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疆歌來不及多思考,她指間飛彈,一刀如流光飛出!
暗夜如墨,刀光被折射過在夜空中明亮不已。
白衣人敏銳地捕捉到了危險。
他只能急速撤掌,側身一避,接着再反掌一推,將一股巨大的氣流朝着沉疆歌推去!
沉疆歌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覺得腰際間多了一隻大手!
她猛地回頭看去,卻見紀羽翰已經一把抱過了她,將她護在身後!
在沉疆歌驚訝的目光中,紀羽翰亦一掌推開空氣,硬生生地接下了這股巨大的氣流。
朦朧的月色下,他的身影頎長似鬆,如同一座高大的山一般立在她面前,替她擋去所有的風雨。
“沒事吧?”
紀羽翰側身看了她一眼,略帶幾分溫柔笑意地問道。
“你,你怎麼來了?”
沉疆歌心裡一暖,臉頰卻微微一紅。
“目的,大概和你一樣。”
紀羽翰也不迴避,笑了笑答道。
沉疆歌聽罷感動都消散殆盡了,嘀咕了一句:“果然,還是惦記着那本兵經。”
紀羽翰也不反駁,他笑了笑目光鎖定在白衣人身上了,玩味地道了一句:“巧了,又是這人。”
白衣人顯然沒想到竟有人能接下這一掌,情急之下他一手想去扼住李夢芝的咽喉,一手急速撥弄琴絃,想要逼退沉疆歌和紀羽翰兩人。
“不好。”
沉疆歌低呼,她手中的另一把刀及時飛出,直指白衣人的指間飛去。
白衣人的指間剛要觸及到李夢芝的咽喉時,一道刀光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側身避讓。
而就在他避讓的瞬間,一道刺目的幽藍色璇花光芒直擊他的心口而來!
白衣人的眼眸猛地一緊。
他的身法亦在這一瞬間迅速避讓。
然而,紀羽翰的璇花之光實在是太快了,就算他及時避讓,也再次在他的左肩處擦開了一道血紅的口子。
白衣人低哼一聲捂住了傷口,他的目光迅速鎖定在屋檐之上的沉疆歌和紀羽翰兩人。
當他的目光落在沉疆歌身上之時,他的目光開始變得複雜而深邃。
沉疆歌亦感覺到他的目光似火一般煎烤着她,可她不知道爲何會這樣。
三人這般對峙着,誰也沒有再出手。
李夢芝卻於此時開了口:“少俠,你如今受了傷,以那位公子的實力,怕是今晚你贏不了他了,不如先行離去?”
白衣人不甘地看向了李夢芝,冷笑一聲緩聲道到:“前輩怕是早就算到了此景,不然也不會早早在這屋內佈下了減弱功力的毒藥。只可惜,我竟沒察覺到這毒藥的存在。”
“少俠已經是人中翹楚,我這只不過是下三濫的小手段,見笑了。”
李夢芝淡淡一笑,言語之間盡是隨和之意。
隨着傷口的血流失,白衣人亦感到此刻他的內力不斷在減弱。
他終於不再戀戰。
他一咬牙,用力彈出一個尖銳無比的音符。
音符瞬間將空氣彈開一圈又一圈的光波,逼得在場的幾人都不得不退讓了好幾步。
而就在這一瞬間,白衣人縱身向天際一躍,縹緲間便不見了蹤影。
李夢芝見他離開了,一揮衣袖,一抹白色的粉末撒落在了房內。
沉疆歌和紀羽翰見白衣人離開了,也一躍而下,急忙進了屋內。
“前輩,你還好嗎?”
沉疆歌一進屋就拉住了李夢芝的手,關切又仔細地檢查着她的情況。
李夢芝則慈祥地笑着看着沉疆歌,輕輕拍打着她的手背,緩聲寬慰着她說道:“好孩子,我沒事。”
“您真的沒瘋?可是爲什麼您要裝瘋這麼多年……”
一想到從青絲到白髮,這位老人一直在裝瘋賣傻中渡過,沉疆歌就不由得難受。
“因爲……我在等一個人……”
李夢芝輕輕撩起沉疆歌鬢前的長髮,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盡是溫柔和慈愛。
在那一瞬間,沉疆歌覺得她的手雖然粗糙卻十分柔和,她的目光似乎是像母親一般的溫暖,落在她的心間,是無數的暖流涌動。
紀羽翰默默地看着這一幕,眼中多了幾分疑慮。
“那,前輩要等的人等到了嗎?”
沉疆歌仰起面龐,好奇地問道。
“來了,來了……這不,就在我的眼前嗎?”
李夢芝輕輕撫摸着沉疆歌的面龐,眼眶裡已有淚緩緩順滑而下,滑過了她已不再年輕的容顏。
而與此同時,她的指間飛彈出一粒藥丸,直擊紀羽翰的面龐!
紀羽翰下意識地捏碎這藥丸,擋住這次攻擊。
但,藥丸剛觸及到他的肌膚便碎成了齏粉,迅速地侵入到紀羽翰的鼻腔內。
紀羽翰微微眯起了眼神,似乎想要防備,卻於下一秒倒地不起。
“紀羽翰?紀羽翰!”
沉疆歌驚詫不已,連忙想要去拉起他,卻被李夢芝喊住了。
“孩子,他沒事。只不過有些話不該他聽到,我暫時讓他昏睡而已。”
李夢芝輕輕拉住了沉疆歌,寬慰着說道。
“前輩知道他的身份?”
沉疆歌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壓低了聲音問到。
“是的。你不該跟他走得太近。更不能對他動心。知道嗎?”
李夢芝拉着沉疆歌的手,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哦……”
沉疆歌只能含糊其辭地點點頭,心裡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李夢芝拉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從李溫的包袱裡拿出了先前被賊差點偷走的冊子,鎮重地交到了沉疆歌的手裡,說道——
“這便是他們費勁心機想要得到的那本兵經。你拿着。”
沉疆歌驚訝地接過兵經,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李夢芝問道:“前輩,這是……”
“這本兵經放在我這裡終究不安全,我思量再三,便轉託給了我唯一的親人,也就是我的姐姐。她後來故去後,這本兵經便在我侄兒那兒了。”
“如今,是時候該給你了。”
李夢芝慈愛一笑,輕輕撫摸着沉疆歌的面龐,目光似出神一般喃喃說道:“你長得跟你母親,可真的是像啊……”
沉疆歌心頭一酸,急急拉住了李夢芝便問道:“前輩認得我母親???”
李夢芝點了點頭,笑容裡滿是酸楚,她輕輕拍着沉疆歌的肩膀說道:“你母親,是這個世上,我李夢芝唯一佩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