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這個過來人,想到了這些讓人羞於啓齒,卻又必須考慮的事情後。不自覺的紅了臉。
她想要跟女兒們商量一下這事兒,可是擡眼一看。
面前這倆個都才十六七歲,未經人事的青蔥一樣柔嫩的少女。自己這個做孃的,又該如何跟她們開口說呢?
經過一番猶豫和再三思量後,丁夫人還是覺定要跟她們談談這些事情。
她們不懂,可不代表別人都不懂。也正是因爲她們倆都是小姑娘,都不懂!
所以,這些在洞房時關係重大的小細節,她這個做母親的才需要仔細的跟她們講講。
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如今身體的特殊情況。
要不然,以自己女兒這個溫和的性子,日後在夫家可能除了自己的夫君對她不好外。就連全府的下人也不會把她這個,少夫人放在眼裡的。
丁夫人心裡這樣一想,心裡就下定決心,要將洞房花燭夜的一系列細節,仔細的給她們講解一遍。
可是,她有怕女兒聽到那些事情後,對洞房之事反感。
因爲,這些話會讓她想起在那紅霄閣裡,發生的那些既讓她感到羞恥,又毀了她的人。
因此,她的心裡對出嫁的事情,也會非常反感。
到時候,她要是懷着這樣的心情嫁過去,事情肯定會敗露的。
那樣的話,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不說,更會讓女兒和丁家在這都城裡,擡不起頭來。
與其有那樣的結果,還不如就讓她留在家裡,做一輩子老姑娘算了。
那樣的話,她這做孃親的還可以藉着之前,自己的女兒爲了新大王樑昊昱,尋死覓活的一段感情來說事。
就說自己的女兒對大王一往情深!她自己許諾,今生除了大王誰也不嫁!
這樣一來,女兒不但能在都城裡博得一個好名聲。還能用此事在新大王心中,對丁家留下一些愧疚感。
到時候,只要太后一歸西,大王便會下令來迎娶,爲她守身如玉的女兒。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唉!
可是,如今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將來是什麼結果?萬一女兒的身體不能等怎麼辦?
到時候,自己女兒豈不是又要倍受煎熬?
算了,算了!既然那些細節,不能讓女兒本人知道。那就讓她在外面去守着,自己與翠娘單獨談談。
反正到時候,新郎官肯定是要喝酒的。這些事情,自己女兒肯定是不方便做。
因此,就算是告訴她也沒有用。只需要讓翠娘一個人知道便是了!
於是,丁夫人對丁月娥說道:“女兒!你先去前面守着,估計我離開了這麼久!那肖家託來的媒人該催促了!
你去聽着一下,要是有人來找我,你就說娘馬上就去。
爲娘還有話對翠娘說!”
丁月娥一向聽話乖巧,聽見母親這樣說。沒有多問,便收起雪蟾膏踩着碎步,離開了後座房。
丁夫人等自己的女兒走後。就對此時正沉侵在,享受被人照顧的幸福中的翠娘說道:“翠娘……”
丁夫人在把之前醞釀好了的話,鼓起勇氣才叫了聲翠娘,就不知道還如何說下去了?
作爲一個長輩,一個主母,她還從來沒有如此尷尬過。
可是,今天她要對一個晚輩,說一些人家根本就不懂的,男女之間肌膚之親的事情。
未免讓她的老臉,也情不自禁的有些發燙!
她在心裡着急着:這可讓她怎麼繼續往下說啊?真是難死她了!
翠娘被丁夫人慾言又止的話語給擾了興致,便掙開眼睛看着丁夫人。
見此時的丁夫人,面色微紅卻又眉頭緊皺。
那眉宇間的憂鬱,讓她看起來沒有了一個多時辰前的精氣神。而臉頰上的微紅,又讓她的情緒顯得非常懊惱。
翠娘知道,丁夫人把自己一個人留下,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她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而恰恰就在今天,丁夫人將自己收爲了義女。
不管她心裡是處於什麼目的?想要利用她來做什麼事情?她都無所謂!
此時,在她的心裡,面前的丁夫人就是她的長輩。
這麼多年來,她們之間雖然一直都只是主僕關係。但是,丁家對翠孃的養育之恩,她還是時刻銘記於心的。
她認爲,一日爲母,便是終生爲母!所以,她不想看見母親難過。
而在這裡,丁夫人除了是她的義母,還是丁家的主母。
基於以前,府里老媽子們對她這個下人的調教。
此時,她忙做直了身體,恭敬的問道:“不知夫人喚翠娘有何事?爲何又要欲言又止?”
丁夫人聽到翠孃的問話,就把那心裡原本,還有些難以啓齒的尷尬全都放下了。
她知道,爲了丁家和女兒的將來,今天自己必須克服,那什麼“難以啓齒”四個字!
於是,她沉聲對翠娘說道:“翠娘,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想必你也知道,我將你留下來單獨談話的用意。”
翠娘聽着丁夫人的話,心裡忐忑的想着:我的個親孃哎!我哪裡有你誇獎的那麼聰明啊?
雖然你現在是我的母親了,可是,請你你不要把我擡得那麼高,好不好?
我怕到時候,您託我的事情沒有辦成。您又像之前一樣打我!那樣我的臉就毀了!
再說,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我哪裡知道你把我單獨留下,要幹什麼啊?
你這擺明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
你作爲主母,平時對府裡的下人什麼樣子?我還不清楚的!雖然你以前,不曾對我做過什麼!
這時候,你對我說話這麼客氣。會不會是因爲,接下來你要讓我做的事非常重要啊?
要不然,你這個高高在上的丁家主母,又怎麼願意在我這個下人面前,如此的低聲下氣?
罷了罷了!作爲一個賣身爲奴的下人,我是不能與你這是主子計較的。
更何況,你之前已經主動收我爲義女,還把賣身契也給了我。
就衝你對我的這份恩情,我翠娘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將你交代的事情辦妥的。
雖然剛纔,你因爲玉佩的事情打了我,我也不想再去計較了。
反正丁月娥嫁出去,你肯定是會讓我跟着她,陪嫁到夫家的。
這樣一來,我們相處的時間也就不多了。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還怕無以爲報呢!
所以,你現在能給我分派一些任務,讓我去爲你做,我倒是會安心一些!
至少我以後活着,不會覺得欠你太多,心裡不安!
所以,只要你不是要讓我去死,做什麼都可以啊!
翠娘心裡想着,就聽見丁夫人嘆口氣說道:“翠娘,我的兒啊!
如今,你姐姐的事情,你也同意接受肖家的提親。
可是,你也知道,你姐姐現在與其他沒出嫁的姑娘,不一樣了。
這接受提親倒是小事。關鍵是怕……到時候你姐姐在成親時,被姑爺發現不是處子之身啊!
到那時,你姐姐又該如何自處啊?”
丁夫人知道翠娘心軟,就向她打起了親情牌。把醞釀好的眼淚,伴着說詞痛哭流涕,噼裡啪啦的說了出來。
翠娘看了,心裡都柔軟成了一灘水。她的胸口此時,也跟着丁夫人哭泣聲,一起一伏的。
像是在與丁夫人一起,對丁月娥的遭遇感同身受一樣!
她與丁月娥的關係,那可是真正的好姐妹。沒得說的!
此時,又被丁夫人這屈尊降貴,痛哭流涕的樣子給徹底降服了。
於是,忙拿出懷裡的手絹,幫丁夫人擦拭着臉上的淚痕,急忙說道:“夫人,別哭別哭!”
可是丁夫人此時,被翠娘這樣一勸,那心裡對女兒將來的擔心,和自己對女兒的心疼,都化作了淚水泉涌而下。
翠娘見狀,邊給她擦拭眼淚,邊語無倫次的勸說道:“夫人啊!
您不要哭啊!你這樣一哭,翠孃的心都跟着快要碎掉了!
您先別哭!天大的事情,不是還有我跟您商量嗎?您別急啊!
有什麼事情,您就直接吩咐翠娘去做就是了。
的千萬別路壞了身子!”
丁夫人聽了翠孃的話,心裡就更激動了。
只聽她嚎聲道:“孩子啊!我這個做孃的,在知道女兒倍受屈辱後,怎麼能不傷心呢?
那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閨女啊!
如今這件事情,雖然還沒有人知道。可是,這紙怎麼能包得住火呢?
我擔心,這事情遲早會敗露!所以,就想着得儘快給她找個好人家,讓她成親算了!
可是,你們都還是孩子,未經人事,哪裡知道這洞房中的玄機啊?嗚嗚……”
翠娘聽了丁夫人的哭訴,心裡對那洞房花燭,開始產生了驚懼感。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洞房中還有什麼玄機?
此時聽見,丁夫人這時過來人這樣一說,就嚇得瞪大眼睛看着丁夫人,結結巴巴的問道:“夫人?這……洞房中……還有什麼……玄……玄機?”
丁夫人聽到翠娘那顫抖的聲音,倏然止住了哭泣,正色對翠娘道:“那是當然!
要不然,人們怎麼會說:洞房花燭夜,是小登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