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走後,白芯蕊悵然若失的看着房間裡的一切,房裡堆滿了淺笑家人帶給她的東西,桌上放着淺笑還未戴的珠寶首飾,衣櫃裡堆着皇宮賞賜的上等絲綢,可惜,淺笑再也享用不到了。
淺笑最大的心願不是報仇,而是見裔玄霆,她怎麼可能去見他,這是個是非之地,她還是等套出父親、雪嬋她們的下落之後,殺了闌雪鶯就離開這裡。
正在思忖間,身後突然傳來晴姑姑的聲音。
“淺笑小主,這是本姑姑親自爲你挑選的宮女,巧兒,快過來。”晴姑姑眼裡帶着陰冷,寒惻惻的看了白芯蕊一眼,朝身側的巧兒使了個眼色。
聰明的巧兒見狀,忙踏上前,朝白芯蕊行禮道:“奴婢巧兒,參見小主。”
白芯蕊漠然轉過身,看了眼地上的巧兒,這巧兒長的嬌小玲瓏,看上去機靈聰慧,一張鵝蛋臉上有些圓潤,肌膚玉澤,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屬於小蘿莉的款。
“巧兒是嗎?起來吧!”既然晴姑姑執意這樣,那她做回淺笑又何妨,也省的再給自己編個身世。
晴姑姑見白芯蕊識趣,也當即笑道:“以後巧兒就負責照顧淺笑小主了,一定要伺候好小主,知道嗎?”
“回姑姑,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小主。”巧兒對晴姑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惹得晴姑姑咧開嘴,笑着拍了她一下就離開了。
看晴姑姑的樣子,白芯蕊覺得她很諷刺,淺笑才死,她竟然沒有半點悲傷,笑得如此開懷,果然是見慣了生死的深宮老嬤嬤。
因爲之前皇宮已經進行過初選,那些被淘汰的秀女已經被送出宮,或者許配人家,所以剩下的全留在了宮裡。
又因爲當時選秀女大家是分開排隊的,誰也不認識誰,所以淺笑換了個人,其他人卻沒有半點懷疑。因爲人太多,眼花繚亂的,誰能注意到她?
經過初次篩選剩下的只有十二位秀女,大多秀女被皇宮最高尚宮陳尚宮給開了。陳尚宮是惠妃的人,她的人眼光果然高,白芯蕊本以爲淺笑是秀女中最美的,沒想到走到大廳的時候,她快被眼前各種美麗的女子給迷醉了。
這些秀女個個美若天仙,容貌均屬上上級別,而且家世不凡,畢竟這裡要挑出一個做將來的皇后,再挑出一位做貴妃,其他的就自己各憑本事了。所以這裡的女人都是重量級的。
晴姑姑看着一一涌進大廳的秀女,硃紅的脣微張,眉梢一擡,冷然道:“皇上二十有二,卻從未納過妃嬪,也未有立後,各位秀女真是好福氣,輪到你們的時候,皇上終於同意太后選秀了。這裡的各位都是人中之鳳,出身豪門顯貴之家,將來也都是做娘娘的人。在選後期間,姑姑我會盡力教你們宮中的禮儀,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你們,至於能不能更上一層樓,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多謝姑姑。”秀女們齊聲點頭,個個都表現的十分乖巧。
白芯蕊站在闌雪鶯身側,雙眸一直深冷的盯着她,難道闌雪鶯都不會良心不安的嗎?
這麼一個女人,心是如何變得這麼冷的?
晴姑姑刻意將白芯蕊安排在最後面,又讓她戴了一塊麪紗,表面上是說她感染風寒,實則怕她的美貌被人覬覦。
這些秀女個個心機深沉,要是誰先出了風頭,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她不能讓自己選的人變成衆人敵對的對象,要讓對手鷸蚌相爭,她最後得利。
白芯蕊直到晴姑姑讓她戴面紗的用意,既然晴姑姑不想讓她在高調,她就淡然站在角落,觀察這裡的每個人。這裡的秀女們,其中以香秀、彩蝶、芋杏三人長的最爲漂亮。
她們三個最出彩,並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好看了。總之,白芯蕊覺得,這十二個女人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當大學校花。
如果給她們打分的話,個個都是七分以上,香秀、彩蝶、芋杏估計能打到八分。
晴姑姑掃了衆人一眼,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眼珠,對衆人說:“姑娘們都會些什麼?把你們會的都給姑姑表演表演,姑姑會挑出表現最好的三名去面見太后。”
“哇,見太后啊?”晴姑姑一說完,幾個姑娘全都用手絹捂着小嘴,神采飛揚,心情激動起來。
“姑姑,我先來吧。”香秀一聽,當即咋呼呼的上前,朝晴姑姑笑道,“不知太后喜歡什麼,香秀給她表演一段舞蹈吧!”
晴姑姑冷然看了她一眼,擡眸道:“都行,只要表演的出色,太后都喜歡。”
“多謝姑姑。”香秀說完,慢慢走到大廳中央,舞動着手中長袖,開始跳起舞來。
這時,其他秀女們全都把眼睛瞪得直直的,眼睛裡好像射出無數小刀片,齊刷刷的射向翩翩起舞的香秀。
香秀一時成了衆人焦點,見衆人將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她得意的抿了抿脣,舞完最後一個動作,自信滿滿的走到衆人跟前,笑着朝晴姑姑行了個禮。
晴姑姑也看向香秀,不住的點頭:“香秀姑娘果然出色,這舞跳得實在好,好像仙女下凡似地!還有其他人要表演嗎?”
香秀一聽到晴姑姑表揚自己,頓時高興地顫出一朵花來,其他人眼裡全是嫉妒之色,這下子,好幾個女孩都搶着上前,開始爭相表演起來,企圖能入晴姑姑的眼,得到機會面見太后。
如果能博得太后的喜歡,離做皇后也更進一步。
闌雪鶯站在秀女們右側,位置也十分不起眼,所有人都爭着上前獻藝,唯有她不上去,白芯蕊覺得奇怪,這要是以前的闌雪鶯,早就第一個衝上去了,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她有了轉變,變得心機深沉起來。
各秀女們紛紛表演完畢以後,晴姑姑分別選了香秀、玉竹和夕瑤,準備帶她們去面見太后,這其中表情最得意的當屬香秀。一被選中,她就走到身側的彩蝶旁,朝彩蝶道:“呦,我還以爲王家女兒有多大的能耐,也不過如此。”
彩蝶看了香秀一眼,朝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淡淡道:“還是香秀姑娘最出色,彩蝶甘拜下風。”
“你知道就好。彩蝶彩蝶,這名字真俗氣。”香秀說完,撅着嘴,甩了甩衣袖,跟着晴姑姑揚長而去。
香秀一走,其他秀女全都走到彩蝶身旁,替她鳴不平。
芋杏拉着彩蝶的手,眼睛盯着遠去的香秀背影啐了一口,冷聲道:“她算個什麼東西,囂張跋扈的,彩蝶,咱們別理她。”
“就是,別以爲她爹是當朝宰相,她就可以爲所欲爲,這皇后又不是宰相說了算,把咱們皇上當死的?”
“好呀,你竟敢咒皇上!”不知道是哪個捉到說話女孩的把柄,兩人立即爭執起來,白芯蕊懶得理她們,悄然退出房間。
天氣越來越冷了,秋葉枯黃,被秋風吹打着搖曳四散,白芯蕊避開巧兒,獨自來到御花園中的梅林。
走到梅林中,白芯蕊頓覺心情舒爽,這梅林還開花,不過裡邊綠樹成蔭,金菊綻放,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好美。
闌國的皇宮梅樹甚少,不像這裡,幾乎整個花園全都是臘梅,如果到了冬天,這兒火紅火紅一片,一定很漂亮。
正愣神間,白芯蕊突然聽到了一陣清淺的笛聲,那笛聲十分悠揚,白芯蕊驀地擡頭,看到遠處的一襲白衣的男子。
泫蒼!
他竟然在這裡。
白芯蕊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碰到他,她以爲他是國事繁忙的皇帝,絕不可能到這樣的地方,也不知道現在的他是裔玄霆,還是闌泫蒼。
白芯蕊悄然走上前,見男子一雙眼眸像彎彎的新月似的,正溫潤的看着面前的湖水,湖水碧玉如帶,男子手執玉簫,薄脣輕抿,吹的笛聲悠揚婉轉。
就在這時,白芯蕊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聽到身後男子道:“大膽!這也是你能進的地方?”
白芯蕊迅速轉頭,當她看清面前的是誰時,驀地一怔,竟然是凌鋒。
凌鋒負手而立,也沒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宮女竟然是他遍尋不着的人,他有些驚訝的看向白芯蕊,正要開口,面前的女子已經轉身,一溜煙朝梅林深處跑去。
見狀,凌鋒一個箭步追上前,一邊追一邊叫道:“是你!站住,別跑!”
白芯蕊一個勁的往前跑,她怎麼可能讓凌鋒認出來,這宮裡是他的地盤,這樣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跑了一會兒,她發現身後已經沒有腳步聲了,正要鬆一口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男聲,“真的是你!”
不管了,白芯蕊轉過頭,索性破罐子破摔,朝面前男人道:“是我有怎樣?”
凌鋒眉梢一挑,淡然道:“本將軍找你找得好苦,沒想到你竟然從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淪落到做宮女的地步。”
“關你何事?我愛做什麼是我的事,你找我意欲何爲?”白芯蕊一臉冷漠,她真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