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可以想象的到,胡夫居然隱身藏到了馬子建的背後。嗯,或許這句話有所偏頗,因爲可能對於胡夫來說,馬子建根本算不上一位可以威脅到他的人物。但無論是從金字塔的方位上考慮,還是從此時的情景上入手,躲藏在敵人的背後,既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又可以繼續下一步的計劃,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看來,曾經身爲帝王的胡夫,還真不是隻靠着運氣好才混上那個王位的。
“你怎麼可以識破我的君隱之術?”一直躲在暗處看戲、內心沾沾自喜的法老再也沒有了得意的奸笑,此時的他正用不可理解的神情及一絲恐懼的腔調向馬子建詢問。嗯,事實上,這樣都被人給捅了刀子,換誰都不可能再淡定下去的。
“君隱之術,嗯,是這個技能吧?對一般人來說,這種技能的確是可怕的夢魘,因爲你可以躲藏在陰暗處隨時收取敵人的生命,甚至也可以一直等到敵人因爲受不了這樣漫長恐懼的折磨,而慢慢自我崩潰。但是我卻可以讓你再也不能享受到這樣的優越感,不要問我爲什麼,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確切原因,但可以的告訴你的是,得到這樣的能力,所付出的東西要遠遠超出你想像。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想起自己穿越過來的種種悲催境遇,此時的馬子建怎麼能不這樣莫名其妙的憂傷感嘆一下?
更主要的是,假如不這樣風騷地胡亂瞎扯,難道要告訴他說,自己能看破他的君隱之術,完全是因爲遊戲系統早就提供了敵人座標?咱不能那麼傻缺啊…
好吧,這貨,入戲已經太深了。這個時候若讓他出演一位悲情的落寞君王,絕對能拿小金人獎!嗯,貌似從當前的情景上來看,馬子建他還真是個那樣的一個角色。
不過,這些心理活動也就他自己知道。在外人看來,此時馬子建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全都充滿了人生寂寞如雪的悲涼氣息,那絲絲的神秘和憂傷,足以讓這些死過一次的人都爲之癡迷。
穿越啊,要的不正是這份快感嗎?
“桀桀,即便你可以識破我的君隱之術,但你仍然不可能殺死我。身後這些忠誠的衛士纔是我可以依靠信賴的源泉。而故作神秘的你,要爲剛纔的行爲付出你所想像不到的代價!”有恃無恐加惱羞成怒,法老的語句也許就是這幾個字最好的詮釋。
“不錯,殺之不盡的衛士,的確可以讓你有資本摧毀任何冒犯你的敵人。但是,我認爲你的命運在你躺進這個金字塔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明確的昭示。”
“唔,不得不說,你是位很有語言天分的死靈巫師。這樣動聽的話語,還真是自欺欺人時最好的掩飾,像你這樣可愛的鬼巫,真讓我非常感興趣。”
‘我太陽啊!哥可是華麗麗的雄性生物。你這老不死的法老王,難道還有那種癖好?!莫不是您不想再當法老王,而想當基佬王?’驀然聽到這句話,馬子建的小心肝猛地就抽搐了一下。要不是還得維持那寂寞如雪的高人形象,恐怕馬子建早就從亡靈馬上滾了下來。
戰場上的焦點已經不再是躍身晉級的賈維斯,所有人都將他們的目光集中到了這兩位好似在友好談笑的君往身上,就連那些沒意識的木乃伊們,也好像都放慢了他們進攻的步伐。
“木乃伊的前身應該都是法老生前的衛士、或是驍勇善戰的戰士首領,而在法老走進金字塔時,他們便將自己的忠誠隨着法老的步伐延續到了死後。每個人或情願或不情願的被執法者殘忍地挖出了心臟,並且將他們的身體用特殊的藥酒浸泡,再用最潔淨的布紗包裹。然後被裝進豎立的石棺當中來守衛着法老的陵墓。對嗎?”娓娓道出木乃伊的由來,馬子建就像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哼,你的學識也許不亞於你的暗黑修爲。”強裝鎮定的法老沒有顯露出一絲的擔憂,但他的心裡和外在,能夠是一致的嗎?
這樣隱秘的事情幾乎是同禁咒一般神秘的存在,而馬子建也是因爲原宿主生前在達倫的嚴厲管教下,幾乎背熟了整個大陸上任何奇怪的書籍裡,才提取到了一絲信息。再結合那部地球人都知道的大片《古墓麗影》劇情,綜合推論一下,才猜出個不離十。馬子建他打死也不相信,被人詳細說出自己一族幾乎是謎一樣的木乃伊製造方法,怎麼還能淡定的下去?
故意停頓了一下,馬子建沒有再言語,只是用自己自認爲是居高臨下、外加炯炯有神的眼神掃視着法老胡夫:裝,你就裝,俺倒是要看看,在這個金字塔裡,咱倆誰纔是真正的影帝!
可惜,法老大人恐怕還在糾結馬子建爲何能知曉他們一族秘辛的事情,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馬子建那雙,嗯,那雙充滿着震懾力的眼睛。所以他自然也未自亂陣腳,這樣的結果,讓憑白浪費了感情的馬子建很是內傷。
“沒有人知道木乃伊們的心臟被放置在了什麼地方,因爲他們的心臟就是他們唯一的弱點,有傳言說它們被服侍法老的侍女藏到了最隱秘的地方,也有傳言說它們的心臟被放置在一個陶罐當中,隨着時光的流逝而消失。
但是!我卻知道他們的心臟究竟被放在了什麼地方。”胡夫仍舊一幅淡定的表現,成功激起了馬子建的惱怒,讓馬子建開始拋出了對付法老的殺手鐗。
而隨着這番話語一點一點的流露,馬子建終於又漸漸找到了感覺,嘴角慢慢恢復了優雅的弧度,臉上的笑容也再度浮現出來。
可憐的法老臉上,卻不可能再是一幅風淡雲輕的表情了:他的臉色因爲過度關注馬子建所說的事實,而變成了蒼白的顏色,雖然由於那層層的布紗包裹而讓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但似乎每個人都可以輕易感覺的到。因爲,他那如麻桿兒一般的身子微微抖動,正好說明了他內心的恐懼。
而這個時候,冥冥當中,馬子建居然有了一種不可言傳的感悟:
他發現,戰爭,不只是出現在戰場之上,每一句話的說出都不亞於真切刀槍的揮舞。
他發現,戰爭,往往可以戰勝在戰爭之外,流血和犧牲換來的結果往往不是理想的。
他發現,戰爭,它已經慢慢向他綻露出它真實的容顏,而原宿主生前的戰史只不過是它臉前的薄紗。
或許,真正的戰爭,現在纔開始向自己露出最美、最真實的容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