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蓁蓁走近這棵大樹, 它有着筆直筆直的暗灰色樹幹,大概有兩個人合抱起來那麼粗, 樹的高度大約有9米。
這棵大樹應該被雷劈過,從中間的地方被攔腰折斷, 然後在上面又重新長出了一個枝幹, 比下面的樹身細了一半。
李蓁蓁擡頭望去,只見在高高的樹冠上, 深綠色的葉子是橢圓形的,葉子的頂部逐漸變尖。在這些葉子叢中, 一簇簇淺綠色的玲瓏小花探出頭來,顯得特別可愛。
李蓁蓁看到,在這棵大樹中間的傷口那裡,長出了一個巨大的瘤子, 居然有水缸那麼大!它的顏色是黃褐色的, 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沉甸甸地綴在樹幹的上面, 看上去相當醜陋。
正是這個醜陋的瘤子,引起了李蓁蓁的關注,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是一種極其名貴的香料——沉香!
結合這棵大樹的種種特徵, 李蓁蓁可以肯定地說,這是一棵沉香樹,也叫做白木香樹。
李蓁蓁心想,沉香樹的生長速度異常緩慢, 能夠長到這麼大,估計也有幾百年的樹齡了。
謝長平走過來,好奇地說:“老闆,你在看什麼?”
李蓁蓁回頭示意說:“謝副總,我在這裡發現了一棵沉香樹。”
謝長平仔細地看了看這棵沉香樹,但是卻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不禁疑惑地說:“老闆,這棵樹有什麼特別的嗎?”
李蓁蓁指着上面,說:“你看到上面那個大瘤子了嗎?那就是沉香!”
“什麼?那個就是沉香?是用來做沉香丸的那種沉香嗎?”謝長平顯得非常驚訝。
謝長平所說的沉香丸,是香江本地的一種名貴藥物,它的主要原料,正是沉香。
李蓁蓁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你想的那種沉香。”
謝長平忍不住擡頭去看那個大瘤子,頓時吃驚地說:“這麼大!這,這得值多少錢吶!”
緊接着,謝長平圍繞着這棵大樹轉了一圈,停下來興奮地說:“老闆,這棵樹這麼大,是不是全是沉香?我聽說沉香很值錢的,我們要不要把它砍下來?”
李蓁蓁哭笑不得,連忙說:“謝副總,你誤會了,沉香樹本身並沒有香味,也不是沉香。”
“但是,老闆你不是說……”謝長平不解地看着李蓁蓁。
李蓁蓁笑着說:“謝副總,我說的沉香,只有上面的那個大瘤子。你可能不知道,沉香一般都是在沉香樹受傷之後,因爲感染了真菌,就會從樹幹裡面,分泌出一種樹脂,再經過很多很複雜的反應,最終才能形成沉香。並不是每一棵沉香樹,都能生產出沉香的。”
“哦,老闆,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謝長平恍然大悟,說:“也就是說,每一塊沉香,其實都是意外產生的。”
看到李蓁蓁點頭了,謝長平就接着往下說:“那這個就很不容易了,先要有沉香樹,這棵樹還得受傷,還要有真菌去感染它,然後還必須經過一個複雜的演變過程。我的天,怪不得沉香那麼貴!”
謝長平雖然不懂,但是有一點卻說得沒錯。
沉香的價格,確實非常昂貴,甚至價比黃金。在古代的時候,一般只有達官貴人,才能享受得起。
謝長平站在這棵大樹底下,隔空丈量了一下那個瘤子的尺寸,突然吃驚地說:“老闆,這個瘤子這麼大,應該值很多錢,要不我去把它摘下來?”
謝長平說完之後,就往周圍左看右看,想找出一些可用的工具。
李蓁蓁搖頭說:“謝副總,你不用找了,就算找到了也沒用。你別看它掛在上面,好像很容易就能摘下來,其實它下面和樹幹相連的地方,應該粘得很牢固纔對。我們沒有專業的工具,是不可能把它弄下來的。”
謝長平這才停了下來,說:“也對,而且它還長得那麼高,我也爬不上去。老闆,那你說怎麼辦?”
李蓁蓁想了想,說:“謝副總,你剛纔不是說,旁邊的這塊土地,也可以買下來嗎?你回去之後,就把它們都給買下來。到時候,這塊沉香,就是我們的了。”
謝長平的心裡非常拎得清,本來這塊沉香就是李蓁蓁發現的,要是讓他自己來,就算把這塊沉香,直接擺在他的面前,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而且,對於謝長平來說,李蓁蓁對他的信任,顯然比這塊沉香重要得多。只要能繼續跟着李蓁蓁,還怕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嗎?不能因小失大。
因此,謝長平立刻說:“老闆,這塊沉香是你一個人的,我老謝可不敢要。”
看到謝長平這麼識相,李蓁蓁感到非常滿意,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然後,李蓁蓁又在這片山坡上面,仔細地尋找起來,但是都沒有找到第二棵沉香樹。
李蓁蓁走回來,問:“謝副總,我們公司在這裡,還有沒有別的土地?”
謝長平搖了搖頭,說:“老闆,沒有了,就你剛纔看到的那3塊地。”
李蓁蓁沉吟片刻,開口吩咐說:“謝副總,你回去之後,就先把這塊地給買下來。然後接下來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儘量多買一些半山和山頂的土地。只要能買到的,我們就都買下來。對了,公司現在還剩下多少錢?”
謝長平馬上回答說:“老闆,還剩下1千萬。”
李蓁蓁說:“我們的佈局那麼大,1千萬肯定不夠。這樣吧,我回去之後,再給你劃5000萬過來,你按照我之前的吩咐,繼續購買土地和房產,明白了嗎?”
謝長平認真地說:“好的,老闆,我一定嚴格按照你的要求來辦,你放心,我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塊坡地買下來。”
說到這裡,謝長平突然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發現都沒有人影,這才放下心來,然後提議說:“老闆,要是買不下來,我們就偷偷把這塊沉香,先給割了。不能留下來,便宜了別人。”
李蓁蓁心裡暗想,凡是都要講究規則,更何況這還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要是讓謝長平輕易地越過了底線,說不定以後,就會危害到李蓁蓁自己。
所以,爲了防微杜漸,李蓁蓁搖了搖頭,說:“謝副總,你不用這麼緊張。我看這塊沉香在這裡,已經有很多個年頭了。這麼久了都沒有人發現,除了我們,不可能還有被人突然發現它,我們還是先把土地買下來吧。”
過了一個星期,謝長平果然把這塊坡地買下來了。
香江是保護私有制的,在自己的地盤上,只要不犯法,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做。
既然土地已經在李蓁蓁的名下了,那麼,土地上的樹木,當然也是屬於李蓁蓁的。這下子,李蓁蓁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取走沉香了。
在週末的時候,謝長平找來了幾個工人。他們在沉香樹下架起了長長的梯子,有兩個工人爬到上面,小心翼翼地用鋸子切割着沉香。
沉香的體積越大,價格就越貴。爲了不破壞這塊沉香的完整性,謝長平還特意吩咐了,不讓工人們使用電動機器,只能使用人工,一點一點地慢慢切割。
李蓁蓁頭上戴着一頂安全帽,站在樹下不遠的地方,擡頭看着上面。
隨着鋸子的不斷摩擦,逐漸地在接觸面上產生了熱量,一些沉香的細小粉末,從上面飄了下來,消失在風中。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鼻的幽香。
謝長平深吸了一口氣,陶醉地說:“老闆,這個氣味太好聞了!我聞到之後,覺得心裡非常舒服,突然想起了很多開心的事情。”
李蓁蓁笑着說:“這很正常,沉香本來就是一種藥材,還可以用來治療抑鬱症。”
謝長平興奮地說:“老闆,這真是太神奇了。這種香味,我都沒有辦法形容出來,反正特別好聞,特別香。”
謝長平說得很有道理,沉香本來就是自然界中偶然形成的,在它漫長的演變過程中,已經將天地之間各種有形和無形的物質,都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可以說是包含了天地的精華。沒有任何一種香氣,可以比得過它,當然是非常好聞了。
過了整整兩個小時,這塊沉香才終於被工人們切割了下來。最後,幾個工人一起合力,才把它搬到了地上。
一個工人說:“老闆,這個東西,至少也有兩百來斤重。”
李蓁蓁雖然在心裡早有估計,但是當她親耳聽到這個數字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一塊兩百多斤重的沉香,那是什麼概念?它的價值,比同等重量的黃金,還要貴重得多!
李蓁蓁顧不得高興,趕緊讓他們把這塊沉香,運回了自己的家裡。
送走了這些人,李蓁蓁拿出一個乾淨的毛刷,打算刷掉沉香表面的浮塵和污垢,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了,手底下的觸感非常堅硬。
等她把上面的浮土清理乾淨了,這塊沉香的真面目才終於顯露出來。
它看上去,就像一塊巨大的木疙瘩,表面的紋理比較粗糙。木頭的裡面,還夾雜着一絲一絲黑褐色的紋路。整體的顏色,呈現出深黃褐色,這樣的顏色表明,這塊沉香的油性非常大。
而沉香的油性越大,就越是名貴。
李蓁蓁趕緊拿來了一把小刀,費力地撬下來一小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
伴隨着一股嫋嫋的白煙,一陣清幽的香氣撲面而來。
李蓁蓁細細品味,發現這股香氣中,還帶着一點點蜂蜜的甜香氣息。
這正是沉香中最上等的香味!
李蓁蓁頓時充滿了驚喜,這樣的沉香,在後世的價格,一公斤至少要賣3000萬!
即便是在六十年代,沉香的價格,也可以和黃金相媲美了,這簡直就是一座金山!
李蓁蓁忍不住開始暢想,這塊沉香要做成什麼呢?擺件?首飾?還是香粉?
不不不,這麼巨大的天然沉香,本身就是極其罕見的,李蓁蓁纔不會傻到拿來磨成香粉呢。
到了最後,李蓁蓁還是拿不定主意,於是決定讓它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她的手一揮,就把這塊巨大的沉香,收進了空間裡面。
在4月份即將結束的時候,聖保羅中學決定組織學生們,參加一場遲來的春遊。活動的地點,就選在太平山南面的淺水灣。
現在的淺水灣,還沒有變成富豪們的高級住宅區,而是一個有名的避暑勝地。這裡冬暖夏涼,每年夏天的時候,香江本地有很多市民,都會來到這裡戲水消暑。
此時的淺水灣,還沒有公路可以直達,想要過去那裡,必須坐船。報名參加春遊的學生們,都在天星碼頭集合。
早上八點,李蓁蓁打扮得很休閒,手裡拎着一個小行李包,出現在了天星碼頭。
陸娉婷一看到她,就興奮地揮手,大聲地說:“蓁蓁,蓁蓁,我在這裡。”
李蓁蓁笑着走過去,說:“娉婷,你吃完早餐了嗎?”
“吃過了,我剛纔去吃了添記的腸粉。蓁蓁,你帶了什麼衣服過來?”
“就是運動服啊,跟我身上穿的差不多。”
陸娉婷驚訝地說:“你沒帶泳裝嗎?”
李蓁蓁看着陸娉婷身上穿的長袖外套,笑着說:“天氣這麼冷,我不打算下水,難道你想游泳嗎?”
陸娉婷調皮地說:“有備無患嘛,反正我先帶着,到時候再說唄。”
丹尼爾也報名參加了此次春遊,這時候走過來說:“蓁蓁,早上好,我來幫你拿行李吧?”
李蓁蓁把行李包移到了背後,搖頭說:“不用了,謝謝你。”
丹尼爾卻堅持說:“我們是同學,不是嗎?我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自己拿行李,那會讓我很難受的。求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吧。”
“哈哈哈哈,丹尼爾,那就謝謝你了!”陸娉婷說完,就直接把她的行李袋,塞到了丹尼爾的手上。
丹尼爾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後面退了一步,訕笑着說:“那好吧,蓁蓁,把你的行李也交給我吧。”
李蓁蓁仍然搖頭說:“不用了,我的行李很輕的,我自己可以拿得動,你就幫娉婷拿行李好了。”
陸娉婷湊到李蓁蓁的耳朵旁邊,小聲地說:“蓁蓁,我的行李包裡面,放了兩罐午餐肉和兩罐荔枝罐頭,嘿嘿嘿,這下子重死丹尼爾纔好。”
李蓁蓁吃驚地說:“你怎麼帶了那麼多吃的?”
陸娉婷無奈地攤開手,說:“我媽非要給我塞進去,我有什麼辦法?蓁蓁,到時候我分你一份,你要幫我吃掉哦。”
“嗯,沒問題。”李蓁蓁點頭答應。
這時候,丹尼爾提議說:“船還沒有來,我們先到旁邊坐一下吧,好不好?”
他們三個人站在碼頭上,這裡人來人往地,確實很不方便,於是就在丹尼爾的帶領下,走到了旁邊的石椅上坐下來。
丹尼爾本來是想要坐在李蓁蓁的旁邊,但是陸娉婷非常迅速地擠了進去,硬生生地坐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丹尼爾氣急,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好說:“今天的天氣真好,蓁蓁,你們帶泳裝了嗎?”
陸娉婷搶着說:“沒有,我們不打算游泳。今天的天氣這麼冷,還下水游泳的人,是不是傻?”
丹尼爾不理會陸娉婷,繼續尋找話題說:“蓁蓁,你吃過早餐了嗎?”
“嗯,吃過了。”李蓁蓁淡淡地回答說。
丹尼爾絲毫沒有被李蓁蓁的態度影響到,自顧自地說:“蓁蓁,我也吃過了,我早上吃了鮮蝦小云吞,還有炸魚皮,哦,它們都太棒……”
丹尼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然的聲音,就從旁邊響了起來:“蓁蓁,我終於找到你了。”
李蓁蓁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周然,吃驚地說:“你怎麼來了?你們中六不是不參加嗎?”
周然爽朗地笑着說:“我覺得這個活動還挺有意思的,就報名參加了。”
陸娉婷也驚訝地說:“周然,你不是要考大學了嗎?怎麼還來參加春遊?你不用複習嗎?”
周然鎮定地說:“我複習得有些累了,也要勞逸結合嘛,所以我就想出來走一走。”
原來,周然今年已經讀到中六了,是高中的最後一年。香江也有所謂的“高考”,叫做中學文憑考試,只有考上的學生,才能夠上大學。
這段時間以來,李蓁蓁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周然,再加上週然也在準備考試,所以他們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因此,李蓁蓁在這裡看到周然,纔會表現得那麼驚訝。
“你好,丹尼爾。”周然主動打招呼,然後走到李蓁蓁的旁邊,直接坐下來,還轉過頭來說:“蓁蓁,我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哪有?不是前天才見面嗎?”
周然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說:“已經44個小時11分07秒沒有見過面了。”
李蓁蓁的臉上頓時一陣發熱,不敢去看周然深邃的眼睛,猛地站起來說:“我好像看到船已經開過來了,我們快點過去吧。”
周然也跟着站起來,還順手拿起了李蓁蓁身邊的行李袋。
李蓁蓁拉着陸娉婷,逃也似的走在了前面。周然和丹尼爾一人提着兩個行李袋,被落在後面。
丹尼爾突然說:“周,我不會認輸的,我要和你公平競爭!”
周然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輕啓薄脣:“你永遠不會有機會的。”
丹尼爾從眼睛裡燃起一股鬥志,說:“你別裝傻,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周然輕蔑地說:“那又怎麼樣?就憑你?”
丹尼爾瞪着眼睛,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地說:“我們走着瞧!”
周然徑自越過他,追上了前面的李蓁蓁,走在她的左手邊,爲她隔開那些路人。丹尼爾也不甘示弱地追上來,一路上插科打諢。
大家在船上坐好了之後,船很快就開動了,穿過維多利亞灣,一直往東邊開,繞過太平山的餘脈,又過了30分鐘左右,才終於到達了淺水灣碼頭。
周然領先李蓁蓁半步,單手拎着行李袋走在了前面,一腳跨在船上,一腳跨在碼頭上,伸出手說:“蓁蓁,小心點,我扶你過來。”
李蓁蓁白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他,就直接登上了碼頭。
跟在後面的丹尼爾看見了,頓時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得意洋洋地朝周然揚起了下巴,好像是在說:“看吧,人家都不理你。”
周然淡定地把手放下來,轉過身快步地跟上了李蓁蓁。
這是學校組織的活動,當然有帶隊老師了。大家顧不上游玩,先步行來到了一家酒店,準備分配房間。
陸娉婷立刻吵着說:“老師,老師,把我和李蓁蓁分在一個房間。”
帶隊老師朝李蓁蓁看過來,李蓁蓁連忙點頭,說:“老師,我想和陸娉婷一個房間。”
帶隊老師很爽快,直接把房門的鑰匙交給她們,看到周然和丹尼爾站在旁邊,又說:“你們兩個呢?要不要也一間房?”
沒想到,周然和丹尼爾異口同聲地說:“不要!我不跟他一間房!”
“哈哈哈哈,蓁蓁,你看他們兩個,像不像兩隻鬥雞?”陸娉婷在旁邊看得有趣,用手肘碰了碰李蓁蓁,擠眉弄眼地說。
李蓁蓁裝作沒有聽見,說:“娉婷,我們先到房間裡面看一看吧。周然,你把我的行李還給我,謝謝。”
周然避開李蓁蓁伸過來拿行李的手,直接走在前面領路,一邊說:“我幫你提上去,待會再下來拿鑰匙。”
丹尼爾本來已經打算把行李包還給陸娉婷,此時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也說:“我跟你們過去。”
陸娉婷樂得輕鬆,還誇獎說:“謝謝你啊,丹尼爾,你真是一個英國紳士。”
丹尼爾回嘴說:“謝謝,你也是一個淑女,如果你不在行李袋裡面,放兩罐午餐肉和兩罐水果罐頭,就更加淑女了。”
“好你個丹尼爾,原來你都聽見了,一直記到現在!你居然敢編排我?”陸娉婷頓時氣呼呼地說。
這時候,李蓁蓁已經走到了周然的旁邊,丹尼爾看着他們兩個人的背影,覺得特別刺眼,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心裡話:“只要你答應我,在蓁蓁面前多說一些我的好話,我就不再說你不淑女了。”
陸娉婷一瞪眼睛,斷然說:“你做夢!你竟然敢說我不淑女!哼哼哼,我不僅不會說你的好話,我還要說你的壞話!蓁蓁,丹尼爾欺負……”
丹尼爾嚇得趕緊把手上的兩袋行李扔在地上,一把竄上來,捂住了陸娉婷的嘴巴,說:“別說,別說!我求你了,P婷,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淑女,我在英國都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優雅美麗活潑可愛的淑女,真的,你相信我。”
陸娉婷掙扎開來,指着丹尼爾,得意洋洋地說:“哈哈哈哈,算你識相!那我就先暫時記下來,要是你下次還敢得罪我,我就去告訴蓁蓁。還有,我叫娉婷,不叫P婷,你下次不要再叫錯了。”
丹尼爾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看到前面的兩個人已經走遠了,丹尼爾趕緊把地上的行李袋拿起來,說:“我們快跟上去。”
等他們兩個人追上來的時候,李蓁蓁已經拿出鑰匙在開門了。
大門一打開,李蓁蓁和陸娉婷就率先走了進去,周然和丹尼爾都想進去,兩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同時往大門擠進去,立刻撞在了一起!
李蓁蓁終於忍無可忍地說:“行李放下,你們兩個快點走吧。”
這麼說着,李蓁蓁就把這兩個人直接趕出了門,無情地把大門關上了。
陸娉婷倒在牀上,捧着肚子在笑,一邊笑,還一邊說:“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他們怎麼那麼幼稚?蓁蓁,你剛纔看到了嗎?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蓁蓁,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李蓁蓁木着臉說:“兩個幼稚鬼,我一個都不喜歡。”
陸娉婷從牀上坐起來,掰着手指頭,盤算說:“不會吧?我覺得周然長得很帥,學習也好,還會踢足球,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還有丹尼爾,他長得也挺好看的,就是沒有周然長得高。不過我聽說,丹尼爾的家裡,居然是英國的貴族!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快點告訴我嘛。”
李蓁蓁不說話,直接從行李袋裡拿出一件衣服,扔在陸娉婷的頭上,說:“你怎麼那麼八卦?快點起來收拾一下,待會我們就要下去集合了。”
李蓁蓁說完,就不再理會陸娉婷,她把房間裡的窗戶,打開了讓它通風,又把行李袋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好。
陸娉婷看到李蓁蓁死活不肯搭理她,又覺得無聊了,她在牀上翻滾了幾圈之後,突然跳下了牀,走到衣架旁邊說:“蓁蓁,你連毛巾都自己帶了?”
“是啊,自己帶來的比較衛生。”李蓁蓁理所當然地說。
陸娉婷又走到洗手間裡面,然後走出來說:“我覺得洗手間裡面的毛巾,看着還挺乾淨的。”
李蓁蓁突然邪惡一笑,說:“娉婷,你別看這裡的毛巾好像很乾淨,說不定以前的客人,就是用它們來擦鞋子擦腳。還有啊,那些清潔工,說不定還會用來擦馬桶,嘿嘿嘿嘿……”
陸娉婷立刻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尖叫着說:“你不要再說了!你這個壞人!居然告訴我這些!啊,怎麼辦?我現在不敢用裡面的毛巾了。”
李蓁蓁走過來,把一條全新的毛巾,拴在了陸娉婷的脖子上,說:“我給你準備了一條新的,說吧,你要怎麼感謝我?”
陸娉婷頓時眉開眼笑起來,親熱地抱着李蓁蓁的胳膊,還在上面蹭了又蹭,嗲聲嗲氣地說:“哎呀,你最好了!”
李蓁蓁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用力地甩掉了陸娉婷的手,說:“好了好了,娉婷,我們趕緊下去吧。”
“嘻嘻嘻嘻……”陸娉婷得逞地笑了起來。
“你呀你……”李蓁蓁無奈地拉起陸娉婷,直接關門走下了樓。
一樓的酒店大堂裡,有一些學生已經等在了那裡,不過周然和丹尼爾都沒有在裡面。
這裡的人太多了,李蓁蓁嫌棄空氣不好,就和陸娉婷走到了門外。
酒店的大門,正對着一片淺黃色的沙灘,再前面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海水非常非常乾淨,幾乎清澈見底。
這裡的海水不同於其他地方,非常平靜,就好像一面藍色的鏡子一樣。只有偶爾從遠處捲來的細小波浪,輕輕地親吻着沙灘。
李蓁蓁走下階梯,雙腳就直接踩在了沙子上面。她剛纔下來的時候,特意換了拖鞋,此時就能直接感受到沙子的細膩,帶着暖暖的溫度,踩上去特別舒服。
此時已經是四月底了,對於香江來說,可以算是初夏了。上午十點的陽光,曬在李蓁蓁的身上,讓她懶洋洋地眯起了眼睛。
“各位同學請注意,各位同學請注意……”是帶隊老師的聲音。
李蓁蓁和陸娉婷趕緊回到了酒店,帶隊老師的話,無非就是一些安全注意事項,反覆提醒他們要注意安全。
等帶隊老師一走,大家終於解放了,嗷嗷地叫嚷着,衝出了酒店的大門,衝向了沙灘。
陸娉婷就好像一隻快活的小鳥,在沙灘上撒歡地跑了一圈,又興奮地跑回來說:“蓁蓁,蓁蓁,我們來堆沙子吧。”
李蓁蓁受到感染,也歡快地說:“好啊,你想堆成什麼樣子?”
陸娉婷輕輕地咬着手指頭,突然靈機一動,說:“就堆城堡。”
旁邊的丹尼爾眼前一亮,立刻說:“這個好,這個好,我非常擅長堆城堡。來,我們來堆城堡吧。”
李蓁蓁提議說:“我們來進行一個堆城堡的比賽,沒有獎勵,輸的人圍繞着沙灘跑兩圈,怎麼樣?”
這個主意一提出來,大家紛紛贊成,馬上就開始行動起來。
丹尼爾果然沒有吹牛,只見他在沙灘上畫出了一個區域,就開始用雙手猛挖沙子。然後把這些沙子慢慢地堆起來,越堆越多,越堆越高,一座城堡漸漸顯露出了雛形。
就在這時,陸娉婷突然大聲地說:“耶!我好了!”
大家趕緊圍過來看,丹尼爾非常不服氣地說:“你作弊!你這個根本就是金字塔,不是城堡!”
陸娉婷翹着嘴,說:“我怎麼作弊了?誰說金字塔就不是城堡了?我說它是,它就是!哼哼哼,反正我堆得最快!丹尼爾,等一下你要是輸了,就給我繞着沙灘跑步,哈哈哈哈……”
丹尼爾瞪了她一眼,回去繼續堆自己的城堡去了。
陸娉婷已經完成了任務,興致勃勃地走到李蓁蓁的旁邊圍觀起來,驚訝地說:“哎呀,蓁蓁,你堆的這是什麼東西呀?”
只見李蓁蓁面前的那一堆沙子,與其說是城堡,倒不如說是一坨不明物體。
李蓁蓁尷尬地笑了笑,說:“我還沒有弄好,你先到別的地方看看。”
周然本來就在李蓁蓁的旁邊,這時候看見李蓁蓁的“城堡”,立刻就把自己快要堆好的漂亮城堡推倒了,重新堆了一個,還特意模仿了李蓁蓁,也堆出一個“四不像”出來。
過了一會兒,丹尼爾大叫着說:“我也好了!”
李蓁蓁轉過頭,就看見一棟非常雄偉壯觀的城堡,居然還是巴洛克風格的,上面居然還有塔尖!
只不過,李蓁蓁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棟城堡有點眼熟,但是她仔細回憶,又突然想不起來。
李蓁蓁搖了搖頭,繼續堆自己的城堡,她努力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弱弱地說:“我也好了。”
丹尼爾本來已經準備了很多讚美的詞語,要來好好地誇獎一下李蓁蓁,但是此時他看到李蓁蓁堆出來的所謂“城堡”,卻怎麼也誇獎不下去,只好支支吾吾地說:“嗯嗯,還挺有創意的。”
這時候,周然也宣佈:“我也堆好了。”
丹尼爾趕緊走過去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地上說:“周,你堆的這是什麼玩意?好像一坨……咳咳咳,我看不像是城堡,像一個破房子。不及格不及格,你一定是最後一名,你快準備跑步吧,哈哈哈哈……”
李蓁蓁也走過來看,雖然周然堆得也不怎麼樣,但是憑良心說話,還是比她堆出來的要好看得多,畢竟周然的是一個破房子,她的直接就什麼都不是。
因此,李蓁蓁很誠實地說:“最後一名應該是我,要跑步的人也是我,就我堆的城堡最差。”
丹尼爾的笑聲戛然而止,趕緊說:“不不不,最後一名應該是周然。”
周然也說:“對,我纔是最後一名。”
雖然只是一個小遊戲,但是李蓁蓁卻堅持說:“願賭服輸,周然,我纔是最後一名,你不要跟我爭了。”
然後,李蓁蓁笑着說:“我去跑步了。”
周然立刻追上來說:“蓁蓁,我們兩個是並列最後一名,要跑步的話,我應該陪你一起跑。”
李蓁蓁突然回過頭來,說:“好啊,那你來追我啊。”
李蓁蓁回眸一笑,秀美的黑髮在風中飄揚,周然聽到這句話之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心跳加速起來。他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和李蓁蓁肩並肩地跑步。
丹尼爾也想追上去,但是陸娉婷直接攔在了他的前面,說:“他們兩個人都是最後一名,你又不是最後一名,你跟上去湊什麼熱鬧。”
丹尼爾着急地說:“不是,我不是,我是想……”
“你想什麼想?你什麼都不要想了!就老老實實地和我在這裡呆着。”陸娉婷繼續阻止。
看到丹尼爾還想繼續追上去的樣子,陸娉婷乾脆說:“哎呀,丹尼爾,我突然發現,你堆出來的城堡也挺好看的,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挺厲害的嘛。”
丹尼爾眼看着追上去已經沒有希望了,就走回來說:“那是!我是什麼人?我是無所不能的丹尼爾!堆一座小小的城堡算得了什麼?我還會堆白金漢宮呢。”
陸娉婷吹捧說:“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那你堆一個出來給我看看。”
丹尼爾頓時得意地說:“那你給我等着。”
陸娉婷圍着丹尼爾剛纔堆出來的城堡,突然說:“丹尼爾,你這個城堡堆得那麼好看,你是經常練習堆沙子嗎?還是經常畫畫?不然爲什麼能夠堆出這麼好看的城堡。”
丹尼爾蹲在沙灘上挖着沙子,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說:“哦,沒什麼,那是我住的地方,我天天看見,當然熟悉了。”
陸娉婷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天吶!丹尼爾,他們都說你是英國的貴族,難道這是真的嗎?你快點告訴我。”
丹尼爾心想,不好,說漏嘴了!
他趕緊搖頭說:“不,我纔不是什麼貴族呢,我只是一個平民。你快點過來,我的白金漢宮還需要你的幫忙。”
陸娉婷本來也不指望丹尼爾說實話,於是配合地走過去。
而這時,李蓁蓁和周然兩個人,圍繞着沙灘,慢慢地跑着步,一邊跑步,還一邊聊天。
周然轉過頭來問:“蓁蓁,你這兩天都在幹什麼?”
李蓁蓁回答說:“就是上課啊,還能幹什麼,你不是也在學校嗎?”
周然鼓起勇氣說:“蓁蓁,雖然才兩天沒有見面,但是我心裡,無時無刻都在想……”
周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哨聲,然後,一陣嘈雜的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