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往寒來,一晃眼就過去了幾個月冬天來了!
這玉壘山就在岷江邊上,冬天早晚霧很大,那叢蓑草又生長在懸崖上。
少年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摔到懸崖下面去了。也是爲了不讓蓑草受凍不長,他打算將蓑草連根挖回去種在自己家門口。
這樣,不但能夠保證蓑草冬天也能每天賣,還方便自己割草。
當少年打定主意,夜裡就拿着工具去山上挖那叢蓑草。
他挖着挖着,就看見原本溼潤的草根離開那裡的泥土,瞬間就變得乾枯了。
少年被這一現象驚呆了,過了一會兒,他纔在心裡傷心的自責:我爲什麼這麼蠢啊?爲什麼要想着把它移回家種呢?
這一下好了,連根都死了!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米麪銀子,都沒有了!
我真是一個大混蛋!這一下,我拿什麼去養活自己娘倆啊?
少年,放下手裡的鋤頭,坐在草根前哭!
哭着哭着,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是入夜纔來的嗎?怎麼會看着草根枯萎死掉呢?難道自己的眼睛變成了夜行眼?
他忙擦乾眼淚,擡眼四顧卻發現周圍還是漆黑一片,只有身邊的草根裡閃着銀色的光。
他忙撲過去,將那乾枯的草根挪開,用手把土趴開。居然是一顆拇指大的珠子,正散發着五彩繽紛的光。
少年不知道這是什麼珠子,就是覺得它發出的光很漂亮。就順手將它撿在手裡,沮喪的扛着鋤頭就回去了。
走在路上,少年還是很難過。要知道,這幾個月來全靠有那叢蓑草,他們娘倆的日子纔好過一點。
今天,自己居然蠢到活生生把它給挖死了。今後他們娘倆,又該過回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了。
他自己倒是沒關係,苦點就苦點吧!可是,自己的孃親一直體弱多病,再過那苦日子。只怕是熬不了幾年就……
唉!自己真是個大蠢蛋!
可是,無論他如何自責,如何後悔,那叢蓑草還是活不過來了。
他回到家裡,把鋤頭往牆角一放,就躺到自己的牀上去了。
悶悶不樂的想要矇頭大睡,所以手裡的珠子他看也沒看,就放進懷裡的口袋裡。
那口袋裡,還放着他最近賣了蓑草除了生活花費,還剩下來的幾十個銅錢。
等他一覺醒來後,胸口上居然沉沉的有壓力感。
他伸手探進懷裡一摸,那口袋裡居然滿滿的都是硬幫幫的銅錢。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抓了一把出來看,真的都是銅錢。
他忙把口袋裡的銅錢抓了兩把出來。誰知道,等了一會兒他的口袋裡又滿滿的都是銅錢。
這一下,可把他高興壞了。就去找了一個裝米的陶罐來,將銅錢全部抓出來,直到口袋裡只剩下那顆珠子。
他以爲還會有銅錢生出來!就一直等,卻再也沒有出現一個銅錢。
他想:是不是要把珠子和其他東西放在一起,它纔會變出更多的東西來呢?
於是,他就將僅有的一碗米裝進一個一米多高的大罈子裡,然後又把那顆珠子放在米里。
將罈子口封起來,過一會兒又去看時。那罈子裡的米就是滿滿一罈子。
少年高興的想:哈哈!真是太好了!這一下就不用再爲一日三餐而發愁了。日子也過得悠閒起來,他還經常救濟鄰居們。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娘倆的日子越過越好的時候。那個富戶就又開始留意他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們娘倆剛剛睡下。突然聽見自己家的破門被“哐啷”一聲撞開。
把少年驚得從牀上跳下來,他本想去廚房拿菜刀打賊的。可是,他還走沒出房門,就被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摁在地上,用粗大的繩子捆綁起來。
他母親聽到動靜穿上衣服出來時,只看見幾個人拖着兒子的背影。她嚇得正要張嘴大喊時,又被人從身後一悶棒打昏了過去。
而少年又被那些惡人,拖到一間破舊的屋子裡,將他吊在樑上狠狠的用鞭子抽打。
逼他交出那顆,能讓物體不斷上漲的珠子。少年誓死不從,於是那些人把他打得昏死過去後,又將他扔在野地裡。
當晚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當少年被大雨淋醒時感覺渾身疼痛難忍。
不過,他十分慶幸自己沒有把珠子放在自己身上,現在那珠子是保住了自己卻被打得遍體鱗傷。
他怕被那些惡人找到自己的珠子,不顧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回到家裡。
當他剛爬進柴房,把珠子從一個大罈子裡拿出來時,就聽見身後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哈哈……還是老爺有見地,這一下子就找到寶貝了!”
少年見來不及找地方再藏了,順手就將珠子放進嘴裡。
當後面的幾個大漢衝過來,要從他嘴裡摳出來時。他乾脆將放進自己嘴裡的珠子,吞進了肚子裡去了。
這一下,讓那個富戶非常惱火,命令僕人們把少年用繩子倒吊起來打。打到他把珠子吐出來爲止。
可是,那富戶始終沒能如願。少年一直咬緊牙關忍着痛,居然不管那些人怎麼打,他都沒有哼哼一聲。
少年的孃親,此時醒來看見兒子捱打心痛萬分,她要去救少年反而又被那些惡人給推倒在地。
就這樣,看着幾個大漢對自己的兒子棍棒交加,她卻幫不上一點忙。最後,只能跪着去救那個富戶手下留情。
那富戶見少年實在吐不出來那顆珠子了,就甩手帶着幾個狗腿子回去了。
少年見那些惡人走了,心裡一鬆解就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自己已經被孃親叫來鄰居,幫忙擡到自己的牀上躺着了。
他是被渴醒的,他對孃親說:“娘!我口好渴,想喝水!”
他孃親就給他盛來一碗水,他一口就喝光了。說還要喝,他娘又連續給他盛來很多碗水後,還是沒有解到他的口渴。
於是,他對孃親說:“娘!這一缸水也不夠我喝,不如我們去江邊吧!上次……”
這時,少年將隱瞞已久的那件事說給孃親聽,他還告訴他孃親。上次被打了,他就是去江邊喝了江裡的水,身上的傷就不痛了!
他娘聽了,邊抹着眼淚邊把兒子扶着去了江邊。
到了江邊,少年讓他孃親將他的一隻腳拉住,免得他一個不小心掉進江裡去。
就這樣,少年將上半身和頭趴在江裡喝水,他娘就使勁將他的腳拉着。
誰知道,他這一喝就喝了很久,直到把江裡的水都喝到見底了。而他的身體也越長越大。
這時,天上風起雲涌一道華亮的閃電劃破黑暗的夜空,藉着閃電的光芒他娘看清了自己兒子此時的樣子。
頭變得很大,頭頂上還長出來兩隻角,眼睛跟兩個銅鈴,嘴角兩邊還長出來兩條觸鬚。
而她自己手裡,此時拉着的盡是一段漆黑的帶着巨大鱗片的尾巴。
嚇得他娘忙鬆開他的尾巴,大聲喊道:“兒啊!你這是怎麼啦?”
少年並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聽見自己孃親的聲,他就扭頭過來看着自己的娘說道:“娘!我很好!就是這江裡的水被我喝沒了!”
這時,他娘被嚇得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喊道:“天吶!我的兒子怎麼變成龍啦?”
少年聽到自己的娘這樣說,也嚇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愣在當地。
這時,天上又劃過一道閃電,隨後就聽見“啪啦啦”一聲驚雷響起大雨驟然的下得更大了。
雷聲把少年驚得想往自己娘身邊靠,不料他身子一動尾巴唰的一下就甩了過去。
他娘當場就嚇得呆住了,因爲,她看見那黑龍的身後,瞬間滔天的洪水翻滾而來!
看見洪水就要涌到自己跟前了,少年的娘忙往高處跑。
而此時,已經變成了黑龍的少年,看自己的孃親不要自己了。忙跟着他孃的足跡往上追。
一時間,天地變色洪水氾濫衝進了他們住的那個村子。
他孃親見自己兒子的還在身後追自己,就停下來大聲喊道:“兒子啊!你不能再跟着娘跑了,再跑這裡所有的村莊都要被水淹沒了!”
黑龍聽了不解的問道:“娘!爲什麼啊?你爲什麼看見我就跑啊?”
他母親留着眼淚心痛的說道:“孩子啊!你如今已經變成了龍,就不能再跟娘回家了!
你看看你剛纔跟着娘一路跑來,那身後的水已經淹沒了好些村莊了。如今,你只能呆在這江裡,不能回家了!”
黑龍聽了自己孃親的話,用已經變成了龍爪的手,痛苦的抱着那巨大的龍腦袋來回的搖晃着。
淒厲的大聲喊道:“不!娘啊!兒子不能回家,你一個人怎麼生活啊?
水缸裡沒水了,誰來給你挑?家裡沒米沒面了,誰去給你賺錢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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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必須跟你回去!娘需要兒子!人人都說養兒爲防老,兒子要是不跟你回去孝敬你,就是不孝子!娘!你別不要兒子啊!
啊!老天爺啊!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啊?
沒有我,我的老母親誰來照顧?誰來供養啊?”
就在黑龍抱頭痛哭的時候,那江裡的水又卷着白浪直衝進兩岸的村莊裡。
眼看着,大水就要衝到他孃親站立的高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