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瀾掃了眼縮在地上的咿呀草,一顆植靈爲了曦兒,極力克服對道樞師叔的恐懼,只爲堅持守在曦兒身邊,突然想知道她的想法。
咿呀草聽後未動,淡然道:“殺了就殺了,曦寶寶喜歡就好。”這句話引起了君瀾對它的側目。
這話也同時引起了瓊宇,對咿呀草的興致問道:“要是她見死不救呢?”
咿呀草姿勢還是未動:“曦寶寶說過,遇到壞人不放過,不欺負善人,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夢魔、也不會生心魔,她說她不是善人,沒有普渡衆生的心腸。但是我覺得她就是善人,暖暖的善人。”
話落,擡起頭看向瓊宇,淡淡道:“要是有一天她變壞了,去屠天下,一定是天下人做了該殺之事,那我就做她手中的刀,還有,救與不救就看曦寶寶的心情,她開心就好。”話落,目光專注盯着東離曦,不再理會二人。
君瀾被咿呀草的話中的依賴、信任、維護鎮住了,她們相處時間並不長,一顆植靈對馨兒如此信任,自己真的錯了麼?
一番話讓瓊宇對咿呀草有了另類的評價,它修爲什麼的,真不值得一提,但是對小丫頭這份保護、追隨的執着勁,就值得的提拔提拔。
此時的君瀾沒有意識到,他對東離曦的質疑,使得本就對這段莫名多出來姻緣排斥的東離曦,對他更加不信任,心理上的逃離,也使得往後很長的歲月裡,東離曦也不再完全信任,全心接納他。
此時的東離曦,迷迷糊糊、渾渾噩噩,漫無目的的徘徊、遊蕩,早已忘卻自己是誰,又魂歸何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朧間聽到敲打聲,聲音越來越清晰,細聽辨別出是敲打空心竹子的聲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打在神魂之上,使得自己靈臺清明,尋着聲音,飄飄蕩蕩穿過重重迷瘴,眼前豁然開朗,出現大片桃林,桃樹葉片稀疏,每顆葉片都淡淡發出柔和瑩瑩綠光,樹幹十分粗壯,這是乾坤果樹?
猜測心中所想迫切,奔着聲音方向,近了!近了!
當見一老者,盤膝而坐,佝僂着背,身穿玄色長袍,雙鬢早以花白,面淨如玉,兩道濃密劍眉,立添七分英,一眼確信此人三師傅東離淵無疑,此時他薄脣一張一合,快速無聲施咒,緊閉雙目,兩手各執着一節竹管,一下、一下,一下有節奏,相互碰撞敲擊打着,發出,空!空!空!空!聲。
東離曦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是三師傅把自己喚醒,引來這裡。靜靜看着,未曾說話,眼角以溼潤,就這一眼,就確定他就是三師傅東離淵,輕聲道:“死老頭!”
東離淵一頓,睜開眼睛,看着面前這個六七歲,孩童模樣的徒弟,感觸頗深,但很快就收起情緒,罵道:“你這個逆徒,一天天的,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完蛋玩意。”
東離曦立刻回嘴:“你這個老不休的,沒把真本事傳給我,怪我嘍!”
“臭丫頭,實力不夠,逞能,該!丟死人了!”嘴上罵着,手上的清茶已經遞了過去。
東離曦吸吸鼻子,接過茶,嫌棄道:“就不能放點糖麼?味道不好。”嘴上說着嫌棄,一飲而盡。
東離淵做勢要搶回茶:“不喜歡就拿回來,小崽子,你是牛麼,一口氣都喝了。”
東離曦故意吧嗒吧嗒嘴,勉強道:“還行吧,湊合喝!”
東離曦藉機,仔細觀察三師傅東離淵,外表看起來,蒼老,但雙目有神,罵人底氣足,看起來沒有大毛病,不知道身體內部怎麼樣了,剛把遮目去掉,想給他檢查一下。
就聽師傅拒絕道:“不用看了,我沒事,你看完我就有事了。”
東離曦聽此言,並未強行微觀,查看師傅神魂,但還在盡力說服:“老頭,我有分寸的,怎麼會看壞,你怕看呀,是不是快死了?”
東離淵罵道:“小崽子,不揍,皮癢癢了?”
東離曦趕緊求饒:“您壽與天齊,福祿無疆……”
東離淵嫌棄道:“停,把你嘴閉上,話咋這麼多呢!”
既然三師傅拒絕自己的查看,只能作罷,東離曦收起玩笑:“老頭,我能在這裡待多久?”
東離淵嘴角帶有一絲慶幸:“最多三日。”
三日還行夠用,東離曦掏出錦囊遞給師傅,東離淵看着面前的錦囊,接過,打開後,裡面是一塊犀靈石材質的玉佩,雙龍戲珠圖騰,上方一“淵”字,字體像蛆爬,擡頭瞪着徒弟:“你一個女孩,字咋就這麼醜!破壞美感!暴遣天物!”嘴上這麼說,手卻把玉佩自然的掛在腰間。
切!明明就喜歡,嘴上還不承認,真彆扭,然後開始往外倒騰東西,以靈石居多,東離淵看着堆滿石桌的原石,徒弟還沒住手往外掏,看沒地方放,直接把桌上的石頭都推到地上,咕嚕嚕滾出好遠,看着不主要的直接扔地上,把精細物件放桌上。
東離淵看着徒弟再拿不出東西,這才消停,滿地凌亂物件,覺得太陽穴直跳,她最後獻寶似的,又拿出幾罈子酒。
“老頭,這個百果酒可香了,先給你解饞,下次再給你拿更多,更好的。”
東離淵沒讓東離曦呼弄過去,指着地上一堆東西,罵道:“小崽子,你把這些東西都放靈海里了?”
東離曦傻傻的點點頭:“是呀,見你,不放靈海怎麼送給你呀!”說的理所應當。
東離淵氣笑了,而後接肘而來的欣慰,但面上不顯,叮囑道:“小崽子,靈海很主要,以後別放這些東西,會影響你氣息不穩,影響根基。”
聽後,馬上表態:“嗯嗯,我知道了,下次注意,嘿嘿!”
東離曦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壓抑的空氣,話題一轉:“老頭,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東離淵一頓:“不急!”
東離曦這次不打算讓他轉移話題:“老頭子,你要相信,努力就能出去,需要什麼條件,放心告訴我,我不會去涉險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