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點點頭，雖然並不認同自己是個英雄，但對方所說的人類中不少敗類卻沒發反駁，也沒必要反駁，這本就是個事實！
“你果真要將野蠻人交到我手裡？”馬龍還是問出心中疑惑，這也是他冒着風險前來北方的原因。
即便猜測其中可能是個陷進，也沒能忍住誘惑，只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點點頭，算是迴應，奧爾夫崗看向古靈，“能不能說說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可清楚當初古靈什麼樣子，煞氣沖天，見人就殺，跟本無法交流。
現在不知爲何，卻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馬龍身後。
雖然神色略顯木訥，卻無絲毫兇性。
通過情報記錄，奧爾夫崗知道一年前他還與馬龍去了黑森林，同精靈族等人一起討伐九頭蛇。
對於古靈的狀態，他有所猜測，但還不能確定，需要從馬龍這裡獲取更多信息。
馬龍看了一眼身後的古靈開口道：“當初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已經被殺性矇蔽了心靈……戰鬥艱難取勝之後，似乎腦子受了傷，失去了記憶……”
馬龍自然不會告訴野蠻人真實原因，而是說了早就編好的藉口。
神聖勸化這個技能，他怎麼也不會暴露出來。
奧爾夫崗在心中點點頭，雖然和自己推測不一樣，但也大同小異，相差不多。
這樣就好，以古靈的實力，早晚會恢復記憶，到時它就能想起自己野蠻人身份……
“怎麼樣，還是堅持將野蠻人交到我手裡？”
馬龍聽奧爾夫崗問古靈的狀況，結合先前特意提醒讓其一起過來的舉動，差不多能猜出對方的意圖了。
心中略微激動的同時，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在這個天地正在發生變化的關頭，每一點力量的增強都是難能可貴的，更別說整個野蠻人部族。
若是訓練得當，放在哪裡都是一股強大力量。
若不是兩世爲人，且見多識廣，馬龍難保不會露出異狀再添變故。
若是讓奧爾夫崗發現古靈的狀態，可就不妙了。
“若是身體無癢，我自然想親自帶着他們走下去！”野蠻人有些悵然，幹手的五指收攏，想捏成拳頭，卻是顫抖着怎麼也成功不了。
“你看看我這樣子……”他將雙手艱難舉起，遞往馬龍眼前。
似乎想讓他看的更清楚，卻又頹然放棄，雙臂無力搭拉身體兩側。
“我就快死了，沒多少時間好活。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覺自己身命力在流逝……”
看着他一臉悲嗆的樣子，馬龍即便知道對方是在賣慘，卻也感覺心頭堵得慌。
只聽奧爾夫崗繼續道：“沒有我的帶領，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分崩離析，過回以前的日子。我不能讓自己的心血就這樣毀了！”
他的話說得艱難，語氣卻異常堅定。
馬龍點頭，表示理解。奧爾夫崗說得沒錯，野蠻人的政權建立的時間實在太短，只要眼前之人身死，頃刻間就會崩潰。
而更嚴重的問題他沒說：那就是不管賽里斯還是矮人王國恐怕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必定出兵攻打。
要知道北方雖然不適合耕種，但是各種資源可不少。
而且賽里斯的麪包樹改良研究一直沒有放棄，現在已經可以在土城試種了，相信蔓延到北方也只是時間問題。
野蠻人在兩族的夾擊之下，必定覆滅。
而爲了保住全族，奧爾夫崗必須在自己活着的時候，爲其找尋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
“爲什麼是我，你就不怕等你死後……”
“你不會！”
不等馬龍問完，野蠻人便出口打斷。
聲音雖然不大，語氣卻是斬釘切鐵，顯然對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爲什麼不是矮人？”馬龍問道。
“他們壽命太長了，記仇……”
“壽命太長？”馬龍雙目微微眯起，卻是想明白了奧爾夫崗的理由。
說起來，不管是人類還是矮人都與野蠻人有仇。
但是矮人有數百年壽命，天性固執，或許會因爲條件限制，暫時將仇恨放在一邊，但絕對不會忘卻，一但有機會，肯定會報的。
奧爾夫崗身死顯然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而人類不同，五六十年前的仇恨，到了現在幾乎沒什麼親歷者，這個世界沒有愛國主義教育，更不像前世有什麼影視作品不斷撩拔人的內心。
在大多數人不識字的情況下，所謂仇恨並不長久。
想通這些，奧爾夫崗的選擇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還有個問題馬龍卻是沒想清楚，“你怎麼確定我不會對野蠻人下手，要知道北方羣山的資源可不少，很多東西都讓人眼紅？”
“你不會！”奧爾夫崗乾瘦的臉頰難的露出一絲笑意，“就像你們賽里斯的傳言：最瞭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這句話是你說的吧……我一直將你做爲假想敵，所以仔細研究過你的性格，你不會那樣做！”
“證據呢？”馬龍挑挑眉，雖然是既得利益者，但心中還是有種莫名的不爽。
“地精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研究過地精的生存狀態，你是真的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子民，與人類同等對待。
“還有……”
不等馬龍開口，奧爾夫崗又繼續道：“你和其它人類貴族不一樣，我和你在一起呆過，雖然時間不長，但能夠確定一點……”
他的眼神有朦朧，似乎陷入往夕的回憶，有刀光劍影、生死掙扎、艱難求存，但是比起現今躺在病牀上活動困難，那樣的日子無異天堂。
“是什麼？”馬龍忍不住問道。
“太心軟！”奧爾夫崗說出三個字。
他看着馬龍道：“說實話，你的性格並不適合成爲一名國王，若不是……”
他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而是轉換了語氣，“可惜，實力彌補了一切……”
他有些感慨，即有着對命運的怨恨，又有種莫名的釋然。
馬龍眯着眼，並不爲對方說自己不適合當國王而生氣，反而自顧自說道：“我起勢之前只是個普通人，不管是生活環境還是學習的知識都不足以支撐自己成爲一個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