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源遠流長，遍佈大陸各地，誰也不知道範圍到底有多大。
軍隊連續行進數天，終於斥候回報，前方到頭了，看見天光。
所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馬龍出了森林小道，眯着眼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腳邊幾具獸人的屍體，要害處還泊泊流着血，顯是剛死不久，看手法，分明是自家騎士乾的。
前方，是綿延的大片黃土地，一望無際。
馬龍邊走邊看，從腳邊撿起些泥土，在手中碾開。
這沙化程度真心嚴重，恐怕是種不出什麼糧食。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安列克過來問。
馬龍揚了揚手中的土道：“這就是獸人入侵我們的原因！”
“這土怎麼了？”他好奇道。
“沙化了，種不出糧食。”馬龍拍着手解釋。
“沒想到侯爵還懂這些？”
“呵……”馬龍毫不在意道：“和你這個世代相承的貴族不一樣，我之前可是個平民，能不能吃飽飯全靠它，可不敢大意。”他自然沒說實話，這個世界的農民也沒幾個知道什麼是土地沙化的，馬龍這完全是前世的知識。
真正對這些有研究的不是學者就是巫師。
“踏踏……”馬蹄聲傳來，是前方偵查的斥候。
這是安列克的人，“大人，前方發現獸人聚居地。”
“我知道了。”安列克不滿道。
可不是，隨着彙報，他後方跟着的獸人也露出身形。
這些傢伙長年狩獵，練就了一身優秀的跟蹤潛行技巧。
在斥候發現它們的村莊時，自己同時也被獸人發現。
他有些羞慚的低下頭，“請大人責罰！”
不只被發現，還被跟蹤到了大部隊所在地，這已經不是所謂的大意就能解釋過去的了！
若不是對方被忽然出現在眼前的大軍驚住，暴露出身形，他恐怕還矇在鼓裡。
“先將敵人解決吧！”馬龍在一旁開口道：“還是小心些好。”
“也對。”安列克點點頭，對那斥候道：“先記上，下次再犯，加倍處罰！”
“是！”斥候感激的看了馬龍一眼，行禮下去了。
“你動手還是我動手？”安列克轉頭詢問。
“你來吧！”對方都是些平民，馬龍沒興趣！
看它們手中武器，少量的飛斧、標槍，其它都是些家用器具，平時都是種地守獵用的。
安列克點頭，揮揮手，一個大隊的騎士便迎了出去。
馬速逐漸加快，很快進入弓箭射程。
“咻咻咻……”箭矢射出，那十幾名凝神戒備的獸人便半面身子插滿箭矢倒了下去。
騎士們將敵人射殺後，也不歸隊，而是在斥候引領下繼續前行，目標自然是獸人村落……
等馬龍等人到達時，戰鬥已經結束。
人類騎士零傷亡，全殲敵軍。
看着那些得意洋洋的傢伙，約翰不憤道：“騎士欺負平民，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不是嗎，一邊是裝備精良的人類騎士，另一方卻是一些只會種地打獵的獸人平民，甚至連青壯年都比較少。
它們是全民皆兵沒錯，若是讓普通的人類士兵與一個普通獸人在同樣裝備條件下一對一，十有八九是獸人勝出。
但現在卻是人類騎士成規模的屠殺獸人平民，對方的簡陋武器，對於騎士的全身重甲來說，和手無寸鐵也沒多大區別。
“有些事情我們不想做，卻必定要有人去做。”馬龍有些感慨道：“屠殺平民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要怪也只能怪它們自己，不該入侵人類的國度，不該如此對待養育自己的土地。”
他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對手下騎士訓話的安列克，繼續道：“我們能做的只是不親自動手，卻沒有立場去說別人。”
不管是僞善也好，還是婦人之仁，馬龍便是如此想法，也是這麼做的。
獸人村莊，往日是個什麼場景馬龍不知道，現在卻只剩下一地死屍，濃郁的血腥味籠罩了這裡，久久不散。
衆人都是久經戰陣的存在，直接無視了這些東西，將屍體拖到一起，在派出大量斥候偵查之後，便準備在這裡休整，等候下一批物資運達。
接下來的時間，安列克和馬龍組建的聯軍沿着獸人撤退的軍隊一路追蹤。
沿途所遇村落，無一倖免，盡數被安列克派人清理。
用馬龍的話來說，這是打擊敵人的未來，沒有人口，就算獸人過了這一劫，再想發展起來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開始一段路還算正常，黃土漫漫，每隔一段距離總能遇到些獸人聚居地，或村莊、或小型集鎮。
沒有反抗能力的，安列克的人全部幹掉。
有些地方還有着軍隊，這時馬龍也會帶人幫忙，但他絕對不碰平民，除非對方先動手。
但走了幾天後，他們卻遇到了不一樣的狀況，當趕路到一處村落時，卻沒見警戒的獸人，反而是遍地屍體。
“這是什麼情況？”
“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名騎士將屍體翻轉過來，看了看說道：“死了有兩三天，看傷口，像是重型戰斧類武器造成的。”
另一人彙報道：“其它屍體也差不多是這樣子，雖然部位不同，但用力的方法都大同小異，且這裡有用的物資都被搜走了。”
“這是……”
馬龍與安列克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道：“獸人自己乾的。”
“他們爲什麼要殺自己人？”約翰問。
“缺糧了。”馬龍解釋道：“獸人的軍隊一路急行，恐怕不只是爲了回去支援，後方糧食輸送也出了問題。
“在我們的國度，它們搶習慣了，沒想到回來後連自己人也搶。”
安列克搖頭反駁道：“恐怕得反過來，它們是搶自己人搶習慣了，纔會去搶我的們的。”
馬龍聳聳肩道：“無所謂，不過接下來的路應該好好走不少。”
“正是如此。”
果然，前方他們再也沒遇到一個完好的獸人村落，便連城市都被洗劫一空。
不只如此，獸人軍隊有時還故意繞遠路，爲了收集物資，將並不在路上的聚居地屠戮一空，這些傢伙已經喪心病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