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次日的時候,雖然周縣令的確是說到做到,儘量給聞冰煙出售了一批糧食,然而果然正如他昨天所說的那般,在這慶陽城之中也沒有很多的存量,她們即便是湊到了錢也無法買到足夠的糧食。
相信這一狀況即便是去到了其它的縣城同樣不會有很好的改善,對於真正的需求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
這也更進一步地讓聞冰煙堅定了前往白瑜姑娘所說的那個神秘之地,去做最後的嘗試。
暫且休整了兩天時間,考慮到事情緊急便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等到她們重新招攬了一批隨行的護衛之後,帶着周世澤出於安全的考慮借給她們的些許人馬以作護行,隨後便是重新整理了商隊,再次開始啓程,離開了慶陽城打算繼續向着其他地區趕去。
遠遠望着這支商隊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內,周世澤輕聲嘆了口氣,雖然他非常同情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只可惜他現在的確是愛莫能助。
然而就在離開了慶陽城的區域一段距離之後,那支本來還行進得十分順利的商隊突然停下了步子,因爲正坐在馬車裡的聞冰煙傳令叫停了車隊。
負責送行的一個護衛不禁有些奇怪,上前走到馬車旁邊出聲問道:“聞小姐,爲何突然停下了?這附近皆是荒山野嶺,我們最好還是趕在日落之前去到另一個縣城歇腳,不然恐怕多有不便。”
馬車的簾子從裡慢慢掀開來,露出了聞冰煙姣好的側臉。
“我們改道!”她一字一句說道,面色淡然。
“改道?”護衛不禁面色愕然。
“朝着西北方向走,一直走到太陽下山爲止!”她繼續補充道,轉過頭目光遙遙地望着那一片片的山脈,目光凝重。
然而她如此的命令卻是讓這裡的大多數人皆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難以理解,皆是瞪大了眼睛回頭望着馬車的方向。
畢竟此處已經是極爲偏遠的地方,受到地理環境與先天條件的限制,即便是像慶陽城這樣有些混亂且貧困的縣城也已經可以算作是比較不錯的了。若是想要碰一碰運氣買到更多的糧食,恐怕只有朝着內地較爲富饒,土地肥沃的方向前進,纔有些許的可能。
而若是繼續朝着西北方向走,那裡已經接近聖朝的邊界,不僅地廣人稀,而且無論是天氣還是地理環境都只會更加地惡劣,連慶陽城都不如!
在那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怎麼可能買得到更多的糧食!
難道這位聞小姐已經意識到事不可爲,所以乾脆自暴自棄胡亂走動了嗎?
當即,便是有比較有經驗的人打算上來勸阻一下,無論怎麼樣,能將這些糧食帶回去也至少能救一些人,總比坐以待斃得好。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勸阻,聞冰煙似乎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打算輕易更改。
到底她纔是主事人,衆人見無法扭轉她的心意,自然只能遵從她的命令,調轉了方向,向着西北的方向繼續前進。
聞冰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下,目光邃遠地望着那遙遠的天邊。
她自然不能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爲了與那些鬼怪們打交道甚至做交易,如果真的說出來,恐怕這裡的人都可能會將她當做一個怪物來看待。
正是因爲這是目前的唯一的機會,所以更加要緊緊地抓住,不給任何錯過的可能!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低下頭去拿出了當時白瑜送給她的那枚玉牌,捧在掌心之中認認真真地端詳着,眼神中有些迷茫之色。
雖然已經下了決定,然而實際上目前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神秘所在的確切地點,只知道應該是向着西北的方向繼續前進。
好在當時白瑜姑娘有告訴過她們一個重要的訊息,那就是當接近那個地方的入口的時候,這塊玉牌就會自動給予一定的提示,幫助她們找到地方。
但是究竟是多近,提示會以什麼形式出現目前都一概不知。
本來是想要找白瑜姑娘再仔細詢問清楚的,不過從之前告別之後,對方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她詢問了其他人卻也得不到準確的回答,似乎根本不認識這個被一起救出來的姑娘一般。甚至連葉寒成少俠在事了之後都已經離開,讓她無處去尋蹤。
在慶陽城等候了兩天除了籌備商隊之外,爲的便是打探消息了,不過可惜的是,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結果,所以她沒有繼續沒有期限的等待下去,打算自己啓程去尋找。
玉白的手指慢慢地攥緊了那玉牌,她慢慢地舒了一口氣,目光卻是更加地堅定。
“此次或許會更加地苦難重重,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無論多麼艱難,都要抓住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
然而,即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商隊在朝着西北的方向連續走了兩天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的發現,不僅護衛們的身心有些疲憊,便是聞冰煙自己也是不禁有些自我懷疑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
馬車內,她的神色有些消沉,眼神恍惚,似乎比之之前形容更加憔悴了幾分,看得一旁的丫鬟有些心疼,只能努力地安慰着小姐。
儘管誰也不知道,究竟何時才能找到那個神秘的地方所在。
“小姐……”丫鬟忍不住輕聲喚了一聲。
聞冰煙擡眼看了她一眼,神色黯然,終於還是說道:“若是等明天依舊找不到那個地方,我們便回去吧。”
回去至少還能收到一點糧食,到時即便是她去挨家挨戶地求來,也要湊夠足夠的糧食……
話音落下,馬車內重新變得安靜了起來,畢竟那也就意味着這最後一絲希望的失敗。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如同死物一般沒有絲毫動靜的玉牌卻是忽然地顫動了一下,並散發出一種玄之又玄的韻律,雖然無法明言,但是就好像是在指引着什麼一般!
聞冰煙先是一怔,旋即瘋了般地快速地重新拿起了這枚玉牌,待確認這種奇特的感覺並不是她過於期待的錯覺之後,原本近乎絕望的面上逐漸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