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清除對象？
自己作爲外來者竟然不是清除對象，那誰纔是清除對象？
等等……
他找到一個符合邏輯的推測。
剛纔飛過去的獨臂巧手先生與身邊走過的保護者會否與黃雷購買的機器人不在一個系統內？
換句話說，進入避難所後遇到的機器人都是避難設施附屬財產，它們的存在是爲避難所服務，而不是去外面的生產車間當一名屠夫。
要改寫避難所裡機器人的程式需要非常高級的專業人員才能辦到，黃雷顯然不具備這種資源，如果拿錢請外人操作，很可能泄露關於避難所的情報。
由此可見那個人在對待這件事上小心謹慎到什麼程度，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避難所裡面的財富多麼驚人。
按下心頭多餘想法，他收了槍械繼續前行，在接近通往核心區域的電梯時看到旁邊牆上塗寫的數字1o17。
1o17號避難所？
按照牆上的指示圖進入電梯間，他按下下行按鍵。
轎廂上方指針晃動一陣，叮的一聲響，門開了。
前邊是一個迴廊結構，從天井望去可以看到下方設施。
左邊有廚房，右側是醫療室，正對面還有一間居民活動室。
地上散落着一些金屬零件，靠近醫療室的地方倒着一臺守護者，旁邊是斷掉的棒球棍與一把92式手槍，從鐵皮表面的鏽跡來看已經過去不少年。
相似的場景還有不少，似乎說明避難所內有過一場激烈鬥爭。
擔負防衛工作的機器人與避難所的居民生了衝突？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看了一眼牆上的字跡。
路標顯示左面是實驗區與機組，右面是起居區與植物溫室。
他沒有去右面，沿着迴廊向左，下來樓梯後經過一道安全門，一條不算長的走道，進入一間相對寬敞的大廳。
大廳左右分別是核電機組與淨水系統，正對他的方向是面對實驗區的控制檯。
他沒有去核電機組與淨水系統所在區域，朝着對面房間走去。
路過大廳中間一座偉人雕像的時候停住腳步。
地上整齊排列着一個個金屬衣櫃，衣櫃前方是白釉菸灰缸，裡面是燃燒的只剩過濾嘴的香菸，還有一束尚未枯萎的鮮花。
這是什麼情況？
他隨手拉開最近的櫃門，裡面赫然挺着一具人類骸骨。
不知是誰把這些金屬衣櫃當成了棺材，用來收斂避難所成員的屍骨。
不對啊……如果外面巧手先生肢解的屍體來自避難所，爲什麼從現場戰鬥痕跡來看已經過去許多個年頭？
他帶着這個疑問打開通往控制檯的房門。
內部環境有些昏暗，本該閃着五顏六色光芒的電子儀器與狀態控制設備全部停運，有不同程度的損壞，面向實驗區的窗戶也破了一大塊。
房間角落倒着一臺壞掉的巧手先生，胸口裝甲嚴重變形，看起來是被霰彈槍一類武器摧毀的。
很明顯這裡也曾生一場激鬥。
他往前走了兩步，準備檢查一下控制檯旁邊的終端機。
前面的終端機是壞的，一枚子彈洞穿了屏幕。
他嘆了口氣，移動視線時看到窗戶那邊的情況，整個人呆住了。
在控制間下面的實驗大廳裡，一個個兩米高一米寬的罐裝容器並排放置，一直延伸到實驗大廳盡頭。
許多粗細不一的管線從這些罐裝容器上方伸出，深入上面的大型管道內，聯通實驗室兩側的功能型設施。
唐巖粗略估算了一下，罐裝容器的數量足有6oo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透過罐裝容器上面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一具具人類身體。
這……這是什麼地方？
那些罐裝容器裡的人類身體又是怎麼回事？
“冬眠艙？”他想到一個可能。
畢竟這裡是用來隔離核輻射的避難所，爲的就是在生全球戰爭的條件下保存華夏文明火種，延續民族血脈。
唐巖決定到一樓實驗大廳實地觀察一下，以確認自己的猜測。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異響，控制間的門從外面打開。
他的反應很快，迅轉過身，p55重型電磁手槍瞄準門口的……
人？
不是人，是一臺胸口印着紅色五角星的巧手先生機器人。
“喔，喔，喔，真是一位火藥味十足的訪客。”
唐巖沒有扣動扳機送它歸西，感覺眼前這傢伙比一般的巧手先生機器人的智能水平要高很多，它的幽默聲功能也更加先進。
“你是誰？”
“我是焦同志，1o17號避難所的監督者，職責是保證設施正常運行。”
“焦同志？避難所的監督者？！”
這個名字極具時代感，沒有什麼可詬病的地方，但是1o17號避難所的監督者這個身份是什麼鬼？
他知道1oo1號避難所、1o83號避難所，還有以前開放的幾個避難所裡的監督者都是人類，怎麼到了1o17號避難所這裡監督者變成一臺機器人？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很多問題。”焦同志揮舞着三條機械手臂，打開房門向外面走去：“請跟我來。”
唐巖握了握手中的p55重型電磁手槍，跟在焦同志後面離開控制間。
它帶着他走到靠近淨水系統的區域，輸入密碼打開通往三樓的安全門，來到一間獨立辦公室。
對比外面亂糟糟的環境，監督者室的情況要好很多。
靠近門口的茶几上放着過一個世紀的中華牌香菸，掉色嚴重的白瓷缸，牀頭有一本偉人語錄，書架上排列着微微黃的線裝本四大名著，成套的馬哲理論，角落裡還有一瓶景芝白乾。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陰沉，舉起手上的槍。
眼前的房間具有非常明顯的人類起居室特徵，絕不是一臺機器人休息和工作的地方。
焦同志舉起三條機械手臂：“喔，喔，喔……我的戰鬥抑制器都被你嚇的漏油了。”
“少廢話，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何要冒充1o17號避難所的監督者？”
焦同志的手動了，但不是向他難，而是按下辦公桌那臺終端機的回車鍵。
“你想知道的東西全在這裡，看完裡面的內容再動怒也不遲。”
唐巖擺了擺p55，焦同志很乖巧地讓到一邊。
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一面用槍指着巧手先生機器人，一面打量終端機顯示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