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怎麼整的一臉血
說寧桐不乾不淨,柴禹看徐秀麗鐵定是從哪兒聽了不乾不淨的話!
女人嘛,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總愛這樣,聽風就是雨的,柴禹也不抱怨啥。
可他不得不爲寧桐說兩句好話,“媽,桐桐不是那樣的人……”
他話音還沒落,徐秀麗就高聲質問:“她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
徐秀麗特慶幸自己發現的及時,她把寧則梧當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裡,要真日久生情,只怕她就放不下這小傢伙了!
一想到寧則梧,徐秀麗禁不住四下搜尋他的小身影。這孩子也不知道跟邢小月跑哪兒去了,小半天不見他人了!
寧則梧淘氣的不讓人省心,徐秀麗對他的好感頓時就減了大半。
“柴禹,我告訴你啊,誰的孩子你趕緊給誰送回去——”
徐秀麗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噠噠噠由遠及近的小腳步聲。
“寧則梧,你別跑!”邢小月的喝聲也隨之傳來。
徐秀麗剛轉身,就聽到撲通一聲——
她低頭一看,寧則梧直接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倒在了她跟前。
徐秀麗心中一緊,正想去扶,轉念之間動作又一頓,她伸到半路硬生生被她給收了回來!
寧則梧從地上爬起來,小臉兒才擡起來,就把徐秀麗嚇了個半死!
這——這纔多大會兒功夫啊,這孩子怎麼就整得一臉血啊!?
徐秀麗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蹲下身抱着他檢查。看着寧則梧眼含淚水,隱忍的樣子,喉嚨裡還壓抑着嗚咽聲,徐秀麗就算有一顆再石頭般的心臟,也被軟化了!
“則梧,怎麼這是?”徐秀麗滿臉關切,她伸手一擦,覺得觸感不對。小傢伙臉上的殷紅似乎不是血,她的手掌蹭上了一些,放在鼻頭一聞,還有種很香的玫瑰味道。
“寧則梧你給我過來,我還沒給你化完呢!”一個聽上去蠻橫任性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
徐秀麗擡眼一看,邢小月手握着一支口紅奔了過來。
原來寧則梧這一臉猩紅,是讓邢小月拿口紅給塗的!
邢小月是怎樣啊?竟把寧則梧的臉當畫板了!?
邢小月一靠近,寧則梧就跑到徐秀麗的身後躲了起來。
邢小月拽住他的一條胳膊,拿着口紅使勁兒往他臉上戳!她不顧寧則梧的抵抗,看他越難受,她就越高興,臉上的笑容就越大,還不時的發出“咯咯咯”無比快樂的笑聲。
徐秀麗看着寧則梧受委屈,既心疼又無奈。她抓着寧則梧的小肩膀,誘哄着道:“則梧,就讓小月劃幾下,喔?”
徐秀麗這也是爲了寧則梧好。邢小月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一旦讓她得不到、做不了的事情,她就去搶、不依不饒的奪!
寧則梧要是放棄了反抗還好。
可寧則梧畢竟是寧桐生養的,母子倆一個脾氣,一旦被壓迫,絕不忍氣吞聲,一定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可惜寧則梧雖然遺傳了寧桐的各種基因,還沒長熟呢……
自己受了委屈,就知道哭着找媽咪的小孩兒,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又失去了徐秀麗這一道最後的援助,寧則梧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死活不讓任何人碰他,徐秀麗碰他被他甩開,邢小月碰他直接被他打回去!
邢小鳳被哭聲引來,沒看見自己女兒欺負人的時候,只看見她女兒被人欺負的一幕。
“又是這野孩子打我們家小月是吧!”邢小鳳把邢小月攬在身前,把她全身檢查了個遍,眼刀子頻頻甩向哭個不停的寧則梧。
徐秀麗看不過去,難道邢小鳳就沒看見自己孩子把人家孩子的臉畫成什麼樣了嗎!
她“好心”提醒,“你看小月把人家的臉畫的。”
邢小鳳奇怪的看着徐秀麗,似乎嫌她胳膊肘往外拐了。她道:“就畫那麼幾下子怎麼了?玩不起,就不要到我們家來找小月!”
徐秀麗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看着即便是塗了滿臉口紅,還能看出哭的臉色青紫的寧則梧,深刻的檢討、反省——
她就不該帶着寧則梧跑邢家來!她以爲邢小月能給這孩子做個伴兒,她錯了,她早該知道邢小月是何等的小人物!
“則梧,走,奶奶帶你回家。”看寧則梧哭的喘不上氣,那可憐的樣子讓徐秀麗心頭一動,雙眼一紅,險些也跟着落下眼淚來。
只有邢小鳳一臉厭煩的對着這個小淚人兒。邢小月還覺着自己做了多偉大的事兒,又有母親依仗,那小臉兒得意的,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讓人看了心發寒——
好在她手裡拿的是口紅,這萬一是刀子,那後果……
徐秀麗也不想在這兒多留片刻,無奈寧則梧壓根兒就不讓她碰!
小傢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一個勁兒的哭。
邢小鳳不勝其煩,滿嘴都是狠厲不耐,“哭什麼哭!打了我們小月還哭!有本事你就再打電話叫你媽來!”
寧則梧吸吸溜溜的,抽噎着道:“我纔不呢!媽咪擔心我……工作會分心……我纔不呢……嗚嗚……”
聽到這兒,徐秀麗的喉頭一哽,偷偷的抹了抹溼潤的眼睛。
邢柯也被寧則梧的哭聲引來了,看他一身睡衣行頭,估計是被吵醒的。
他一看寧則梧臉上的“罪證”跟邢小月手裡的“兇器”,不用問,心裡就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跟我走。”邢柯見徐秀麗哄他不住,他便給寧則梧下了一個指示。
寧則梧討厭邢小月,討厭他們全家,更不會聽邢柯的話!
他哇哇哭着,上去對準邢柯的膝蓋踹了一下。就他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哪有什麼勁兒能傷着邢柯這個鋼筋鐵骨似的大人。
寧則梧沒踹疼他,自己反而抵不過反彈力的衝擊,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兒跌了個屁股蹲。
邢柯也不跟他打商量,直接上去拎着他的領子,就把他滴溜走了。
寧則梧在半空掙扎着,撲騰着,跟溺水的青蛙一樣。他對邢柯拳腳相加,根本就夠不着他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