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一介凡人距離真正的神佛還相差甚遠。
如果就這般貿然進去,還真有可能遇上危險。
畢竟他也拿不準裡面的赤羽大仙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杜白看他停下來,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要真正地直面仙人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尤其是在如今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
“不然我們還是今天就到此爲止,暫且先回去稍作休整。然後由你出面向天下有名望的正道人士發出邀請,請他們來協助加固封印,豈不是更加安全?”
杜白試探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心中時刻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謹慎。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以他們兩人的力量很難說能不能完成任務。如果真是仙人之軀的話,恐怕的確是有些捉襟見肘的。
而其他地方的活佛亦或是道行高深的天師世間雖少,但天下之大,總也能找出十指之數的。若是有那些人過來幫忙,成功的機會顯然會更大一些!
法海斟酌了一下,也覺得有些道理。
他也感覺到了這宮殿內的氣息有些詭異,恐怕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不過他心中還在猶豫着,畢竟這裡危險頗大,誰也保不準過兩天,這封印會不會就被突破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忽而未曾預料到的異變發生了。
只見其手中的金鉢忽然亮起一道璀璨且強烈的佛光,並逐漸地在空中凝聚出了一道略顯虛幻的身形。
杜白隱約可以看清那模樣應該是某一個正在打坐唸經的和尚,其容貌眉眼間與法海頗爲相似,只是要看起來更加年輕許多。
而那身氣息卻讓杜白瞬間便是聯想到自己曾見過的額祖佛的形象。
兩者雖然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同,但是卻都顯露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的氣息,恍若是真佛臨世,哪怕只是細微的動作都似乎蘊含着無上的佛理,發人深省。
似乎只要凡人多看兩眼,就會感悟到真理,從而甘願剃度出家,鑽研佛理無法自拔。
不過……
“這是那些舍利子所殘留的畫面?也就是法海的前世?”
他把這佛像放出來幹什麼?
杜白有些奇怪地轉頭望向法海,卻看見對方同樣有些驚愕,似是根本沒有預料到這一幕。
法海見他望來,立刻搖頭沉聲道:“這並非是貧僧施展的手段。而是這金鉢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主動釋放出來的殘象。”
這沒必要撒謊,看來的確不是對方所做的。而且看他此刻似乎也在試着收回,不過並沒有效果。
這東西好像不是很聽對方的指揮。
雖然其自己便是那尊真佛的轉世,這會兒卻也控制不了這股力量。
杜白重新看向那漂浮在空中的那真佛的殘象,有些奇怪對方究竟要做什麼。
而接下來,他便是看見那真佛殘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滿是慈悲之意的雙目中卻並沒有人擁有神智時候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尊死物。
但即便如此,其中所蘊藏着的佛力依舊讓杜白感覺有些不好對付,頗有些壓力。
緊接着,那真佛殘象便是伸出手去,對準那宮殿的大門——輕輕一推!
隨着“吱呀”一聲響,那看起來頗爲沉重的大門竟是如此輕易地就被推開了!
“什麼!”
杜白和法海兩人均是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杜白萬萬沒有想到,這殘象特意花費力量跑出來,竟然是專程來幫他們推門的?
難道是看他們兩人打算暫且退去,所以要主動出來給他們加油打氣?
而且還推完就跑了?!
只見隨着宮殿大門的打開,那殘象似是也耗盡了氣力,重新凝聚成了一縷金光,飛回到了金鉢之中,再不見蹤跡,只留下他和法海兩人面面相覷,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真佛難道是特意出來搗亂的?!
而且坑的還是自己的轉世?
法海顯然並未料到會有這麼一出,自己也處於還沒回過神的狀態。
直到良久才逐漸平靜下來,轉頭看着杜白輕聲說道:“法師,既然真佛已有指示,說明其中未必會有大恐怖。我二人不妨便趁此機會進入其中,以免辜負真佛的一番好意。”
杜白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無語。
這是你的前世,當然不會坑你了!可誰知道別人會怎麼樣?
萬一真出現了什麼問題,還不是得自己花費精力自保才行!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了,殿門大開,如果不去看一眼還真有些可惜了。
何況他也已經發現了,雖然殿門被輕易推開,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什麼可怕的妖魔鬼怪跑出來,也沒有什麼格外恐怖的氣息竄出。
只有空氣中逐漸瀰漫着一股塵封已久的古老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腐朽的氣味,就好像是一座深埋於地下的古棺終於展露於世人面前一樣。
一種塵封於不爲人知的歷史深處的厚重感撲面而來,讓人呼吸都不由得變得沉重了許多。
似乎並沒有太過於可怕。
而此時,法海已經率先踏過門檻,走入宮殿內,杜白謹慎地看着對方,沒有出現什麼暴斃而亡的情況,方纔小心飛了過去。
一踏入宮殿之內,似是便與外界隔絕了一般,身上少了原本在外面的火烤的炙熱感,反而透着些許秋日的清爽。
而宮殿內雖然應該已經數百上千年都沒有人進來過,但地上或牆壁上依舊沒有絲毫的灰塵或是髒亂,維持着仙境的高潔。
杜白緩緩打量着這高大的宮殿的內景,意外的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甚至連一張桌椅都不存在,空空蕩蕩,只有十六根寬大的柱子連接起了頂部與地面,其上遍佈着古老玄奧的字符,瀰漫着無法言喻的神秘的氣息。
遠看就如同是十六個盡忠職守的侍衛一般,日夜守衛着此地不被外人所侵犯。
而最引人注目的遠非這些。而是在正前方,有一座高大如同山嶽般的身形正坐在一張玉石雕刻成的椅子上。
那身影身着一襲盔甲戰袍,五官英俊也不失戰士的英氣,眉眼間透露着一種久經沙場的將士的煞氣,令人不敢直視。
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還活着時,其該是何等的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