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人,身上穿的很多都是用織漁網的線,編織出來的粗布。
那可真的稱得上是粗布啊!恐怕粗到,皮膚嫩點隨時都會有,被磨破皮的可能吧?
陳漫雲她們走在狹窄的街道上,看着這麼多人都在奔跑!根本就分不出來是敵是友!
這時,身後傳來了南宮宅的聲音:“女俠!快,那肩上扛着麻袋的,就是搶匪!”
陳漫雲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南宮宅嘴裡所說的搶匪。
只見那人赤着腳,挽着穿得跟布條似的褲腳。身穿粗布麻衣,頭戴尖頭斗笠,皮膚黝黑四十來歲,一臉愁苦的樣子。
這哪裡是什麼搶匪嘛!分明就是一個窮苦的百姓。看來他們是真的沒有吃的了,迫不得已纔去賣糧食哪裡搶的吧?。
唉!生在這古代的海邊,真是痛苦不堪啊!
要是他們生在後世的海邊,那可就是讓很多內陸人羨慕的人了。
想想她前世的沿海一帶,哪一個省份不是富得流油啊?
那廣東的深圳和東莞,在這古代時不過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漁村罷了。
可是,到了新政府的天朝,改革開放以後。那裡哪一家不是百萬富翁啊?
可是,看看現在這些百姓,他們這都過的是些什麼樣的日子啊?
她曾經聽人說起過,住在海邊的人其實非常辛苦的。
他們不管做什麼營生,都是非常苦的。
出海打魚,隨時會遇到很大的風浪。他們就得幾家人把船連在一起,才能與風浪抵抗。
有時候會遇到大鯊魚,那些鯊魚看到漁船,就會變得狂躁不安。它們會拼命的去撞船身。
這時,也只能與衆多同伴聯手,才能鬥得過鯊魚。
要是誰想一個人單獨出海的話,那就是危險重重,自尋死路!
陳漫雲看着那個,扛着一個麻袋的漢子。從她們身邊跑過的時候。那腿上似呼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這時只要路上有根結實點的草,都有可能將他絆倒。
於是,對南宮宅說:“他們算什麼搶匪啊?看他路都走不穩的樣子,他們最多也就是像你一樣,餓壞了!
纔想着要去找點吃的。看他的樣子,似呼家裡還有妻兒老小。就讓他拿些糧食回去吃吧!
我們再去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可疑人?”
陳漫雲說完,就帶着紫月她們幾個,往街里人多的地方走去。
也不管南宮宅,在她們身後跟着沒有?
陳漫雲知道,像南宮宅這樣怕死的人。現在他是不會不跟着她們走的。
因爲,他現在中毒了。又只有她陳漫雲手裡有解藥,他要是不跟着她們走。那他就是自己不想活了!
而這時的南宮宅,看見陳漫雲她們根本就不想,抓那些搶糧食的窮鬼。
可是,他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人家手裡,他又怎麼敢違揹她們的意思呢?
南宮宅心裡想着:唉呀!自己也管不了啊!被搶就被搶了吧!
等以後有機會,再來收拾這幫窮鬼!
他真的很怕被陳漫雲她們,在這個鎮上甩掉。所以,在陳漫雲她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追了上去。
陳漫雲她們正往前走着,突然聽見前面有鐵器的碰撞聲,和打鬥聲。她們趕緊快速跑過去!
等陳漫雲她們跑近了,纔看見那裡有幾十人在打羣架。
有手執棍棒魚叉,衣着破爛的漁民。也有身穿衙役服,手執大刀的官差!
只見十幾個官差,正和那些漁民打鬥。一眨眼功夫,漁民就倒下了十幾個人。
陳漫雲實在看不下去了,飛身過去將那些官差一腳一個,踢得飛了出去口吐鮮血,摔倒在地!
這時,那些打鬥得正起勁的官差,看見陳漫雲這個小丫頭這麼厲害。就都撲過來與她打鬥起來。
陳漫雲對這些惡人,下手一點也不留情。
只用了一掌旋風掌,就將那些官差給劈出去老遠,在地上掙扎着爬都爬不起來了。
陳漫雲看見那些可憐的百姓,倒在血泊中。心裡一陣揪疼,一一將那些還能動的百姓扶起來。
她扶到最後一個人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官差怎麼和你們打起來了?”
“我們要吃飯!家裡有老有小,大人無所謂吃什麼都可以。
可是,孩子沒有奶喝,總得用米熬着粥給他們吃吧?
可是,家裡一顆糧食也沒有,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所以,沒辦法!我們不能看着家中老小被餓死,就只能出來搶了。”
那個被她扶着的中年漢子,坦誠的答道。
陳漫雲聽了,就想起自己剛剛穿越到這裡來的那些天。
沒有肉吃,沒有白米白麪吃!只有那非常卡喉嚨的連麩面。
不過,那好歹也有的吃啊!雖然難吃,總歸還不會真的餓肚子!
可是,聽他們說家裡一顆糧食都沒有了。這黃埔霄雲是怎麼當的國君啊?
自己的子民,都餓成這個樣子了,他也還能坐得住?
他這樣無能的國君,要來何用?
可是,心裡怨歸怨,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們家裡這種情況,你們有沒有找地方官說說啊?
搶東西,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
陳漫雲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的人說道:“哎呀!姑娘,看你的樣子就不是我們鳳月人!
就算你是鳳月國的人,也不是咱們前坈人。
你說的那個地方官,可是千萬不能去找的。他只要能不加苛捐雜稅,我們初一十五都會爲他燒高香了。
那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強盜。
我們出來搶,也是跟他學的。他要是去哪裡,看到自己想要的,直接就去拿。
你要是敢不給,他就讓人把你打一頓,然後在搶了東西走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們搶是犯法!他搶是護法!
我們可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普通百姓啊!”
陳漫雲知道,他們所說的地方官,應該就是跟在她們身後的南宮宅。
這時,她回頭去張望時。只看見那南宮宅,此時正躲在一塊大泰山石後面,不敢出來見人呢!
陳漫雲見他如此,幹跪就提高聲音大聲說道:“等會兒我帶你們去見他!把所有的冤屈都說不來,讓他們給你們想辦法。
他平時收了你們那麼多銀子,就應該爲你們辦事。”
而那些不知情的百姓們,卻愁苦的說到:“哎呀!我們哪裡敢啊?
那個人,平時尖酸刻薄,魚肉百姓!還好欺負良家婦女!
我們對他都像是,避瘟疫一樣避着他!就怕他什麼時候跳出來,搶走了家裡的閨女。”
“是啊!去找他要糧食,還不如去跳海來得乾淨!”
“那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畜牲!我們就是餓死了也不會去找他的!因爲找他也不會理,他除了對銀子、金子感興趣,其他什麼都沒興趣。”
“對!我們寧願餓死,也不會去找那衣冠禽獸的。”
“……”
陳漫雲聽着百姓們的聲音,柳眉越蹙越緊,這南宮宅的名聲就這樣狼藉。
唉!這樣的人渣,七天後還要不要給他解藥呢?
唉!這事容後再議!還是先聽聽百姓們,對其他官員是什麼態度吧?
於是,她又問道:“那你們有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找官員啊?”
“沒用的,他們都是蛇鼠一窩!沒什麼分別!”
“是啊!我們這些老百姓,敢把他們怎麼樣?他們都是官官相位,對我們他們就像對待螻蟻。
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人看!”
“那裡有好官啊?也許其他地方有,可是咱們鳳月國沒有!
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這樣的大恩大德,我們今生是報不了了。
來生我林昱變牛變馬,也定當報答!”
一箇中年男人,說着說着就走到陳漫雲的面前來,給她跪下磕了三個頭。
陳漫雲忙伸手把他拉起來,說道:“林大哥,何出此言?”
林昱濃眉緊蹙,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之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了。
我等就都是死罪,包括家中的妻兒老小,全部都不會放過。
我等皆是平民,他們處死幾十上百口平民人。根本就不會在意。
所以,林昱今天只能跟姑娘說,您的恩情只有來世再報了!”
陳漫雲聽了林昱的話,心裡一下子就無法忍受了。在心裡不斷的憤怒着: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他們怎麼能這樣做?
這些都是生命,都是國家的一份子。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難怪這鳳月國的人口,一直增長不上去啊!原來,他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子民的?
他們可以經年累月的草芥人命!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權利嗎?
他們憑什麼這樣,來踐踏別人的生命?憑什麼?
難道,他們是人,別人就不是人嗎?都是同種族的人民,他們都容不下,不能團結,他們還有這個資格做官員嗎?
啊!萬惡的封建制度,萬惡的君主專制,萬惡的舊社會,你們這樣殘忍,我要打倒你們!
這時,陳漫雲也不顧自己的身份了。對衆人說:“走!咱們不做這鳳月國的百姓了。
咱們去別的國家!我就不信,天下之大還能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陳漫雲這話一出,衆人還以爲她在說瘋話呢?
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能走到哪裡去?
他們家中都有妻兒老小,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就算是他們人走了,那他們的家人同樣會被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