個小範圍之內引起了震動,對於民衆來說除了感激還是感激。但是對於公門的高層人士就不同了,他們都感到詫異無比。沒想到那個空降兵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打響了頭炮,還讓民衆都對他感恩戴德。看着報紙上的民意調查,那上面的支持率讓這些人意識到,事情可能要不妙了。
他們都在猜測麥理霍斯的用意,卻沒想到麥理霍斯也同樣充滿了感激。這是他第一次得到那麼多支持,而這些支持都是從李蓁蓁的鴻基地產公司開始的,讓他在感動之餘,也決定要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開始他大張旗鼓的動作。
他暫時不去理睬議會那幫人,而是把自己全副的精力,都投入到公屋計劃的建設中來,有時候甚至不惜親力親爲。
香江的民衆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同,政府這次是動真格的了,他們已經聯合了鴻基地產公司,不僅收購了很多新界的地皮,而且已經開始在建設了。儘管那些地方都極其偏僻,但是麥理霍斯已經承諾過,公屋建好的同時,相應的配套設施也會做好,決不讓民衆有後顧之憂。
這一連串的大動作,終於讓原本還在將信將疑的民衆們徹底相信了,他們一下子就意識到,以後這公屋也會很吃香,只要政府幫他們把醫院和學校等設施建好,那要不了幾年,就會形成一個新的城鎮。如果那附近還有工廠,那他們還可以就近上班,比住在市區忍受高物價好多了。
心動的民衆們趕緊去四處打聽,到底要怎樣才能住到公屋裡面去,當他們聽說還要通過貧民認證時,這些原本就窮得住不起房子的人,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這纔是真正爲民做主的好官吶。貧民認證怕什麼,他們的收入本就不高,肯定可以通過,這些人一刻也不想在等,立刻就跑到相關的部門那裡要求認證。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原本瞧不起人還要勒索的公人,這次竟然不用交錢就給辦了事,還辦得特別快,雖說態度並不算多好,但也讓飽受壓迫的貧民們滿足了。這樣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所有香江人都知道了。而麥理霍斯的民意支持也達到了頂峰,終於可以在高層中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李蓁蓁把這件事情交代給了謝長平,就沒有多做關注。建造公屋而已,並不需要她親自負責,她現在遇到了一個新問題,需要她做出選擇。
前幾天,遠在美國的大衛給她打電話彙報,原來是她幾年前投資的沃爾瑪,最近終於要上市了。現在上市的程序已經啓動,按照紐約證交所的規定,如果被批准上市,那麼上市那天,所有股東都必須到場參加,這也是爲了給股民信心,讓他們瞭解到新股的股東都有哪些人。
李蓁蓁在沃爾瑪公司佔據了三成股份,由於有她的幫助,沃爾瑪幸運地避開了大量彎路,最近幾年發展得越來越好,現在終於可以收穫了。
其實大衛也有難處,因爲沃爾瑪的大股東山姆一直沒什麼信心,對上市也不是很感興趣,是在大衛的一力主張和蠱惑之下,才勉強同意上市的。但是臨近要上市了,山姆竟然還很猶豫,幾天前還想撤掉上市申請,讓大衛的頭都大了。
於情於理,李蓁蓁都應該親自去一趟,一方面是爲了安山姆的心,另一方面也是紐約證交所的要求,如果她非要上市,那她就推遲不過。
但是隻要一想到藺山就在美國,她的心裡就閃過一陣陣不安,這個人至今還沒有找到呢,萬一她去了美國,那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她雖然很想賺錢,但卻更愛自己的小命,有錢沒命花算什麼事,她可不想去給藺山送人頭。
李蓁蓁把這種擔心告訴了周然,沒想到周然卻充滿自信地說:“你不會有危險的,美國那麼大,藺山早就銷聲匿跡了,只要他敢出現,我們的人也會立刻抓住他。我們有雷神安保,難道還用害怕區區一個藺山。”
周然會這麼說,也是因爲雷神安保公司的實力給了他信心,他知道自己一定會保護好她,所以纔敢做出這樣的保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李蓁蓁也知道自己是因噎廢食了,她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藺山的陰影之下,因此點了點頭說:“那我到時候帶多一些保鏢過去。”
周然快速地笑了一下,笑容稍縱即逝,看着她說:“蓁蓁,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要一起去?周然,你不用這樣。”李蓁蓁有些吃驚,又有些感動。
周然很聰明地說:“洪門在美國有致公堂,幫裡剛好有事情需要我跑一趟,我跟你去,順便可以把事情辦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不放心讓李蓁蓁一個人跑那麼遠。
兩個人約定好,去美國的事情就正式提上日程,李蓁蓁把公司裡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好,時間也進入了三月份,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蓁蓁向學校請了假,就帶着一羣保鏢,和周然一起登上了前往美國的專機。這架飛機她以前坐過,她上次去澳洲也是乘坐這架飛機。
雖然飛機裡的設施很奢華完善,還有寬敞的房間可以供她休息,但這次去的地方是美國,他們的飛機要飛越東南亞,飛過中東,再橫穿歐洲的上空,才能最終到達美國,中途還有好幾次要停下來加油,就這樣折騰了整整一天,纔在第二天深夜到達了美國紐約,讓李蓁蓁整個人都蔫了。
她一進入酒店的房間,連洗漱都來不及,就直接倒在了牀上,臨睡之前她還在迷迷糊糊地想,洪門的飛機還是太小了,聽說最近新出了一款波音747,她要不要也訂購一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