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走的比較急，又開了一路夜車，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梳理這次行動所獲收益。
這並不是指財務報表、仁慈先生什麼的，是切實可見的，近在眼前的獎勵點。
現在系統獎勵點餘額2988。
這是進入寶石城後一路恐嚇、殺戮收穫的獎勵點減去消耗所得，比較剛離開熊貓人軍團基地的時候大約多出500獎勵點。
單純從結果上看賺了，但是不多，比預期要少。
這不禁讓他意識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系統無法對那些盲目的，沒有指向性的恐懼生出反應，只能收集把他或者狗肉作爲對象的獎勵點。
簡單來講就是在進攻美心罐頭廠過程中，系統沒有收集到來自人類勞工的恐懼反饋，因爲那些人並不知道是誰在攻打罐頭廠，如果把他們的不滿、恐懼、憎恨比作箭矢，那麼當時的情況是找不到靶子，他也就無法草船借箭。
而美心罐頭廠前門區域的戰鬥因爲有狗肉在，黑手僱傭兵與廠區保全人員有顯而易見的憎恨目標，故而能爲自己帶來幾百點獎勵值收益。
照這樣看來，除非萬不得已，以後不管行善還是爲惡，最好是亮明身份。
“完了，沒法做幕後黑手了，要麼做個光明磊落的惡棍，要麼當個堂堂正正的賢人。”
之前他還想以後有條件對諸如捷運聯合體、吳西聯邦共和國、真理教這樣的勢力玩玩驅虎吞狼，借刀殺人的戲碼，看他們互相仇恨，坐收漁翁之利。現在看來他必須改變一下策略，換一條路走了。
“這是逼我張揚到底啊……”
他很清楚系統不是艾米，不會對他的吐槽生出反應，正準備放棄胡思亂想，趁還有點時間小睡一會兒的當口，系統窗口彈出一則新消息-“您有一條新的優惠信息，請注意查收。”
“搞什麼鬼？”他隨手點下去。
系統界面切換到異蟲進化樹，跳蟲單元下面有一條非常醒目的標註-限時促銷，買二送一。
前天晚上人族才搞完限時特價，現在輪到蟲族了？
唐巖仔細看了看，發現系統所謂的買二送一是以原價升級腎上腺素與代謝加速贈送硬化甲殼。
簡而言之，他只需要花費1700獎勵點便可以得到三項跳蟲專有升級。
1700除以2550，算起來折扣率高達0.67，比前面升級收割者戰甲的折扣更高，更誘人。
跟上次一樣，時限只有一個小時。
他算是看出來了，系統這是變着法的刺激他消費啊，根本不想讓他存錢。
比方說前天的限時折扣，當時自己準備購買CMC300動力裝甲來替換掉防禦力較弱的收割者動力裝甲，後面系統果斷誘惑自己以8折價格升級收割者戰甲至死神之首戰甲。
狗肉自從擁有跳蟲姿態後，因爲獎勵點不夠多，兌換人族裝備都有些捉襟見肘，像代謝加速、腎上腺素這樣的專屬升級對他的吸引力自然不高。
如今解鎖硬化甲殼，想是見自己毫無動靜，於是系統急了，又推出買二贈一的促銷活動，折扣率高達6.7折。
1700……6.7折，換還是不換？
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現有獎勵點2988，減去1700剩1288，還可以兌換一件CMC300型動力裝甲，至於買C-14穿刺手電磁步槍的錢，100多獎勵點的差額應該不難獲取。
他一狠心一咬牙，按下兌換鍵。
界面一閃，跳蟲欄目顯示一條註釋-“承載代謝加速、腎上腺素與硬化甲殼基因序列的異變蟲已經孕育完成，請儘快注入宿主體內。”
“咦，是這樣啊……”
他還以爲購買完畢代謝加速、腎上腺素、硬化甲殼三項升級會直接加載至狗肉身上，原來還是要通過異變蟲來改良跳蟲基因。
“狗肉，來，過來。”
狗肉夾着尾巴走到他的面前，擡了擡頭又很快低下，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它的尾巴豎了起來，頭也擡起來，耷拉着舌頭很精神地望着身前主人。
唐巖伸出右手，掌心趴着一條紫色小蟲子。
“吃了它。”
狗肉豎起的尾巴彎了下去，頭也往一邊歪，似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乖，吃了它你就有翅膀，可以飛了。”
狗肉猛擺頭，盯着他的臉看，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唐巖大怒：“吃不吃！反了你了！”
狗肉很委屈地嗷嗷叫喚兩聲，把頭慢慢伸到他的掌心嗅了嗅，露出一臉嫌惡表情，不過最後還是將異變蟲吞了下去。
很快地，一道道紫色經絡由螺旋獨角根部生髮，在狗肉體表蔓延，屬於跳蟲的尖利附肢與幾丁質甲殼快速出現，很快變成叫人恐懼的跳蟲。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狗肉肋下鑽出一片片輕薄羽翼，不斷地在空中拍擊，發出嗡嗡嗡的響聲。
“是不是長了翅膀？”他把放在牀對面桌上的鏡子拿到狗肉面前。
它歪頭看了一陣，抖動一下兩對薄翅，嗖的一下跨越數米距離，躍上前方辦公桌，將那臺當擺件用的黑白電視機撞翻在地。
“行了，行了，你再試下去會把房間拆了的，趁着天色還沒亮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話他不再管它，徑直走到牀前躺下。
………
午後時分，總督府會客廳。
羅作明聽完唐巖的講述皺起眉頭：“對於黃明的指控你有證據嗎？”
唐巖將貝多芬花了不少時間才從死神之首戰甲導出的影像資料交到羅作明手上。
他看完那些照片沉默了好一陣，直到杯子裡的茶水涼透纔拿定主意。
“黃雷在寶石城的勢力很大，爲了社會生活的穩定和諧，我不會去動他。”
唐巖對這樣的迴應很不爽，不過他也清楚，別說是末日廢土，就算放在正常社會環境，類似的事件很可能被冷處理，除非權力機構內部朋黨集團的矛盾衝突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我會按照藏鋒的提案，以質量不過關爲由召回寶石城市場售賣的新品罐頭，銷往半島西部市場的產品我盡力而爲。”說完這句話，總督在菸灰缸捻滅沒抽幾口的煙：“至於黃雷那邊……我親自去說，讓他幫你們查找匿名委託人的身份信息。作爲交換，美心罐頭廠用瘋狂複製人屍體做食材的事情你們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很明顯，羅作明沒有預料到事態會變得如此嚴重，他本以爲黃雷只是偷漏一些稅金，沒有想到唐巖等人一夜之間在美心罐頭廠挖出如此黑暗的內幕。
身爲總督，他必須爲寶石城的名譽負責，爲社會生活的穩定着想，不得不放棄事不關己作壁上觀的想法，爲唐巖去做說客，以平息這場風波。
“行吧。”唐巖的回答有些勉強。
平衡、和諧、穩定、大局爲重……這是總督優先考慮事項，雖說他對這種事情很反感，卻也知道世道如此，凡人無可奈何。
活屍、兇獸、掠奪者、還有惡劣的自然環境已經把人類逼到絕境，這種情況下穩定大於一切。他不是很贊同總督的觀念，卻能理解總督的心情。
會客廳凝重的氣氛開始消散，這時房門忽然從外面打開，一個人衝了進來，神色很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