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救治瑾兒的事情不急於一時,但閻立卻不這麼看,何況他還是河陽潮風隔世的妹妹。
閻立嘆息一聲“看來得打道回府了”
“道長仁心爲懷,如今九野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機,邊國搖搖欲墜,不知道長有什麼打算”
古歷山之後佛道成爲了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道衍也是婉言想請閻立出手,但閻立卻知道現在的佛道根本無力參與這樣的大戰。
“邊國強者如林,何況還有四大神朝坐鎮後方,搖搖欲墜此言言重了。至於貧道的打算就很簡單了,賞雪觀花了此殘生,今日之後再不過問九野事”
閻立說完後,抱着瑾兒乘鶴離去返回偏原。
“你說他這麼做事爲什麼呢?”望着閻立離去的背影道衍問道。
“蟄伏”衍千機惜字如金。
“那你覺得這張鬧劇最後的贏家會是誰”
“潛龍!”
“哈哈哈哈”道衍放聲笑了起來“看來我大衍山後繼有人啊,你的封號我都幫你想好了千衍神算”
鬼方山上,閻立請出了天庭神佛一同查看瑾兒身上的隱秘。
不止道門天眼通失效,就連請下來的神佛都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九靈元聖湊在在瑾兒的身邊嗅了嗅,居然從她的腰間摸到了一個古怪的配飾,一顆灰不溜秋古怪的繭。
“這是什麼?”
閻立用天眼通觀察過很多次,但偏偏沒有發現這顆拇指般大小的球。
不止閻立,就連張天師,文殊菩薩以及秦廣王幾位都沒有發現。
九靈元聖以其靈力注入後,這繭居然爆發出一團璀璨的紫色。
衆人在紫色中看到了一條肥碩的幼蠶正趴在瑾兒的魂魄上,而在這蠶身上還有一張模糊不清的老人的面孔!
“這個大陸居然有與眠龍一般的兇妖!”九靈元聖面色吃驚。
“眠龍?”
見多識廣的張天師以及秦廣王居然都沒聽說。
“諸位不是妖族所以未曾聽說過,這眠龍曾是於混沌中誕生的大妖,天地初開時的大動亂將其驚醒,九覺眠龍滅世之妖,死在它口中的生靈不下億萬。非是我誇大其實,我們幾位在天庭中也算是不弱了,我們四人聯手都未必是這眠龍的對手”
“那爲何我們幾位都沒有聽過此等兇妖的名號”張天師問道。
“一來這眠龍爲異種,普天之下至此一頭,其次是因爲眠龍肆虐幾十年便被元始天尊親自出手打殺”
“除了形態外,這蠶的特點與眠龍幾乎一模一樣”
“那照元聖此言,將來瑾兒會帶來一場災難了?”
“那倒未必,這眠蠶與眠龍類似,一生中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沉眠中,他們的性情與被喚醒的方式有直接的關係。
九覺眠龍被大地大動亂喚醒,是以性情暴虐無度。
妖族秘典中有記載,若是心懷至誠之心以自己的陽神餵養眠蠶,一來可以讓眠蠶儘早甦醒,第二便是能讓餵養者的心性影響到眠蠶”九靈元聖將妖族秘聞娓娓道來。
閻立點點頭,前因後果算是明白了,應該是瑾兒在覺醒容成氏血脈的時候機緣巧合遇上了眠蠶,容成氏的血脈能夠模擬人族所有的血脈,卻沒想到出了瑾兒這樣的特殊,以人族血脈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模擬出了眠蠶的血脈是以陷入無限長眠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他送回去,告訴他喚醒之法”
九靈元聖搖搖頭“你難道沒有看到眠蠶背上的那張面孔嗎?”
“你是說之前有人這麼餵養過?”閻立反問道。
“當然,以自己的陽神餵養一個孩子會損耗自己大量的實力,因此餵養的人已經放棄了。如果他知道將來九覺之後的眠蠶會有多可怕,就算是用拼了命也絕對會堅持到底啊”九靈元聖笑道“道宮撿了一個大便宜啊”
“你是說我把他留在道宮?”閻立眉頭微皺。
“這也是爲了這個小姑娘好,容成氏畢竟是邊國豪門,難道你去告訴他們這姑娘一覺睡醒後將會擁有超越容成氏始祖的力量,甦醒的代價是需要以最親近的人陽神餵養?
你覺得容成氏的人會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甚至從未出現過的冒這麼大的風險嗎?餵養的人不宜頻繁更換,否則會影響到眠蠶以及這小姑娘的心性。”
“閻立不要婆婆媽媽的,容成氏已經知道了辦法,卻依然將瑾兒交給了你,這就表明他們已經放棄了。
這姑娘將來蘇醒後是容成氏的人,但這眠蠶喚醒後,那就是道宮的了,況且你不是心裡已經有了最合適的人選了嗎?”張天師也勸道。
“好,我這就將他送到泗水”
閻立起而行之,判官廟中河陽潮風在看到了瑾兒後簡直欣喜若狂。
瑾兒是他身前唯一的親人,哪怕已經轉世模樣卻並未改變太多,在得知需要以陽神餵養後也依然堅持要照顧瑾兒,根本不在乎這樣做是否會傷及自己的根本。
原本閻立還覺得對潮風心有愧疚,但在見到了河陽潮風的堅決後稍稍減少一些。
瑾兒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九覺眠蠶的甦醒以及瑾兒的甦醒。
之後的幾年閻立又是走訪故友,一開始還以玄鶴爲騎,但最後索性開始徒步而行,只有歸墟天女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失去了靈力的閻立只是如常人一般,九野奔走十幾年,該看的景色也看過了不少,歲月也不曾繞過這位曾今的天之驕子,皺紋和白髮開始攀上額頭和鬢角。
在洪武旅行了很多年,一開始還有計劃的前往下一個地方,但慢慢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訶犁更不在乎。
已是夜幕,閻立和訶犁在荒山中行走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落腳地方,夕陽下的桃林粉嫩中帶着暮色。
兩人決定去桃林的盡頭看看,山路崎嶇難行,可是山頂的風光足以慰藉這一路的風塵。
閻立氣喘吁吁的靠在山頂的一顆石頭上,面前落日灑下最後的金光,閻立張開懷抱擁抱着餘暉中帶着的最後溫暖滿臉舒適。
“訶犁,辛苦你陪我這麼多年東奔西走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冷血的訶犁只有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才能展現自己的溫柔。
“我累了,咱們就在這裡隱居吧”
“我這一生一世都會跟着你,不管在哪裡”
訶犁雙手緊握住閻立的手,這個男人的日漸蒼老讓她越發心痛,想到有一天他會離自己而去訶犁眼中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