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的這番話,讓趙玉江包括林天寶和丁潤,都是面色一驚,他們沒想到陳逸會拒絕這個提議。
在他們二人的內心,似乎還覺得,這一塊瓷板,用陳逸所寫的一幅書法來換,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不用花費幾百萬錢財,僅僅動動筆就行了。
歸根結底,還是陳逸的年紀,和他們沒有看到過陳逸的書法,如果把陳逸換成鄭老或者是其他某些書法界有名之人,他們的想法,就會反過來了,認爲這趙玉江是在用瓷板來要挾。
“陳先生,你……,我是非常有誠意的想要你的一幅書法。”趙玉江有些愕然的說道,然後看了看桌子上的瓷板,對陳逸說道。
他沒有想到會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讓陳逸直接拒絕了書寫,之前在他看來,陳逸會百分百的同意這一件好事,動動筆,費費墨,就得到了一塊價值五百萬以上的瓷板畫。
“趙先生,我知道你非常有誠意,否則不會帶着這塊瓷板來了,只不過誠意歸誠意,你在書法用途上,與我所想的有些差異,這塊瓷板,我可以用錢財或者其他等價的古玩來換取,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陳逸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
他現在雖然並不是非常出名,但拿着他的書法,也絕對能夠引來很多人的注意力,由他中級書法術再加上臨摹術,所寫出來的黃庭經,足以讓大部分爲之驚歎,否則,也不會使蕭盛華直接拿出五百萬購買了。
在林天寶和丁潤二人眼中,陳逸這無疑是非常有自信的表現,並不是說拒絕了,就是他能力不夠,或者是那幅書法另有他人代筆,蕭盛華雖然與陳逸是合作伙伴。但以其性格,也不會幫着陳逸矇騙別人。
更何況,鄭老也不會容忍這樣借他人代筆書法,欺騙別人的做法,除了自信,他們想不出別的可能性,難道說。陳逸的書法,真的是非常讓人震驚嗎。
“陳先生。你應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如果我是爲了錢財,就不會專門跑到你們這裡來了,直接通知你們過去談就行了,我爲之前的話語感到抱歉,我想要得到書法,不是爲了炫耀,而是想要一些人知道,年輕一輩。也有着傑出書法家,所以,請原諒我小小的口誤。”
趙玉江知道自己之前可能說的話語有些不妥,所以向着陳逸再次表達自己的誠意。
這沒有懷疑陳逸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一幅書法上有着鄭老的鈐印,能夠得到鄭老鈐印的書法畫作,可謂是廖廖無幾。這幅書法既然得到了他老人家的認可,那麼已然是陳逸所寫無疑。
聽到陳逸和這趙玉江的一些對話,林天寶不禁與丁潤對望了一眼,這有些不對勁吧,按理說,趙玉江有着陳逸所需要的最後一塊瓷板。應該是他們這一方求着趙玉江纔對,怎麼是現在趙玉江求着陳逸。
丁潤也是有些不可思議,在胡建達的店裡時,有了瓷板在手,那胡建達可以說跳得非常歡,對他們二人的客氣,都變成了一些嘲諷。現在完全反過來了,主動權掌握在了陳逸的手上。
能夠讓趙玉江在有瓷板的情況下,還如此放低姿態,可以想象,陳逸的書法水平,高到了什麼程度。
陳逸又鑑定了一下趙玉江的心理活動,已然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想法,只不過其性格中的一些特點,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決定。
這最後一塊瓷板,他自然需要,只不過他的書法,如果給了一個心懷不軌的人,讓人實在不放心。
看到陳逸在思索着,久久沒有回答,趙玉江的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而旁邊的林天寶,看了看二人,沉吟了一下說道:“小逸,我知道你有些疑慮,畢竟自從鄭老收你爲徒後,你的身份變得不同。”
“只不過我看趙先生很有誠意,確實也很想得到你的書法,想必也不會拿着你的書法到處炫耀,當然,爲了全面考慮,我提一個建議,就是不知道趙先生是否同意。”
“林老闆,你說,只要這個建議在我能接受的範圍內,我一定會答應。”趙玉江連忙說道,本來他對於陳逸的書法,還不是那麼的渴望,可是現在看到了陳逸從別人毫不關注的瓷板中,得到了價值珍貴的郎世寧瓷板畫,他心中便堅定了信念。
不僅僅只是這幅書法其中蘊含的王羲之筆意,還有這幅書法的價值,一定會隨着陳逸的名氣,而不斷上漲,能夠淘到大漏,能夠寫出這麼水平書法的人,在將來,又豈會是無名之輩。
“那好,我便說說這個建議,你們一個擔心,一個想要得到,既然如此,不妨折中一下。”
“小逸,你只寫書法,而不留自己的姓名落款以及鈐印,這樣一來,就沒有了那種擔心,趙先生也能得到書法,就是不知道趙先生你是否同意這樣做。”林天寶點了點頭,然後向二人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在華夏幾千年所流傳下來的一些書畫作品中,沒有名字落款的比比皆是,就如同王羲之的黃庭經一樣,也是隻留了款,而沒有留下名字,但是後世卻是可以從其字跡形體,意境,以及一些史料記載中,斷定這是他所寫的。
陳逸微微點了點頭,這倒是個辦法,不留自己的名字和落款,確實沒有了自己的擔心,只不過,就像林天寶說的,就要看趙玉江是不是同意這樣做了。
聽完林天寶的話,趙玉江陷入了思索當中,一幅書法,最重要的就是作者的落款和鈐印,沒了這兩樣,這書法可以說是不完整的,同樣價值也不會達到頂點。
如果是爲了炫耀,自然要有陳逸的名字,可是如果真的想要得到書法,那麼沒了名字,這一樣是陳逸所書寫的,只不過他一時之間,卻是無法確定自己要不要這樣做。
看到趙玉江心理的一些活動,陳逸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趙先生,我現在不會留下姓名落款和鈐印,但是並不代表我以後不會留,如果你得到書法後的一些行爲,得到了我的認可,那麼我隨時都可能聯繫你,爲這幅書法補上姓名款識和鈐印。”
聽到陳逸的話語,趙玉江內心的糾結稍稍平復了一些,“那好,陳先生,我答應這個建議,就請你爲我臨摹一幅黃庭經吧。”
“好,這沒問題,只不過現在時間已晚,一幅黃庭經,沒有一二個小時,絕寫不好,請趙先生拿着瓷板先回去,我們明日再寫。”陳逸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笑着說道。
此時丁潤大笑了一聲,“明日去我雅瓷居中書寫,觀賞着古玩,也能讓陳小友盡情書寫。”
“丁老弟,你這是拐着彎的說我這古玩店環境不好了。”聽到丁潤的話語,林天寶故作氣憤的說道。
“哈哈,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丁潤嘿嘿一笑,反駁了過去。
趙玉江笑了笑,並沒有將瓷板裝進來,“陳先生,我相信你的人品,所以,這塊瓷板從現在起,就歸你所有了,不過我希望,八駿圖全部出來後,我能夠觀賞一下。”
“好,感謝趙先生的信任,這個願望一定會滿足你的,那我們明日再見。”陳逸點頭一笑,也是沒有客氣的說道,他答應過別人的事情,什麼時候沒有完成過。
“恩,我們明日再見,陳先生,丁先生,林老闆,告辭,不過我希望,你們先不要將今天的事情,告訴胡建達。”趙玉江向三人告辭,並且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丁潤不由一笑,“放心吧,趙先生,我們又怎麼會去告訴胡建達,讓他在慢慢的煎熬中悔悟是最合適的。”
趙玉江點了點頭,不再停留,向着三人再次謝過,朝着店鋪外走去,而林天寶跟隨其後,將他送了出去。
等到林天寶回來後,看着這一塊瓷板,面上露出了感嘆之色,“唉,這最後一塊瓷板歷經周折,終於還是得到了,小逸,這其中有着我的過錯,否則也不會讓趙玉江對你的書法產生想法。”
“林叔,現在既然得到了瓷板,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這根本不是我們的錯,只怪別人太狡猾了而已,更何況,你之前的那個提議,已經幫了我的大忙了。”
“如果你真的堅持是你的錯,那之前你想要掏一千萬買瓷板,現在不如替我寫這幅書法吧,我也樂得清淨。”聽到林天寶還在自責,陳逸無奈的說道。
“林老闆,這也有我的錯,我們不如一塊寫書法吧,看看我們的書法,能值多少錢。”此時,丁潤也是在一旁幫着陳逸說道。
林天寶苦笑了一聲,“那好,這件事就過去了,不過,我會在你的婚禮上彌補的,現在能拒絕我的一些補償,但是,你在婚禮的賀禮上,卻是不能拒絕我。”
“陳小友,你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到時候可別忘了我,我也一定會給你一份好禮的。”丁潤在旁邊湊熱鬧說道。
“林叔,你們……”聽到二人的話語,陳逸搖頭一笑,實在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