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在我停下的時候,王恆師傅對我喊道:“住手!”
我偏了偏腦袋,收回了手,其實就算這一掌拍下去也不見的能把他怎麼樣。
見我收回手,王恆師傅舒了一口氣。
這斷橋路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冰層,那些鬼卒也被凍住了不少,甚至連周圍的樹木也已經變成了冰雕。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思緒在剛纔一下子就混亂了,就像入魔了一樣,只有一個簡單的意識。
很難受,全身被凍得生疼,人在寒冷情況下產生的疼痛是平時的數倍,更何況現在我這個狀態,動的幅度只要大一點,身體便會破碎一樣。
整個戰場的中心是我一個人的了。
鬼眼判官見我把手移開,他忙掏出了判官筆,在虛空之中劃了一個傷字,傷字畫完,伸出食指和無名指在眼睛上輕輕一劃拉,隨後猛地睜開。
那傷字竟然化成了無數的毒蛇猛獸,紛紛向我撲了過來。
我原以爲只是虛像,因爲不可能憑空出現這麼多的東西,便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了擋。
接着便是一陣撕裂般的痛苦傳來,我睜眼一眼,手臂之上慢慢的全是壓印,猛地一甩,那些野獸被我甩了出去,但是手臂也被撕得七零八落。
我看了看千瘡百孔的手臂,剛纔那股強烈的慾望又升起來了……他們必須得死!
我嘶了一口冷氣,拳頭猛地一捏,從身體之中過度了一些靈魂給了手臂,將它補全了,然後一巴掌向前揮了過去,那些猛獸頓時不少化成了冰塊。再給上一拳,全部化成冰塊摔得粉碎。
我四處尋找起了這些猛獸的來源,只要堵住出口就行了。
可是四周根本什麼都沒有,苦海消失了,王恆師傅消失了,轉輪王他們也消失了。
就像剛纔寒冰地獄裡面的猛獸撕咬彼的時候一樣,我面臨着同樣的處境。
轉動着身子看着我身體密密麻麻的野獸,然後捏緊了雙拳,若是能看見自己現在模樣的話,絕對跟一個魔物沒什麼兩樣,我想要控制自己來着,但是隻要一看見這些東西,那些控制的想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想快點兒將他們解決掉!全部!
我睫毛上,頭髮上,嘴脣上全部布上了白色的寒霜,腳下的地也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陰氣本就是陰寒的東西,平時分佈的比較稀疏,所以沒什麼感覺,現在這些陰氣匯聚在了一起,密度是平時的數千倍,那些陰寒自然也就體現了出來。
身邊的野獸圍了不知道多少個圈了,但是卻沒有敢上前的,都齜牙咧嘴的等待着一個開端。
我猛地一跺腳,地上冰晶立馬裂開了一條縫隙,發出了咔嚓的一聲。
“來呀!”我衝他們喊道。
這一喊,它們全部退後了幾步,現場顯得有些擁擠了。
正在此時,我腳下的土地突然震動了起來,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緩緩擡頭。
圍聚着我的野獸散開了一條路,我順着這條路卡看了過去,一頭白色的猛地踏着步子走了過來,猛虎足足有三四米高,十幾米長,我站它面前顯得那般的渺小。
猛虎從它們散開的這條路走到了內圈,最後停在了據我三四米處,來回走了兩步,突然轉頭對我一聲怒吼。
它呼出的氣直接形成了一道風向我吹了過來,吼聲將我身上的寒冰也震碎了。
這老虎身上的條紋是白色和黑色的,身體周圍縈繞這幽幽紫光,兩顆森白獠牙足有半米長,前肢處的毛髮較長,看起來如同利劍一般。
我立馬明白了,這老虎是來自第十六層火山地獄的鎮獄之虎,居住在第十六層地獄的一個叫做天地林海的地方。
到了第十層地獄之下,每一層都是大惡之人,大能力之人絕對不少,爲了防止這些人作亂,地獄便用了很多的猛獸來鎮壓這些惡鬼,比如說第十七層石墨地獄便是用天狼鎮守的。
這白虎是第十六層地獄的猛獸,第十六層地獄主要接收的是犯戒的和尚、道士、術士,這類人皆是有一定能力的人,鎮守的猛獸自然需無比厲害才行。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隻白虎絕對不是一般的白虎,極有可能是統領十六層地獄萬千白虎的虎王,從氣勢便可以看出來。
它對我齜着牙齒,嘴巴張開幅度比我整個人都大。
我對着它呼了兩口氣,然後咬了咬牙齒,同時將拳頭獵德更緊了。
它還在我面前來回漫步,走了兩三遍之後突然對着我再一次怒吼,那些圍聚的野獸似乎得到命令一樣,猛地向我撲了過來,再無先前的忌憚,多半是有了這虎王的撐腰才變得這般大膽吧。
這白虎應該是他們借出來對付彼的,沒想到用在了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身上。
我身上沒有趁手的武器,便只能揮動起了雙拳。
野狼躍動最遠,最先撲到我面前,三隻野狼同時跳起來向我喉嚨處咬來。
他們都是以靈魂爲食的,只要咬住了人的命脈,那麼人的魂魄很快便會被吸食一光。
三隻野狼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我一見,擡腳猛地向正前方一隻野狼的喉部踢了過去,它應聲倒飛了出來,將地上的冰層砸了幾條裂縫。
腳還沒放下,我身體猛地一轉,肘部剛好擊在了另外一隻野狼的頭部,將它擊出了數米之遠。
那隻才落地,第三隻的前爪已經搭在了我的肩上,我重心一時間沒調整好,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同時,沒有馬上用手支撐地面,而是伸手抓住了它的嘴巴。
它撲倒在我的身上,嘴巴不停往我喉部湊,幸好被我捏住了,不然肯定讓他將我喉嚨撕掉一塊兒。
捏動了好幾下,其他的野獸也近了,我忙將剛纔匯聚在身上的陰氣往雙臂輸送,眼前的野狼馬上變成了一隻冰狼,我提起腿部,膝蓋踢到了它的腹部,卡擦一聲,它化成了無數的冰塊。
手拍了一下地,身體躍了起來,身子還沒站穩,就忙揮動雙拳擊打起了圍聚上來的野獸。
吼~
嗷嗚~
……
身邊除了磨牙的聲音就是野獸的吼叫之聲,一時間,這裡熱鬧極了。
我的速度即便再快,也敵不過這麼多的野獸同時圍攻,沒過多久,雙臂再次被撕得粉碎。
我只能再度調動起了身上其他的靈魂來補充。
現在早就殺紅了眼,剛纔還在說別人的大場面,沒想到自己現在也遇見了這樣的場面。
腦袋之中那個意識越來越清晰,那便是殺!
道家大能都走的是不同的路,如果想走出一條更遠的路,那必須得自己證道,老子、莊子以無爲證道;管子、田駢以虛無證道;楊朱、子華子以天性證道;但凡道家大能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走的路不盡相同,開創這些道的人,每每都是第一個最爲輝煌,之後走相似之路的人便開始漸漸衰落。
在這樣險惡的環境和不全的意識之下,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道,那便是殺!我要以殺證道!
一想到這個,眼前的景物立馬變成了猩紅色,伸手過去,左手掐住了一隻猛虎的脖子,右手掐住了一隻巨蟒的頸部。
“去死吧!”我咧着嘴輕輕說道,然後雙手向中間一撞,他們倆立馬化成了冰塊,散落一地。
我腳下的這塊地上已經比別處高很多了,堆積着無數的破碎冰塊,然後在我的影響下,這些冰塊最後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