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晝短夜長,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給陸建輝遷墳的日子,因爲不是週末,陸向陽和唐瑜都請了一天假。
杜娟也一大早就起來,換了一身黑衣,裝扮肅穆整齊,先夫遷墳這樣的大事,她這個未亡人也是要去的。
陸向陽看到她一身黑,脣角抿了一下,欲言又止。
唐瑜瞧見了,就小聲問:“怎麼了?”
陸向陽道:“媽也過去,我怕到時候她會被陸家人羞辱,會更難堪,我想讓她在青山坳那邊等着。”
“嗯?”
陸向陽沉着臉道:“陸家不准我媽進祖墳,過去的那些年,祭拜都是我自己去的。”
唐瑜皺起眉,看向另一邊的杜娟,道:“如果她不去,良心會不安的。而陸家村那邊看她沒來,只怕更難聽的話都會說。”
陸向陽聽了這話,眉眼染上了一絲燥意,他可以想象到那些人的話會多難聽,會說他爸多不值。
“沒事,一起去吧,也安她的心。到時候我全程陪着媽媽,陸家不讓進,我們就在外等就是了。”唐瑜安撫的笑了笑。
陸向陽點點頭,想到陸家的人,冷道:“也不知那些人又會些是什麼嘴臉,我感覺這過程不會太順利。”
唐瑜呵的冷笑:“他們作妖試試。”
她跟齊震龍借了律師,連律師函都準備好了,真要作,那就去吃官司。
一個遷墳,就是一場較量,兩家人都在摩拳擦掌。
陸家人都在家裡等着,陸建中和陸家興等人眼神閃爍,滿臉算計,想着一會要怎麼跟陸向陽談判,要給多少遷墳費。
但左等右等,他們都還沒等到人來,咋回事,難道人不來了?
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急匆匆的往陸家門口喊了一聲,說陸向陽帶着大隊人馬去了祖墳那邊。
陸家人臉色都變了,紛紛衝出門去,連陸大娘都沒坐住,也踉蹌着跑了出去。
狗東西,竟然一聲招呼不打直接去刨墳不成?
趕到祖墳,果然看到許多的人,有穿着道袍的道士,也有擡棺材的人,一身黑衣,十分不好惹,還有斂骨師……
這些人都不重要,他們看到了陸向陽那個小兔崽子,一身的黑,還有他那個賤人娘——杜娟。
杜娟正被一個同樣穿着素色衣服的少女攙扶着,穿了一身黑衣,頭髮挽得整整齊齊,用一個珍珠髮夾別住了,而那張臉,溫婉細嫩。
陸大娘很多年沒見過杜娟了,看到她那張臉,就覺得心口一陣絞疼。
難道老大媳婦說她是裝瘋賣傻,就這勾人的模樣,是個瘋了的人,就算她病好了,能好得這樣周全,假的,都是假的。
她最有本事的兒子被她剋死了,這賤人倒活得這樣痛快,這樣舒坦。
新仇舊恨,陸大娘腦袋裡一片空白,壓根就想不起媳婦閨女是怎麼被關進收容所裡去的,腦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撓花她的臉。
“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來我陸家祖墳。”
此時的陸大娘,可沒有了一點病弱模樣,矯健的衝過來,張開雙手向杜娟那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