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邊境的一個小村落,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正躺在一個樹屋的木牀上,睜眼看着那吊着風鈴的房樑,有些呆滯,忽地聽到腳步聲從遠而近,忙閉上眼,放在薄被下的手捏成了拳頭。
一陣香味傳來,他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然後聽到嘰裡咕嚕的問話,不禁唰地睜開眼。
面前,一個扎着兩條麻花辮,皮膚呈小麥色的姑娘正探頭看他,好像沒料想到他會睜開眼似的,嚇得往後一仰,然後就滿是驚喜。
她興奮地咧着嘴笑,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當地語言,青年聽着,是你終於醒了的意思。
而她心裡想的卻是,這男人和我想象中的一樣俊美,他的眼睛比那天上的星星還要亮,還要璀璨,太漂亮了,這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眼睛。
漂亮……
青年嘴角微抽,他陸向陽最討厭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
沒錯,躺在木牀上的青年,正是唐瑜她們唸了五年的陸向陽。
他用當地語言說了幾個字,那姑娘更歡喜了,道:“你竟然還會說我們的話。”
陸向陽扯了扯嘴角,爲了完成任務,這樣偏遠地方的小語種,他肯定也得學好了纔過來,以保萬無一失。
但任務是完成了,他也受傷了,醒來就是在這樣的木屋,怕是這個叫阿赫的姑娘救了他吧。
果然,阿赫說發現他暈倒在河邊,是她把他揹回來的,腰間也換過藥了,衣服讓她阿爸換的。
陸向陽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當地的花花綠綠的服裝,腰部也用布巾裹着了,便向她道了一聲謝,人家救了自己,說一聲謝不爲過。
阿赫把他扶起來坐着,又把一碗稀飯捧到他面前,作勢要喂他。
陸向陽並不喜歡和別的異性接近,往後退了下,見她有些受傷,就道:“我自己來就行。”說着把那碗接了過去。
阿赫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麼,問他叫什麼。
陸向陽的手頓了一下,眼眸微垂,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溫柔,道:“唐陽,我叫唐陽。”
在外,他從不用真名,哪怕這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陽,小瑜是誰啊?”阿赫撐着下巴問。
陸向陽身子微僵,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充滿殺氣的眼神射向阿赫。
阿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站起來往後退,身子微微顫抖。
這,他的眼神好可怕,就像是狼的眼睛看着獵物一樣可怕。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陸向陽冷冷地問。
“你,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念着這個名字。”阿赫驚恐地說:“她是你的情人嗎?”
陸向陽看盡她的內心,發覺她沒有說謊,甚至……
他冷然的表情收斂了一下,點頭承認:“沒錯,是我的情人。”
阿赫聽他承認,眼睛唰地就紅了,感覺心像是被人撕開了碎片似的,強笑着衝他咧了一下嘴,然後說了句去給他端藥來,轉身就走了出去。
陸向陽拿着粥碗看着木屋的門關上,又聽着腳步聲遠去,才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口,冷聲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