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妖族欺人太甚,那蛇妖即便是驪山老母的弟子,也不得不除,否則,人心難安,我等身爲人族仙神,定要給族人一個交代,給妖族一個警告。
如此膽大妄爲的伸爪子,他妖族敢伸手,我人族就敢剁了他們的爪子!”
一尊赤發紅眉的人族仙人氣勢洶洶的怒喝。
衆人循聲而望,認出開口人的身份,頓時恍然。
這是人族祖地內,少有的一位玄仙大能——紅髮老祖。
脾氣火爆,神通廣大。
傳言,上古時期,他的道侶就死於妖魔之手,嫉惡如仇,對妖族最是厭惡不過。
同樣,在人族也德高望重,便是呂純陽,如今天庭之上,那位玄仙后期的東華帝君,早年間,也曾受過他的指點。
他一開口,自然引得不少人族仙神附喝。
“紅髮老祖所言正是!”
“那妖族就是借那蛇妖在試探我人族,若是不給予迴應,迎頭痛擊,怕以爲我人族好欺!”
……
人祖殿內,呼喝聲不止,響應之人越來越多。
最後,漸趨匯聚成一片聲海汪洋,顯然此議已經得到人族祖庭大多數人的認同。
連端坐在上首的三位人祖都不能無視,面色動容。
“此事還需再議議!”
有巢氏開口,聲音透過法力傳播出去,迴盪在大殿的每個角落,也如暮鼓晨鐘,發人深省,讓逐漸怒火上涌的人族仙神平復心緒。
“那千年白蛇和妖僧法海,不足爲慮,可她背後的勢力卻不得不防,也不得不思慮再三,慎重行事。”
見衆仙安靜下來,燧人氏繼續說道:“自千年起,三界風雲變幻,殺伐征戰不休,死於上古妖魔之手的人族,何止千萬,便是我等三人出手,近些年來,也不過斬殺十之一二。”
“那小妖殺了無所謂,可不能不顧忌,妖族,況且,驪山老母儘管低調,守着驪山那一畝三分地,可她乃是一尊能與大天尊相提並論的一位無上大能,若是那妖蛇真是她的人,我人族不得不顧忌三分。”
“老祖,當真如此?”
“千真萬確!”
得到三位人祖的一致承認,整個大殿氣氛頓時一凝,沉悶壓抑。
玉皇大天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金仙,驪山老母可與他相提並論,此刻,殿中除人族三祖外的人族仙神,哪怕如紅髮老祖之流,都只知天地間有六尊金仙。
除卻玉皇大天尊、佛祖和后土,以及那位因不該招惹而揚名的萬山之神,這四尊金仙外。
其餘兩尊因爲刻意低調,不參與三界諸事,所知者,寥寥無幾。
哪怕蟠桃盛會,也是能免則免,能推則推。
偶有的幾次參與,也是在天庭初立之時,距今已不知多少萬年。
那時人族還尚未崛起,依舊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連人族三祖都還只是初成天仙的毛頭小子(丫頭)。
自然也就沒資格上天庭,參加蟠桃盛會。
等人族崛起,初現興盛之機,人族三祖成就真仙,第一次參加蟠桃盛會的時候,也是驪山老母和南極仙翁最後一次參加盛會。
三祖作爲新人,在羣仙堆裡,遠遠見過兩位金仙大能一面。
隨後的歲月當中,天庭、佛門和地府逐步擴張,氣勢大盛,氣運所鍾。
沒有爭霸年頭的老實人驪山老母和南極仙翁,爲暫避鋒芒,都宅在自己的道場,一心苦修,體悟金仙玄妙。
蟠桃盛會一律缺席,以各種藉口推辭。
便是實在推辭不過,也多是派各自的化身,出席一下,意思一二。
不是本尊,自然也就難以跟金仙同尊。
雖依舊位置靠前,卻並不打眼,加上他們刻意低調,因爲氣運之爭和玉皇的有意遮掩。
後來的仙神大都只知曉,驪山老母和南極仙翁是兩位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因爲他們的輩分,纔給予他們一份尊重。
至於實力如何,沒有人見過他們出手,自然也就不知其本事高低,神通強弱。
久而久之,哪怕是仙神也對他們生出幾分輕視,只是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
相安無事罷了。
加上後來的大能又一個接一個,因爲各種原因隕落,知道詳情的更是少之又少。
此刻人族衆仙聽三位人祖娓娓道來,聞得驪山老母的真實身份,又聽說了南極仙翁之事,一個個都毛骨悚然,以他們清淨無垢的仙體都生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剛纔叫囂最厲害的仙神,更是遍體生寒。
跟一尊金仙過不去,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嗎!
紅髮老祖面色扭曲,糾結到不行,用粗重的嗓門弱弱來了一句,“可是,我們人族就該如何應對,作爲人祖祖庭,總不好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
“不錯!我人族雖與人爲善,於這三界謹慎度日,可也不怕事,需要給人族上下一個交代,一旦放任此事,恐會再生變數。”有巢氏贊同地點頭。
將目光看向三祖中的老大哥燧人氏。
“如今這件事情,我們二人都聽大哥的!”
緇衣氏同樣看了過去,表明態度。
於是乎,殿中的數千位人族大佬,都將目光齊刷刷對準坐在最中間的燧人氏身上。
看着把鍋甩給自己的有巢氏和緇衣氏,燧人氏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想當初,這兩位弟妹是多麼的單純,如今也學會……
又把目光轉向殿中仙神,被一羣至少真仙級數的仙神目不轉睛的盯着,宅了無數年的他,也不由如芒在背。
“老祖,那蛇妖……”
“對啊!蛇妖!”
不知想起什麼,燧人氏如夢初醒,讚賞地看了一眼,那個自己不知道名字,整日裡拖着個掃把,大着膽子詢問的後輩。
“你很不錯!”
殿中諸仙,知曉掃把仙身份的仙神頓時大驚失色。
狐疑的眼神在老祖和掃把仙之間遊走,感覺越發古怪。
“老祖是睡糊塗了,還是不知道這個掃把仙的身份?”
倒是掃把仙驚喜大笑,對着燧人氏恭敬一拜,“多謝老祖誇獎!”
“嗯!”
燧人氏和藹一笑,拿起旁邊的茶杯,正準備抿上一口,忽然感覺一股巨大的黴氣襲來。
頓時水嗆咽喉,咳嗽不止。
千年靈玉製作的茶杯更是不受力地砰然爆開,未喝盡的茶水,再次賤了他滿頭滿臉。
“咳咳!”
“老祖!”
“無事!”
揮手錶示自己無礙,燧人氏眼神複雜地看了被他看好的人族小年輕一眼。
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喝口茶水都塞牙!
這個後輩不好惹啊!
見對方一臉慚愧,面色黯然,燧人氏安慰道:“無妨!你的道很好!獨樹一幟,威力無窮!堅持走下去,以後這三界,沒有多少人敢招惹你!”
“多謝老祖!”
點了點頭,對這個惹不起的後輩表示安慰後,燧人氏開口問道:
“千年前的蟠桃大會,有誰接了請柬,前去參會?”
“啓稟老祖,我人族祖庭派去的人,在半道上就遇見一個嘴毒的小妖和一個蠻橫的道人,直接中途折返,並未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