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睨緊雙眸,懶得理會白芯柔的諷刺,邊上的其他長舌婦也滿眼不屑,還有的隨着白芯柔陰陽怪氣的說了起來。
“就是,這呆郡主懂什麼?我看她能品出什麼酒來。”
“連仙人都品不出的酒,她就別上去丟人了,省得丟我們女人的臉。”
這時,一直未發話的雲霓氣憤的瞪了白芯柔一眼,沉聲道:“芯蕊是你大姐,你怎麼中傷她?”
白芯柔不理會雲霓,現在有別人附和着,她更加得意,轉過頭,放低聲音對着白芯蕊就道:“別以爲嫁了王爺你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這是沒有屬於你的地位,識相的給我閉嘴。”
她恨白芯蕊,要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落到今天的地步,雖然是王妃,可得不到王爺的愛,空當這個王妃有何用?
白芯蕊懶得搭理白芯柔,在衆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深吸口氣,這時候,對面那風華絕代的男子真溫潤的看着自己。一接觸到闌泫蒼那安靜的目光,白芯蕊彷彿有了莫大的勇氣般,微微擡鵝,雙眸慧詰的平視前方,落落大方,優雅的道:“有詩云: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此酒名喚‘相思’,意在指男女間傾慕的真愛之情,就好似那種不顧一切,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苦之情。此酒是夫君爲兒臣所釀,裡面傾注了夫君對兒臣濃濃的珍愛之情,它最出色的不是色、香、味,而是丈夫對妻子無限喜歡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的珍愛之情。”
白芯蕊落落大方的說完,烏黑漂亮的眸子散發出陣陣晶瑩的光芒,臉上一片自信,在看向闌泫蒼時,眼裡是濃濃的珍愛感情,她臉上微微帶笑,當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幸福感。
是的,幸福感,人們從她與闌泫蒼身上看到了幸福感,這是男女老少都想要的感覺。
闌帝輕輕把玩着手中酒杯,讚賞的看向白芯蕊,突然起身,雙眸直盯向白芯蕊,放聲大道:“好一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朕的兒媳婦出口成詩,句句皆朗朗上口,意境美妙,原來不僅是個呆子,還是個才女。”
闌帝說完,便放聲大笑起來,看得出,他那句呆子有些戲謔意味,但眼裡的讚賞之情絕不少,闌帝都誇讚了,邊上的其他人當即邊笑邊點頭,也紛紛誇了起來。
白芯柔臉色早已變得羞紅,在聽到那些她從未聽過的美詩時,連她自己都差點感動了,她以前也作過詩,可無非是有情相思苦等俗詩,或者是很拗口別人聽不懂的詩,可白芯蕊這些詩,哪一句都讓她有心潮澎湃之感。
惠妃纖長的鳳眸輕輕從白芯蕊臉上掃過,好一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在帝王家,這種只是夢想而已。
而最驚異的莫過於玉手執蕭管的闌泫蒼,他豔紅的脣微微喇開,眼底是對白芯蕊濃濃的喜愛,他哪想到自己這小妻子這麼厲害,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這樣的詩,簡直是千古絕句,她竟隨口就作出來了。在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就發現她呆呆的,後邊幾次她都是呆呆傻傻的樣子,這些他都沒太理會,畢竟他對女人沒什麼想法。
直到那次看到她打闌雪鶯,他才發現,她在隱藏,她有一些與常人不同的地方,本以爲只是萍水相逢,大家永遠不會有交集,沒想到,她竟然誤打誤撞的成了他妻子,這讓他心底驚愕不少。
今天,他纔算真正大開眼界,知道她的真實水平,這或許只是她表露出的一點水平,她或許還有更深的秘密,待他去挖掘。有意思,她真的很有意思。
白芯蕊實在是受不了這麼多人誇張而驚豔的眼神,個個都從之前的厭惡改爲對她刮目相看,她現在算是出彩了一把,可這不是她的真本事,是從小到大背出來的詩,這樣的詩,每個穿越女都會,她只不過是爛俗狗血了一把,沒想到,竟然唬住了這羣人。
她朝五位仙人斜睨眼過去,發現五位仙人同樣的驚訝得目瞪口呆,一臉佩服的樣子,這怎麼讓她感覺,降低了他們仙人的地位和氣場。而躲在角落裡的華老先生,則是連連點頭,時不時的朝身邊的人說,這是我徒弟;看,我徒弟作的詩如何?
臺上銀國和裔國的人也將注意力放到白芯蕊身上,這相思的解釋,全融入進了這幾句侍中,解釋得極妙又簡潔,的確令人佩服。闌泫蒼微微帶笑,掃了銀、裔兩國使臣一眼,此時酒已經到了各位手中,醉翁先生極其滿意的擄開袖子,慢慢品嚐着杯裡香醇的酒。“好酒,這纔是真正美味的酒中之王。老夫生平品過不少酒,卻第一次品到蘊藏相思感覺的情酒,這酒名取得好,酒也很好喝,老夫愛極了!”醉翁先生誇完,再次像珍寶似的將剩下的酒飲盡。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銀國使臣臉上略微慍怒,雖然不服,也爲了面子順着大家誇了幾句,唯有裔風、裔火兩兄妹一臉的不屑。白芯蕊拱手朝闌帝行了個禮後,正準備坐下,闌帝則緩緩開口了,“蒼流王妃聰惠大方,朕賜你一對相思扣、一對玉如意,來人,賞!”
冷不防的得到賞賜,白芯蕊忙行禮道:“多謝皇上。”
這下子,臺下那些女眷們的目光,全都變成了刀子,鋒利的朝白芯蕊射殺而去,那闌雪鶯、程瑛等人則是恨之入骨。
如果鄙夷能殺人,估計白芯蕊早被撕成碎片了。
那對相思扣,是闌雪鶯最喜歡的,是以前異域一個小部落的人來朝時進貢的,相思扣是兩把夜明珠打造成的鎖釦,目前沒扣在一起,等去菩薩面前祈過福,將男女的生辰八字放在扣鎖裡,兩人這才能交鎖釦在一起,意寓永結同心,一生不離,是很好的吉祥兆頭。
而且,那相思扣銀光閃閃,潔白勝雪,璀璨奪目,她向父皇要了多次都沒索要成功,今天竟然讓這呆子,她最大的敵人得了。白芯蕊恭敬的再次行禮,舉止得體的將太監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托盤裡便擺着那熠熠生輝的鎖釦和一對玉如意,光是一件便已經是無價之寶,何況一下子四樣,樂得她心裡開了花。
等坐定時,白芯蕊發現那闌雪鶯一直緊盯着她的相思扣,她冷然睨了她一眼,迅速用一塊絲巾搭在盤子上,將自己的寶貝蓋住,省得別人老打主意。她準備趁人不備時,她迅速將這四樣寶貝換到雪嬋手中的小箱子裡,再將托盤放在原地,就讓闌雪鶯來搶。
這時候,五位仙人都說這酒香醇,有感情,看這酒中之王就是在“浮香”和“相思”中評出。
裔風則傲慢的睨了闌泫蒼一眼,沉聲道:“蒼流王的酒的確香醇,可也別高興太早,光是五位仙人說了不算,還得看溪靈鳥會不會起舞。”
闌泫蒼略微深思一下,便擡眸道:“好。”
話一說完,醉翁先生將手中的溪靈鳥瞬間放了出去,在溪靈鳥起飛的瞬間,闌泫蒼將銀質的玉簫移到脣前,開始輕輕吹奏起來。
接着,一陣悅耳動聽的簫聲在大殿中響起,那溪靈鳥一聽到簫聲,當即飛撲到酒杯時,輕輕在杯裡啜了一口,在衆人急切的目光中,它慢慢撲閃翅膀,開始圍着那酒轉圈,接着,它樣子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眨着眼睛,翩翩起舞起來。
“哇,果然會跳舞,果然會!”沒見過此奇景的人全都嚇得站了起來,簫聲與美酒融合,那鳥兒已經跳得忘情,只是輕輕飲了一口,便鋪展開寶石般漂亮的藍綠色羽毛,豎起羽毛的樣子像極了女王,高傲且美麗,看得大家直直稱讚。
“連鳥兒都起舞了,這是真正的酒中之王,‘浮香’算什麼,‘相思’
纔是今天的勝者。九殿下英明,皇上英明!”
“咱們闌國終於可以再次出頭了,去年好不容易贏了第一,多虧有九殿下。今天竟然又是他,九殿下簡直是咱們闌國的救星。”
“九殿下哪裡都好,就是身體不好,不然,他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選。”
姑娘們個個的竊竊私語起來,大官們也不閒着,闌帝聽着大家對闌泫蒼的誇讚之情,眼底也忍不住浮起抹得意的星芒。
溪靈鳥像真有靈氣似的,輕輕煽動着尾巴,如同一位驕傲的公主,在舞臺上綻放光芒,它身上的寶石散發出陣陣幽光,折射到衆人眼裡,看上去絢麗奪目,這一刻,它就是臺上的焦心,是衆人的中心。闌泫蒼的蕭聲與溪靈鳥的舞步配合得十分完美,蕭聲一停,溪靈鳥就慢慢放下腳步,回到醉翁先生手裡。
這下子,全場安靜下來,緊急着,白芯蕊試着拍了拍掌,在她的帶動下,其他人都紛紛拍起掌來,她還不知道古代也有拍掌這個玩意。蕭聲嘎然而止,裔風的臉上早已青一陣白一陣,去年他就栽到這病殿下身上,今天又栽了?
“闌帝,蒼流王吹簫使得溪靈鳥起舞,這不算,在下不服。”裔風完全沒有輸得起的胸襟,估計是國家太強大,在外囂張慣了。闌帝則冷眼睨視向他,沉聲道:“堂堂裔國,莫非輸不起?”
“我!笑話,我裔國輸得起,也贏得起。”裔風冷然道。
五位仙人在看了裔風一眼後,紛紛交換一下眼神,由醉翁先生代表道:“闌帝,從瓊華宴舉行開始,就規定可以使用音樂、舞蹈來帶動溪靈鳥,所以,老夫宣佈,今天的酒中之王,是蒼流王的‘相思’,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酒中之王莫相思莫屬,當然是了。”
“是,是,是!”
臺下闌國的人比較多,當然說是的人也比較多,這就是比賽在東道主國舉辦除了公平性外的另一點優越性。
這麼多人都氣勢凌人的喊酒中之王,裔風雖然不服,卻只得拉下臉來,撅起嘴道:“我裔國從不是輸不起之人,今天的相思的確是酒中之王,蒼流王,咱們明年再戰。”
闌泫蒼漠然看了裔風一眼,微微眨了眨眼睛,不緊不慢的道:“噢,本王記得你了,去年好像就是你的‘絕世’輸給本王的‘無雙’,明年再戰便戰!”
這話說得裔風臉色微紅,他去年已經輸了一次,今年再輸,而且輸給同一個人,他面上早沒了光彩,只有滿腔的落寞與憤怒。沒有誰能容忍這種恥辱,裔風在冷冷坐下之後,便一直仰頭喝悶酒,邊上的裔火則想着如何給大哥報仇,以雪此恨。
接着,五位仙人都在那酒中之王的聖旨上籤了名,蓋了印,酒中之王稱號的聖旨由闌帝親自下令,頒到闌泫蒼手上,等闌泫蒼坐回位置上時,白芯蕊忍住內心的激動,朝他豎起個大拇指。
接收到她鼓勵的信號,闌泫蒼朝她淡漠一笑,便懶懶的坐於邊上。淡漠?
白芯蕊送過去的是鼓勵,接收回的是淡漠,她有些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怎麼一會兒溫情,一會兒淡漠,難不成,他愛無能?
這一局贏了,闌千瀚滿臉是光彩,兒子給他贏得這麼大的面子,他一定要好好獎賞。
他從來就看中泫蒼,以前對他冷漠,是因爲怕太寵愛他,給他造成驕奢淫逸之氣,也怕別人知道他是未來的太子人選,想辦法加害於他。他只想等兒子羽翼豐滿之後,再將太子之位交於他,這樣,別人想害,也害不了他。他要替他剷除羽翼,因爲他是他與惠妃生的孩子。多年的冷落,其實是一種噬骨的愛,他因爲太愛他,纔會冷落他。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是愛泫蒼的,他是疼他的,可令他困擾的是,泫蒼身體本就不好,保命已經很難,他要如何將這重大的天下交給他?
白芯蕊的出現,讓他好像從黑暗中抓到一絲亮光,或許這女人真是神人也說不定,兩個小孩子因爲緣分結合到一起,他也不用費盡心思的去擁有白芯蕊。
泫蒼擁有她,就是他最大的心願,正合他的意,他要泫蒼得天下!
看着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天造地設的一對身上,闌烙蘇緊緊捏着酒瓶,手心已經捏出了汗,這個他曾經拋棄不要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如此耀眼了。
她現在成了衆人的中心,他卻成了陪襯,這究竟是世事無常,還是緣分所爲?
看到她幸福的與九弟對視,闌烙蘇一顆心就鑽心的疼,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麼不接納她,要將她無情的休掉,還很沒品的想吞她的嫁妝。多少次午夜夢迴,他夢見自己懷裡擁着的是她,可一醒來,發現根本不是她,他甚至從來沒有擁有過她。
白芯蕊不經意的回眸,便看到闌烙蘇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他眼眶暈紅,臉色也不是十分好聽,烏黑的眼睛就那麼深邃的看着她,惹得她以爲自己臉上有個什麼東西。
這時候,從不知道安寧的白芯柔見自己的男人正看着她的敵人,她氣得一把擋在闌烙蘇面前,朝他怒吼道:“你看什麼?大庭廣衆之下,難不成你還想輕薄自已的弟媳?”
冷不防的一出聲,邊上的雲霓等人全都聽得十分清楚,幸好大殿中有樂聲陣陣,歌舞嫋嫋,否則她的話肯定傳到皇上耳中去。
雲霓雙眸攸地變得冰冷,犀利的看着白芯柔,眼裡全是怒火,在闌烙蘇還沒出口前,已經拿起手中酒杯,朝白芯柔嘩啦一聲潑了上去。這一潑,白芯柔當即哇的一聲大叫起來,這一叫,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右邊來,雲霓卻鎮定自若的把玩着手中酒杯,眼裡卻全是冷漠。
白芯柔冷不防的被潑了一臉,一擡眼時,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她,連上邊的惠妃、長孫皇后、闌帝等人都慢慢將目光掃了過來。
白芯蕊目測一下,她們這裡離皇位很遠,白芯柔的叫聲應該沒傳過去,如果她自己不知道圓謊,就等着皇上的懲罰吧。
此時,闌烙蘇一雙眼睛早已浸起陣陣寒光,寒意料峭的睨向白芯柔,在死死瞪了她一眼之後,不得不硬着頭皮站起身,朝皇上請罪道:“父皇息怒,兒臣倒灑了酒,不小心濺到王妃身上,打擾大家的雅興,兒臣這就帶她出去清洗。”
闌千瀚早料到是什麼事,眼裡雖然憤怒,不過因爲有使臣在場,既然兒子圓謊了,他暫且不追究此事,等使臣走後,他再狠狠處罰這對不成體統的兒女。
家醜不可外揚,他先放她們一馬。
看裔風、裔火那得意的眼神,估計這下子正要看他闌國的好戲,他可不能中套。
“怎麼這麼不小心,出去整理一下再進來。”闌千瀚厲聲說完,又招呼大家繼續喝酒。
闌烙蘇一把扯起白芯柔的手,將她像抓小雞似的從殿手邊抓了出去,待她們出去之後,雲霓則俏皮的看了白芯蕊一眼,白芯蕊也朝她微微笑了笑,兩人的感情一下子昇華了起來。
闌烙蘇猛地把白芯柔拖到外邊,見四下無人時,這才雙手插腰,冰冷無情的睨向她,沉聲吼道:“你話能不能別那麼多,你存心給本王惹麻煩是不是?”
“我存心?你眼裡看的全是我大姐,你心裡根本沒有我,我說兩句怎麼了?”白芯柔看着遠處隨風搖曳的紅桃花,雙手抱在臂前,氣得直咬牙。闌烙蘇冷笑一聲,他以前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如此粗魯,“本王看她怎麼了?要不是你們設計,本王會娶你?告訴你,用手段得到的東西,不長久!”
“就算不長久,也是我的事,我也認了。你不喜歡我可以,你可以去找玉蘅,可納通房,但你就是不能看白芯蕊,不能想她!”白芯柔沒辦法忍受自己的丈夫愛上自己的姐姐,她寧願他愛上的是一個外人。
闌烙蘇嘴角冰冷勾起,不屑的冷哼一聲,“本王想看誰都行,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別以爲你們用奸計逼本王就範,本王就會疼你愛你,不可能”
闌烙蘇的話把白芯柔氣得胸口鬱積一口悶氣,根本順不過來,她有些顫抖的看着他,不可思議的道:“你既然不想對我好,當初爲什麼要娶我?你這是報復?”
好沒想到,以前兩人恩恩愛愛,一起賦詩作畫,經過多少美滿的日子,如今已經物事人非,他就像草木那般,無情無義。“本王原就打算要娶你,可是你太心急,用這種拙劣的伎倆騙本王,你認爲本王現在瞧得起你?”
“哼,要不是白芯蕊想和你和離,故意蠱惑我,我會那樣做?”白芯柔鐵青着臉,一邊喘氣一邊道:“我早知道她沒那麼好心,跑來和我籤什麼協議,說一定幫我辦到,原來,她的好心就是害我,讓你恨我討厭我?”“協議?”聽到協議二字,闌烙蘇更加肯定他被矇騙了,此刻的他,覺得面前的白芯柔很蠢,他寧願她騙他,她們沒有設計,他寧願她狡辯,抵賴,他都不寧願她承認。
可她一承認,他已經在心裡給她定了型,她是一個心胸狹隘,詭計多端的惡毒女人,爲了自己,不惜矇騙自己深愛的男人。“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本王懶得奉陪。”闌烙蘇說完,冷地拂袖,準備轉身回大殿。
喝了太多酒的白芯柔一心急,忙上前拉住他,死死抱着他的腿,開始低聲嗚咽起來,“烙蘇哥哥,你別離開我,別走!難道你真的忘記我們曾經美好的時光,真的喜歡上她了嗎?她不愛你,我纔是真正疼惜你的人,我想辦法嫁給你,完全是因爲愛你,你別走!”
“放開,這裡是皇宮,請你自重。”闌烙蘇現在已經沒有看她眼淚聽她訴說的興致,猛地將白芯柔推開,冷漠肅然的朝大殿走去。一臉清淚的白芯柔心裡十分絞痛,她在胡亂抹了把淚,用袖子將臉上的酒汁擦乾淨後,同樣狼狽的跟了進去,她今天得到的羞辱,全是白芯蕊給的,她要報仇,一定要報這個仇。
白芯蕊正喝着闌泫蒼釀的相思酒,瞧見闌烙蘇和白芯柔兩人一前一後的悄聲走進大殿,一走進來時,闌烙蘇率先將白芯柔的位置坐了,白芯柔沒辦法,只有坐在他左邊,這樣她就離白芯蕊遠了一個位置。想到闌烙蘇這樣換位置,是爲了保護白芯蕊,讓自己別罵她,白芯柔就一肚子悶氣,就算隔了一個人,她也照樣罵得出。不理會白芯柔一直盯着自己,白芯蕊慢慢嘗着闌泫蒼從大殿上僅救回的一點酒,要不是闌泫蒼給她留了一杯,她連嘗都嘗不到這個酒。這時,衆人興致正濃,喝酒的喝酒,欣賞歌舞的欣賞歌舞,那裔火在冷冷觀察四周之後,附到裔風面前輕聲低語幾句。
裔風一聽,當即精神大震,冰利的雙眸再掃視下四周後,緩緩起身,朝闌千瀚拱手,冷聲道:“闌帝,在下素聞爾國人才輩出,不知道能不能爲在下解一個惑?”
“解惑?”闌千瀚擡高眉頭,因爲剛纔贏了酒中之王,他興致也大增,便擡首道:“我國有的是人才,大使盡管道來。”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裔風冷然說完,鋒利的眼裡折射出一道寒光,朝裔火拍了拍手,裔火則從後邊侍從手裡接過一隻布袋,在將布袋揭開之後,將裡面一柄像琴模樣,略似葫蘆開頭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
“那是什麼,怎麼這麼奇怪,很像七絃琴,但除了琴絃外,其他都不相同。”
“我怎麼從未見過這東西,好古怪,能彈嗎?”
“感覺很像七絃琴,但又不像,那琴絃的材質閃閃發光,整個琴面上的木質是咖啡帶淡黃色,我從未見過這等古怪的東西。”
底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個個都一臉的驚異,正懶懶喝着酒的白芯蕊有些淡然睨了衆人一眼,擡頭想看看這究竟是何物時,冷不防的,在看到這東西時,她攸地睜大眼睛。
這東西……這東西就是現代西方國家傳至中國的小提琴嗎?怎麼這裡也有,難道,這裡也有穿越者,還把這小提琴帶來了?
不然,這東西怎麼飛到這裡來的,真是太奇怪了,怪不得大家都一臉詫異的樣子,包括闌泫蒼,原來這東西是穿越之物,她最疼最愛的小提琴。
闌帝一見到這小提琴,神經當即緊繃起來,朝裔風道:“這東西是什麼?”
裔風看闌帝一點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當即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完後,挑釁的看向在場衆人,沉聲道:“在下這個東西名叫小提琴,是以前一位異域的大師送給裔國先皇的,除了當時那位大師,整個裔國沒有人會拉這種琴。時至今日,已經過去幾十年,仍舊沒人會拉這東西,所以在下只好前來闌國請教闌帝,希望闌國有識之士能幫在下解這個惑。”
闌帝深吸口氣,看了眼那金黃閃閃的葫蘆形狀的琴,有些爲難的看向臺下,在看到臺下精通音律的三女兒闌雪鶯時,當即看向裔風道:“好,朕的三女兒雪鶯能詩會畫,且擅長琴藝,就讓她試試,不知如何?”
“沒問題。”裔風派侍從將小提琴呈到臺子上,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闌雪鶯身上,闌雪鶯立即自我膨脹嚴重,在笑眯眯的看了眼那琴之後,自信滿滿的大步上前,她就不相信,御琴無數的她,會彈不成這小提琴。白芯蕊淡然看向闌雪鶯,一看過去,就發現闌雪鶯已經得意的掃了過來,她則毫不畏懼的反看過去,闌雪鶯很自得的睨了眼白芯蕊後,慢慢走到小提琴前,緩緩坐到凳子上,看着面前的琴。
白芯蕊忍不住想笑,這小提琴明明是放在肩上拉的,她竟然當着鋼琴來彈。
看闌雪鶯的樣子,比較優雅,動作姿勢也比較規範,不過她這是彈七絃琴和鋼琴的,白芯蕊慢慢轉了轉手中酒杯,淡漠一笑,準備看好戲。闌雪鶯一坐下,裔風、裔火等沒見過原版大師拉小提琴的都一臉淡漠,因爲連他們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彈”的。
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闌雪鶯覺得自己今天風頭出大了,當即朝衆人嫣然一笑,玉指輕輕撫上琴絃,深吸口氣,道:“我給大家彈首《鳳凰曲》。說完,她十指輕輕撥動琴絃,玉指一勾,只聽“嗚”的一聲,接着又是“砰”、“邦”的一聲,她撥了幾下,琴絃就發現幾聲嗚咽難聽的躁音,聽得在場人紛紛捂起耳朵,個個都有些厭惡起來。
“怎麼會這樣?”闌雪鶯驚慌失獵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發出巨大躁音的小提琴,再伸手碰了下琴絃,這時候,小提琴又發出十分難聽的嗚的一聲,這躁音連她娘長孫皇后聽了都皺起眉頭,因爲實在是太難聽了。
闌帝氣得七竅生煙,不滿的睨了眼闌雪鶯,當即朝裔風道:“裔使臣,這小提琴當真能彈?不會是你隨便做個東西來欺騙朕吧?”
裔風則不屑的反睨過去,冷哼一聲,道:“在下如果欺騙闌帝,闌帝自可處置在下。不過,這小提琴能發出十分美妙的聲音,咱們裔國人人皆知,只要聽過大師彈奏的人,都爭相傳頌,在下沒這麼無聊,用這種方法耍瞞闌帝吧?”
“就是,你們闌國沒有人才,根本彈不了這琴就罷了,闌帝這何污衊我們的琴?”裔火也冰冷的添油加醋道。
銀展望這下子也跟着添了把柴,大聲道:“裔帝,不會你們裔國真的沒個人才,連個琴都不會彈吧,說出去真會笑掉大牙。這樣贏了酒中之王,要傳出去,會勝之不武,或許人家還說造假呢!”“銀大使這麼厲害,要不,你來試試?”正在銀展望得意之時,惠妃冷然出聲,雙眸泛着犀利的光芒,陰狠且魅惑的看向銀展望。銀展望見狀,當即搖了搖頭,道:“娘娘明知道在下不會彈琴,這不是爲難在下?這樣吧,在下叫我國琴藝絕佳的芳菲夫人彈一曲試試。”
“芳菲夫人?”衆人皆是一驚,銀展望說得很輕鬆,可那芳菲夫人一說出來,當即震懾了衆人的心,這芳菲夫人可是銀國琴藝絕佳的美人,聽聞她彈的琴能引來百鳥,跳的舞能引着衆鳥與她翩翩起舞,這是位神仙似的女子。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炮灰式的芳菲夫人頂着一臉濃妝,慢慢上了臺,白芯蕊看着這模樣還行的夫人,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她同樣坐在凳子上,玉手輕輕撿起擺放在小提琴上面的琴弓,沉然的深呼吸後,將琴弓慢慢放到小提琴上,發現怎麼怎麼不像。這時,臺下已經靜止起來,所有人都盯着芳菲夫人,等着看好戲,芳菲夫人在擺了下琴弓後,不知道怎麼辦,便握起琴弓,在小提琴琴絃上打了幾下。
這一下,又發向邦邦邦的悶響聲,她一下子急了,便將琴弓扔到一邊,雙手放到琴絃上,開始細細的撥了起來。
這一撥,的確發現清脆的一聲樂聲,可她再撥動時,又發出陣陣悶響聲。在努力試了幾次無果之後,芳菲夫人有些歉意的站起身,朝衆人行了個禮,逃似的離開了臺子。
這下子,銀展望一張臉猛地轉爲青灰色,難看至極。剛纔還得意洋洋的他,一下子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白芯蕊竭力忍住腹腔內的笑,如果這琴能用手撥的話,還要琴弓做什麼。銀展望的人不行,他只好緩緩站起身,朝闌帝拱手道:“闌帝,連芳菲夫人都拉不了,不知道這琴還有誰能拉動。”
“只要是人才,一定能拉動,就怕闌國沒有這樣傑出的人才。”裔風不怕死的插話道。
闌帝只是生氣,冷冷看了臺下衆人,沉聲道:“傳聞第一美人才情卓絕,琴藝非凡,上來試試。”
“皇上是指我?”白芯柔這下子好高興,沒想到她的琴藝竟然出名到連皇上都知道的地步,這下她一定要好好表現,讓白芯蕊和其他人刮目相看,爭取成爲今天最耀眼的人。
這下子,臺下的程瑛、程熙等人都想上去表現表現,就算不能彈動那琴,至少能表現一下,萬一彈出好聽的曲子來了,她們不就是大家心目中的仙女了?
白芯蕊看着躍躍欲試,想表現的衆人,眼底露出陣陣冷芒,這些女人真是天真,瞧她們急迫的樣子,紛紛想讓人一睹風采,可惜,她們投胎投錯了,早投了幾千年。
不過也令她疑惑的事,沒想幾千年前就有這琴了,這琴是西方近代纔有的,而且,所謂的異域,應該不是西方,而是瀾滄大陸西邊的異族人,這樣說來的話,這琴有可能是穿越時空的人帶來的。
反正她現在不管誰帶來的,只管看人的好戲。
衆人的目光移到白芯柔身上,她立即故作羞澀的站起身,朝衆人微微頷首,慢慢走到臺上,在朝皇帝、皇上行過禮後,慢慢走到小提琴前,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白芯蕊這下無語了,她們不知道換個方法,站或者躺嗎?或者轉換下思維,這琴無端配了根長長的琴弓,那不是沒用的,不然配來做什麼?
依舊是老樣子,白芯柔一彈就出醜了,發出砰砰砰的悶聲,或者是嗚咽的躁音,這下子所有人都厭惡的看向她,她覺得自己成了最丟人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還沒彈幾下,闌帝就已經不耐煩的道:“退下去。”那樣子好像在說,別在這丟人現眼了,還是第一美人。連才女第一美人都彈不成,下面想試的姑娘們紛紛只好替自己惋惜,現在她們多想自己變成神人,一下子就懂得彈這個琴,一下子變成耀眼的明珠。衆姑娘的表情白芯蕊全看在眼裡,在她看來,這些人現在的願望,就跟她有時候一樣,比如,在沒學會跆拳道時,小時候,她很想學會這個,很想一夜之間或者馬上就變成超人,然後一打打趴一連人。直到後邊付出了努力,打趴了一連人她才知道,光是幻想是不行的,不過,誰又不會幻想一下呢。
“哈哈,堂堂泱泱大國,竟然連個替在下解惑的人都沒有,闌帝,爾國的人才呢?難道,闌國真的是一個人才也沒有,是圖有虛名而已?”裔風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來,聲音極大,有賴於主子皇帝的強勢,他們這些小腳蝦才能囂張囂張。
誰不知道近幾年來,裔帝殘暴冷血,又有果斷的才幹,已經漸漸比其他兩國強得太多,看樣子,可以一統天下了呢?
闌千瀚一聽,臉色當即灰敗起來,只得冷哼一聲,不知道用何話去堵。這時,大殿頓時陷入安靜,沒有彈會的人全都恨恨盯着裔風,其他人對裔風也恨之入骨,因爲這個人太討厭了,她們這下子多希望這裔風馬上暴斃而亡。
就在闌千瀚一怔之際,白芯蕊猛然起身,冰利的鋒芒冷冷射向裔風,一個揚手,大聲道:“大言不慚,裔大使,你敢說,你們裔國有這樣的人才?
如果裔國有,你也不會跑到咱們闌國來乞求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