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霖猜了半天,卻毫無頭緒,只是,他的心越來越七上八下的了,總感覺最近會出大事一般。
怎麼自己纔有時間閒下來過過平淡的生活,又覺得不安起來了?
吃完餃子後,安小末簡單的收拾了下屋子,就回了臥房,安小虎也早已經去睡了。
方奕霖洗過澡,從浴室裡走出來,看着愜意地站在陽臺上發呆的安小末,擡腳走了過去。
“在想什麼?”方奕霖問。
安小末偏過頭,看着走過來的方奕霖,從他的眼中,尋到了一絲疑惑。
“小虎該有正常人的生活。”安小末說道,很自然地引出方奕霖心中的疑問。
“這就是你答應他去北京寫生的理由?”方奕霖皺了眉,問。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安小末站直了腰,問道。
“不是不夠,而是不理智!你怎麼不想想,小虎他的身體畢竟是有異常人的!萬一他在寫生的過程中病發了怎麼辦?”方奕霖顯得很擔心。
而一聽方奕霖這句話安小末就不高興了,她瞪着方奕霖,說:“你憑什麼因爲小虎得病就否定他?你能救他嗎?你能給他一個所謂正常人的生活嗎?他還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該把他綁在醫院裡繼續等待那不知結果的治療,還是該給他自由,讓他用有限的生命去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方奕霖聽了安小末的話,啞然,安小末說的話自己沒辦法反駁,但不代表自己就贊同。
“上回答應爲小虎捐贈骨髓又消失的人我一直在派人尋找,小末,你別這麼悲觀好不好?小虎他現在需要的是等待,假以時日,他會康復的。”方奕霖說,想給安小末些信心。
“等待?”安小末嗤鼻一笑,接着道:“你找多久了?有那個人的消息了嗎?你一直在找一直在找,我怕等你找到的時候,小虎他已經。。。。。。”
安小末說着,眼淚就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對於小虎生命的無能爲力,她一直都埋怨着自己。
自己想求人救救安小虎,卻都不知道可以去求誰。
“小末,別這樣,小虎身體的擔子不是你一個人在抗,還有我,明白嗎?”方奕霖扶着安小末的肩,認真地說道。
安小末別過眼,方奕霖的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要給什麼迴應,在自己心知肚明他今後的打算的時候,他對自己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
“時候不早了,我困了。”安小末低下眼,說道。
方奕霖固執不肯放安小末走,他抱緊她,在她耳畔輕喃:“到底怎麼了?小末,爲什麼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了?”
“有嗎?”安小末裝傻地問。
“不要不承認!你自己的心裡比誰都清楚!”方奕霖略微鬆開安小末,霸道地篤定。
“你想多了。”安小末平淡一句,說着,就準備走去牀邊睡覺。
方奕霖依舊不鬆手,安小末擡眼看着他,方奕霖倒也問心無愧,眼中的查探直逼向安小末,似要看出安小末心中的貓膩來。
“我真的累了。”安小末滿臉地疲倦,說道。
方奕霖怔了怔,無力地將手鬆開,安小末看自己的眼神,彷彿在說自己有多不成熟一般,自己只是想知道她心中一些深埋的想法,想知道自己與她感情之間的問題出在哪兒,爲什麼她卻什麼都不願意告訴自己,懶得與自己溝通?
見方奕霖不那麼執拗了,安小末便走進房間,然後上牀睡覺,也不搭理方奕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是什麼樣的心情。
而方奕霖,怔怔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發呆,在原地呆站了良久,見安小末根本沒有要再搭理自己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沒有緣由的,安小末就對自己這樣了!
也許,她真的只是困了吧?
方奕霖這樣想着。
儘量讓事情不變得那麼糾結。
卻又說服不了自己。
他看了眼天上的月,然後,苦澀一笑,也進了房,上了牀。
安小末背對自己而睡,方奕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而且,就算是自己有什麼事做得令她不滿了,自己有心和她化解矛盾,她卻理都不理自己。
這樣想着,方奕霖心中也堵着氣,索性也背對安小末而睡,誰都不搭理誰。
當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安小末已經悄悄起牀,在別墅的周圍鍛鍊了一小會兒,方奕霖醒來的時候,見安小末不在身邊,他不由喊了一聲。
“小末。”
半天,卻沒有人回答。
方奕霖趕緊睜開原本半睜半閉的眼,環顧了下房間,安小末的東西還在,她不會是又跑了吧?
不知爲何,就是會覺得她隨時會離開。
方奕霖趕緊下牀,拖鞋都顧不上穿,開了門就往安小虎的房間看,安小虎房間的門是關着的,也不知道人在不在裡面,他不由悄悄打開安小虎的房門,見安小虎還躺在牀上睡覺,他的心不免穩了點兒。
安小虎還在,安小末就不可能是跑了!
那她在哪兒?
方奕霖這樣想着,回房穿了拖鞋,往樓下走。
廚房裡並沒有看見安小末的人,方奕霖不由開了大門出去找找,果然,看見安小末在草地上做運動。
他不由笑笑,想來,真是自己多心了。
安小末看見了方奕霖,她輕吐一口氣,繼續慢跑。
方奕霖走到安小末身邊去,問:“怎麼不叫我一起?”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安小末說。
聽了安小末這話,方奕霖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仔細想想,其實安小末還是心疼自己的!
“運動完之後洗個澡會舒服些,然後就去上班吧。”方奕霖關心地說。
“嗯,我先去做早餐。”安小末答道,便準備進屋。
“昨天買的那些麪包可以吃,我來熱,你先去洗澡吧。”方奕霖趕緊說。
安小末想了想,然後點頭,便與方奕霖一起進了屋。
當一切忙碌完之後,方奕霖與安小末到了公司,方奕霖身爲總經理好幾天不見人影,將公司的很多事情都壓制了,此時,必不可少的就是要開會了!
身爲方奕霖的秘書,安小末在方奕霖開會期間要做的就是幫他整理整理辦公桌。
其實,方奕霖這是將最輕鬆的活留給安小末幹,辦公室裡乾乾淨淨的,哪裡需要她做什麼?她就好好的坐在那兒,休息休息就好了!
安小末一個人待在空蕩的辦公室裡,她看着那辦公桌上的一堆書,嘲諷地笑笑——真是有趣!方奕霖竟敢讓自己收拾那兒,他就不怕自己發現那份離婚協議嗎?
她笑笑,向辦工桌走過去,倒是想再認真地看一遍方奕霖擬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她翻了翻辦公桌上的
那一堆書,卻根本沒找到離婚協議!她明明記得是方在那本英海詞典下面壓着的啊!怎麼不見了!
安小末又找了找,還是沒找到。
從昨天到今天,方奕霖幾乎沒在辦公桌這兒坐着,而且,就算他要拿文件,自己時刻待在辦公室,也不可能看不見他拿了離婚協議書,可是,協議書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安小末不由蹙眉,想着:難不成,是陷阱?
安小末趕緊搖頭,誰會這麼無聊來操縱這一切?
方家父親嗎?
不會吧?
自己明明向他保證過一定會走的!
盛子萱嗎?
也有點兒不可能。
她應該不會派人到公司裡來纔對。
那還有誰?
巴不得自己離開方奕霖的兩個人都被自己排除了,還會有誰?
安小末一頭霧水地呆在原地,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正在這個時候,方奕霖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發什麼呆呢?”方奕霖看着安小末站在辦公桌前,不由笑着問。
安小末看向方奕霖,想問出口的疑問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覺得自己現在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沒什麼。”安小末心中一百個問號,卻不知該從哪兒說起。
“我現在要去醫院看看子萱,你一起去嗎?”方奕霖準確地告知安小末自己的行蹤,以爲這樣,她就不會吃醋。
“不去了,我就留在這兒。”安小末淡淡答道。
方奕霖走到安小末身邊來,說:“我只是去看看她的傷勢怎麼樣了,別誤會,也別難受,好不好?做媽媽的若總是綁着副面孔,到時候小孩子生出來都不漂亮了!”
“去吧,我沒放在心上。”安小末勉強笑了笑,說。
方奕霖要去哪兒她現在根本不愛管,她現在滿心糾結着那份離婚協議書到底是誰拿走的,又到底是誰放在這兒的!
“真不放在心上?”方奕霖再問一句。
“嗯。”安小末應了聲。
“那我先去醫院,中午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我們一起吃飯。”方奕霖釋然道。
安小末點了點頭,方奕霖笑笑,將她抱進懷裡,說:“相信我,我們的愛情是經得起考驗的。”
方奕霖說完,在安小末的額上印一個吻,便笑着與安小末說了“拜拜”。
安小末詫異地看着方奕霖離去的背影,想着他剛纔說的那句話:經得起考驗?
她不由搖了搖頭,其實不是這樣,自己與方奕霖兩個人從內心裡說來都沒有安全感的,所以,這樣的兩個人所擁有的感情,根本經不起考驗。
方奕霖才走不久,安小末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安小末掏出手機一看,是郭彥廷。
“小末,關於你父母的死因我找到些證據了,你現在在哪兒?過我這兒來一趟,我和你說說。”郭彥廷說。
“我馬上過來,你是在家嗎?”安小末忙問。
一想起即將要將害了自己父母的人繩之以法,她就覺得大快人心,與此同時,又有着強烈的悲傷——如果父母沒死,自己現在也會是個公主!不會受這麼多苦!
“我在家。”郭彥廷答道。
“嗯,我現在在方式集團,大約二十分鐘後能到你那兒!”安小末說完,就掛斷電話,直向郭彥廷的家裡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