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還真是有些可能的,不過蘇婉妙一向表現的不似是個可怕的妒婦,反而十分和善可親,所以這種流言也只是大多人聽聽笑笑便罷,並沒有太過於當真。
不過像這種有些傳奇色彩的流言也並未徹底斷絕,偶然間倒是意外流入了蘇婉妙本人的耳中。
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先是一怔,旋即面帶幾分好笑的意味,轉而望向身邊的杜白,似是玩笑般的故意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
“相公,那位月凝姑娘真的不是我派人去害掉的……”
“這我當然知道,你別聽別人瞎說……”杜白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心裡對於傳播流言的人十分的無語。
這些傢伙腦洞這麼大,怎麼不乾脆去編小說寫志怪故事去,整天閒着沒事來編緋別人的家事攪亂夫妻感情幹什麼!還真是有些可惡……
要說月凝的去向,他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因爲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月凝就在他的屋子裡。
準確地說,是在窗臺的一個不起眼的花盆之中,正在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逐漸恢復生機之中。具體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杜白也一時拿不準,不過料想應該不會太久。
“對了,相公你爲什麼好像並不怎麼關心那位紅顏知己的去向?”大約是聽得多了,所以蘇婉妙也是用上了這種詞語,不過她是真的有些好奇。
因爲之前杜白既然會專門爲對方寫讚美之詞,那應該關係還是不錯的,至少也是十分不錯的朋友的關係。怎麼那晚對方突然銷聲匿跡之後,相公卻是沒有絲毫的焦急疑惑,反而是十分淡然自若的樣子,這並不符合他的性格。
杜白當然不會傻到說自己把月凝給養在自己屋子裡,倒也不是心虛,只是關於妖怪的事情他並不希望婉妙過多地參與進入其中。
然而他並不知道,那一晚燈會結束後,兩個女子曾經私下裡地聊過天。
所以他只是含糊其辭着:“她已經厭倦了畫舫裡賣藝的生活,便決定用攢的錢爲自己贖了身,去往府城投奔親戚了。”
反正畫舫那邊被官府給控制着,不會將那一夜的真實情況給說出來,那麼自己這邊理由也就隨便說了。
“原來如此……”蘇婉妙微微一愣,旋即眼眸微垂,輕聲念道,“如果那一夜……”
她的聲音頓住,沒有選擇繼續向下說去,只是眼神裡有些回憶與猶豫,似是在回憶着些什麼。
沒有在意,而說起府城,杜白又是給蘇婉妙解釋了之前與徐老商量的話題,關於鬼城的事情自然是略過的,主要便是徐老願意出力幫助蘇家進入府城發展。
蘇婉妙聞言自然是驚喜萬分的,畢竟本以爲或許還要很久纔有機會的府城發展機會如今卻是猶如天上餡餅一般落在自己面前。
而說起代價竟然只是相公的一副字詞而已,更是讓她驚喜之餘有些疑惑。
“難不成相公的字詞是什麼大家的珍寶不成?值得那位徐老花如此大的功夫?”她笑着問道。
“唔……是不是珍寶我不清楚,不過應該還是挺值錢的。”杜白也是忍俊不禁一笑,旋即故作認真道,“也可能是你相公我的詩詞格外動人,被徐老一眼相中,所以纔會如此喜愛……”
至於關於徐老勸說他離開蘇家的事情他也是選擇性地忽略了過去。這件事情便只當做是自己心裡的秘密,不會再告訴她讓她憑白擔憂難過。
這是他自己選擇,無論前途如何,他自己都會堅持走下去。
而隨着兩月後進入府城一事已經敲定了下來,那麼現在蘇家又是更忙碌了起來,爲即將到來的大生意早做準備。
杜白其實倒是挺想爲府城的生意再添一把火,也就是將琉璃給批量地生產出來。只是可惜如今月凝陷入了休眠之中,無法再爲自己幫忙。之前在研發過程中隱約是已經有了一些的眉目,雖然品質依舊很糟糕,但也有了好轉的趨勢,或許再過一些時日就可以有成品的玻璃出現。
而只要月凝姑娘清楚怎麼製作之後,相關的流水線也可以開始鋪設起來,也就是真正工業化的生產!
到時候,各種的玻璃工藝品或許就代表着蘇家的徹底崛起,是誰也攔不住的!
暢想這般的美好未來,杜白回到房中之後,將那盆平平無奇且花瓣皆是懨懨的花拿到自己的面前,指尖輕撫了一下葉面,輕聲嘆道:“所以你還是早點好起來吧……”
聲音微微一頓,不禁尷尬地笑了笑。
他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是一個可惡的資本家,一個勁地想要壓迫爲自己工作的工人,就算員工生病到奄奄一息了也要用鞭子抽打讓她起來幹活,而她則是蹲在地上,一邊渾身衣衫襤褸地在他的淫威下顫抖着,一邊淚眼朦朧哭訴不已……
“呸呸,自己還沒那麼可惡。”他有些惡寒地趕緊搖了搖頭結束那種畫面極強的可怕畫面。
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也算是與她合作共贏的關係,她幫自己幹活,自己教她鬼文和別的一些尋常妖怪所學不到的知識,於她自身的修爲道行也是有着極大的好處,怎麼也不算是壓榨員工了吧。
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奇怪東西,他指尖上開始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當輕撫葉面的時候慢慢滲透進入其中。
真佛本就是偏向於慈愛仁善的,對於天下間絕大部分生物都保持着友好的態度,只有對付那些作惡行兇的妖魔纔會有敵意。所以這真佛的力量使用得當的話,對於溫養和療傷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至少在這些日子杜白的這番折騰之下,這株花的氣息也在逐漸好轉,已經脫離了最初的那種危險境地,想必到真正的復甦也用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這時,他的指尖微微一動,似是察覺到了一些異樣,有些詫異地低頭看去,這株花雖然表面看起來與先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隱約可以感覺到其體內傳來的些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