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和端木水華上路了。此去南詔,可謂千里迢迢,並且道路是每況愈下。越是往南,道路就越差。
兩人一路跋山涉水,歷經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歷時一個半月,總算是趕到了南詔。
來到南詔的時候,因爲道路和交通問題,兩人的行李已經十去七八。
南詔知州的衙門設在平川。而南詔地域之廣闊,簡直堪比一箇中型府。進入南詔,離平川還有一段路程,紀雲的腳步開始放慢下來。有時候一天也趕不了幾十里路。
視察民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爲道路實在艱難。南詔人民有句諺語,乃九山半水半分田。意思是說,南詔分爲十分的話,有九分爲山,半分水,半分農田。
南詔地區的田地稀少,水源稀少,農耕之落後可見一斑。當然,南詔地區還是有不少水果的,都在山地上種植着。但是因爲道路問題,水果根本運不出去。就算勉強運出,水果也要十去七八,運輸成本十分高昂。
歷代官員,不泛頭腦精明,想做出一番業績的名士。也不是沒想過修路。但是春天修好的路,一到夏天山洪暴發,馬上會被沖毀。如是幾次,這些官吏也都斷了修路的心思。
紀雲一路視察過來,不由暗暗搖頭。南詔之地,治安之混亂,民風之敗壞,實在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紀雲一路行來,就住過不下十處黑店,遇到不下二十次惡霸。都被紀雲嚴懲了。
紀雲還召集當地官員,下令嚴懲惡霸,絕不姑息。地方官員當面唯唯諾諾,等紀雲一離開,無不置之腦後。來這裡上任的官員見的多了,哪一個上任之初不是熱情似火?用不了三月,便都偃旗息鼓了。
五天之後,終於到了平川。來到州衙,看到堂堂一州的州衙破敗到了不堪的地步,也就是勉強能住人,紀雲不由長嘆了一聲。自己還真是被流放了,要是在任無所作爲,還不知要在這鬼地方待多長時間呢。
來到州衙,向看守的衙役掏出了聖旨。衙役慌忙跪倒在地,起身後迅速到裡面通知去了。
很快,三個官員連同六個衙役迎了出來。見到紀雲,恭恭敬敬地行見面禮。
紀雲摸了摸鼻子,不悅地問道:“南詔堂堂一州之地,難道就三個官員不成?”
一個身材矮小,留着八字須的官員上前說道:“回知州大人的話,現留在州衙的官吏,就是屬下三人。屬下乃通判黃文錦,這位是主簿宋青山,這位是典吏張大同。本州因爲經費短缺,因此並沒有文書等幕僚,一切事務都是屬下三人料理。”
原來如此,紀雲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好吧,那咱們就先交接一下吧。”
黃文錦點了點頭,領着紀雲來到知州辦公室。交接好官印等物,紀雲翻看了一下倉庫等地方賬目,不由頻頻點頭。這下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了,丫的根本就是一窮二白啥都沒有,還交接個屁啊。
然後,便是一種官吏恭恭敬敬地把紀雲恭送到知州府。這個知州府倒是勉強使得,規模和紀雲在皇城租住的獨院差不多,裡面的設施雖說頗爲陳舊,但還勉強能使。
當天晚上,還是紀雲燒了開水,兩人洗漱了一番就寢不提。
第二天,紀雲打着哈欠起牀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老高了。紀雲一邊自己打水洗臉,一邊對正在外面曬太陽的端木水華責備道:“師姐,你怎麼不叫我起牀?如今我也是一州之長,第一次上任就起這麼晚,要是下屬官吏上行下效,那還了得?”
端木水華懶洋洋地說道:“你自己起不來,管我什麼事?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你還真把我當丫鬟使了?喂,我餓了,快去弄早餐來吃。”
紀雲看到端木水華有意無意地擺弄着劍穗,只覺得脖子一陣涼颼颼地,連忙陪笑道:“剛纔是師弟失言了,師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不過以後出去買飯的事情,我覺得還要勞煩師姐,畢竟我爲一州之長,親自買飯實在……”
端木水華俏臉頓時拉長,把兩隻手掌握的‘噼啪’亂響,扭頭看着紀雲道:“嗯?!……”
紀雲縮了縮脖子,嗖地一下就跑了出去,邊跑邊說道:“親自買飯實在是親民的表現,以後吃飯問題,都有師弟我一手承包了。”
端木水華笑嘻嘻地說道:“師弟,這可是你自願的哦。本來師姐剛纔想說,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由我出去買飯好了。”
紀雲遠遠的還真聽到了,但是猶豫了半天,始終沒敢回來。誰知道這個小祖宗是說笑啊還是當真的,不就是買飯嘛,得,也辛苦不了多少。
從此,紀雲算是開了知州親自買飯的先河,在平川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而紀雲的這個無奈之舉,竟然被當做美談漸漸傳開,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吃過飯,紀雲精神抖擻地上班去了,這可是異界官僚生活的開始。
到了州衙,發現三個官吏都在自己的辦公室發呆,完全無所事事,或者說根本找不出事情來做。紀雲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同樣是無事可做,不由無聊地翻起了案頭的文書。
好像古代的官印挺值錢的,不知道異界這旮旯的官印到底是什麼樣子?紀雲打開官印盒,頓時大吃一驚,如遭雷擊。官印盒裡面竟然空空如也,官印失竊了!
紀雲頭上的汗水瞬間就流了下來,用現在網上流傳的詞來說就是‘瀑布汗’。是誰要對付我?下手這麼快,這麼狠?官印失竊,估計是個不小的罪名,最小也要革職查辦吧?
這招太陰了!我初到南詔,人生地疏,到那找失竊的官印去?況且,這件事還萬萬聲張不得,一旦聲張出去,可就是徹底玩完了。
鎮定,一定要鎮定。還是先回去同端木水華商議商議再說。紀雲不動聲色地走出辦公室,向知州府走去。
三個官吏驚訝地看到自己的長官匆匆離去,無不瞠目結舌無言以對。靠,這也太彪悍了吧?以往的歷任長官,最起碼都裝那麼兩三個月。這個紀才子倒好,連一天都不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