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三人走走停停看過很多風景。
跟過橫穿大陸的商隊,也遇過攔路搶劫的惡匪。
見識了不少的風土人情,也遭遇了同行人的險惡用心。
鵬和阿龍也沒有開口詢問過曾銳到底想去哪,只是跟着他一路向北。
三人足足走了有兩個多月,與其說是趕路倒不如說是旅行所以速度並不快,走出了青州來到了峽州。
此時的三人正停留在峽州的州城的一處酒樓內,天氣以逐漸炎熱一人一件青色麻布短裳儼然是一副落魄遊俠的樣兒,既不挎刀也未佩劍當真是個一窮二白。
阿龍將腳搭在旁邊的板凳上懶洋洋的問道:“銳哥咱接着往哪走?”
鵬也講目光看向了曾銳,這是兩個多月來他們第一次詢問曾銳有關行程的問題。
曾銳反問道:“你們聽過三不管嗎?”
“你說的是罪州?”鵬脫口而出道。
曾銳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就是罪州。”
“三不管,無人問,夜路行車遍孤墳。廢州城,盡罪人,投胎轉世難爲人。原來我們的目的地是罪州。”連心情鮮有波動的鵬也發出了一聲嘆息。
阿龍拍着桌子說道:“喂喂喂,你們說的這罪州是什麼地方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啊。”
“這罪州是我和米哥打聽到的地方,相傳罪州並不叫罪州而是叫枳州準確的說是枳城,因爲它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城。枳城便在龍江邊,南北大戰時兩軍對峙在枳州城內捉對廝殺。讓人沒想到的是兩位領兵大將竟是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爲此他們違背軍令停了戰,引得皇城大帝與各路諸侯王大爲震怒兩方人竟同時出兵將這對親兄弟以及手下的將士全部坑殺在了城內,整個枳州城一片哀嚎,罪州之名就此由來。”曾銳把從米哥那聽來的消息重新複述了一遍給阿龍聽。
“不錯,具體的事由多年過去已經追溯不清,這是目前江湖上流傳的最廣的版本了。”鵬在一旁附和道。
阿龍不解的問道:“聽你們這麼一說,罪州城明顯是一處不祥之地,我們爲什麼放在這大好河山不去非得往那去。”
曾銳看了看窗外的風景接着回答道:“自古以來,盛世無傭兵亂世掙黃金。我看中的正是罪州的亂,罪州被稱爲三不管,無兵無官也無民。南北兩方,整個北方都在王朝的統治下,整個南方各路諸侯王各自爲政,我們想要出頭唯有從軍,可我不想把我們的命握在別人手中,想要出頭便唯有罪州了。”
阿龍還沒從曾銳話中的信息緩過來,鵬便在一旁問道:“銳哥,你的意思是想在罪州城建立自己的勢力。”
曾銳點了點頭,答道:“我不但想建立自己的勢力,我還有過大膽的設想拿下整個罪州。”
鵬哈哈大笑道:“銳哥你可聽過這麼一句話,罪州城三大家,血染刀槍亡命花。”
曾銳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僅僅知道罪州城的存在對於具體情況一無所知。”
“罪州城三大世家,刀家槍家與花家。刀家掌管着整個罪州城所有的勢力,你但凡想在罪州城安家就必須得按月向刀家繳納一份例錢。槍家則是掌握了所有安保工作爲往來的商會提供庇護。花家把持了罪州所有的酒肆勾欄,相傳你喝的每一杯酒找的每一位清倌都得付花家一份錢。罪州城的三大世家可不比尋常官差,他們無需定罪可憑喜好殺人。罪州的江湖路可不好走。”鵬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三大世家的由來。
鵬這麼一說反而更加堅定了曾銳想要去罪州的想法,憑什麼別人能在那建立世家把控一切憑什麼自己做不到。
“我覺得別人可以,我們也可以。我的想法提出來了,去與不去兩位兄弟定奪。”曾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三人同行決定權就交於自家兄弟好了。
阿龍一如既往地支持曾銳,毫不猶豫的同意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說兩人已經走走停停兩三年,既然決定去建立自己的勢力了那就希望能夠留下來。
曾銳點頭答應道,這正是他心中所想,要不在罪州打下一片天要不乾脆將他埋在罪州好了。
兩人看向鵬這個時候就差他的意見了。
鵬納悶道:“你們看着我幹什麼?我來之前就看了銳哥的面相是一個野心極大之人。你們要是隻打算做個販夫走卒我還不和你們來呢,外出磨鍊建不世基業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我自然是舉雙手贊成啊。”
意見統一,大口喝酒。決定明日起便向罪州城進發。
三個人都喝了醉醺醺的打算回房內睡覺爲明天出發做好準備。這時阿龍突然眼睛盯着窗外目不轉睛,還呆呆的唸了句詩:“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
曾銳一拍大腿喊道:“哎喲我去,你這一天書都沒看過的竟然還會念詩了,真是頭一回。”
鵬也順着阿龍的目光看向窗外,打趣道:“完了,阿龍這會兒那也去不了了,外面那姑娘可真是好福氣竟然被我們龍哥看上了。”
曾銳也將目光移向窗外,只看一姑娘盈盈約十六七的年紀玉頰櫻脣,眉間眼角皆帶着笑,粉色紗裙碧玉簪宛若畫中人,正在對面的脂粉攤上挑選着女兒家的小玩意兒。
曾銳頭腦一熱問道:“龍哥你看上來了?”
阿龍乾脆利落的回答道:“看上了,她看不看得上我就不知道了。”難得此刻的阿龍倒並沒被姑娘的美貌衝昏頭腦,很理智的回答道。
“看上了就上,龍哥走!咱下樓去!”到底還是少年心性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拉着阿龍便往樓下衝。
來到樓下真到了面前時又是另一種感覺這靠近北地的姑娘要比南方溫婉的姑娘高出一截更顯得身材高挑,阿龍到了面前竟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不敢開口說話。
曾銳真是恨鐵不成鋼,心一橫自己一步上前行了一禮問道:“敢問姑娘芳名,吾弟見姑娘一見如故才膽敢上前實乃無心冒犯了佳人。”
那姑娘身邊丫鬟一個側身將自家小姐擋在了身上,隨意打量了我們兩眼說道:“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登徒子竟然敢當街攔下我家姑娘!”
這時阿龍站了出來也行了一禮說道:“小生乃是幽州人士與兩名兄長外出遊歷,並非是那喜愛尋花問柳的浪蕩子。如姑娘不便透露便罷,無意冒犯往姑娘海涵。”
“冒犯,你配嗎?峽州九家的大小姐,也是你一個幽州來的土包子能夠認識的?”這時一名壯碩老者來到了那姑娘一旁開口說道。
這老者身形穩健,氣勢隱隱將兩人壓住,修爲雖看不透但肯定要明顯高於曾銳阿龍。
要是擱在平常曾銳肯定認個慫服個軟也就撤了,可這會兒爲了他龍哥的終生幸福他自然是寸步不退。
曾銳冷冷的看着老者,咧嘴說道:“寧欺白首翁,莫欺少年窮!土包子?今天姑娘要是瞧得上我兄弟兩情相悅,那你說出來的彩禮即便是黃金百兩我必如數奉上!我兄弟一表人才憑什麼就配不上!”
那老者怒極上前一步揪住了曾銳的衣領將他原地提了起來,面對老者的動作曾銳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黃金百兩娶我家小姐?你留着給自己好好修座墳吧!”
便擡手一掌打向曾銳胸前,曾銳壓根沒想到因爲兩句話他竟然想取自己性命,不由得鼓起全身修爲準備硬捱了這一掌。
那名小姐倉促之間連忙上前阻攔。老者嚇得臉一白,勢已出便收不回。
還好這時剛從樓上下來的張鵬一個躍步上前也伸出一掌,兩掌對碰老者紋絲不動,鵬一邊接下我一邊被震的連退數步。
老者詫異的看着鵬,他很奇怪的打量着鵬問道:“小子你師承何處,一個小小的健體境武者竟然能夠接下我一掌?”
剛剛發生的情況鵬自然都看在眼裡,傲然擡頭不屑的說道:“師承何處我怕你嚇到!十八重樓座下首徒紋龍張鵬!”
十八重樓的名號,凡是南地武者皆是有所耳聞。尤其是這十八人超然物外並沒建立任何勢力所以毫無顧忌要比其他高手更不好惹。
老者聽到十八重樓的名號一下也是發作不得。
這時那名小姐又站了出來一邊扯着丫鬟一邊扯着老者開口道:“德叔,好了啦,他們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可別誤殺了我們北地的青年才俊呢。”
又對着阿龍和曾銳張鵬做了個萬福,抿嘴一笑認真說道:“小女子峽州人士,名叫九月,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九月的笑容不像九月,而更像是三月溫暖着太陽融化冰雪。
說完便拉着丫鬟老者向街口的另一邊走去,老者哼了一聲跟着拂袖而去。
那名叫九月的小姐剛剛離開,張鵬突然扶着我的肩膀嘩的吐了一口血,接着就昏迷過去了。
曾銳連忙從懷中摸出一枚備好的九轉回魂丹喂他服下並和阿龍合力架着他回到酒樓。
曾銳和阿龍在張鵬的牀前足足守到了晚上,鵬才幽幽轉醒過來,面色蒼白的衝兩人笑了笑。
阿龍不住的向張鵬道歉:“鵬哥都是我精蟲上腦,沒事非要去勾搭人家姑娘才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張鵬擺了擺手,曾銳則在一旁說道:“這事也不怨你,要怪也是怪我,要不是我也不會惹上那老者出手。只是鵬,與鍛骨境巔峰對掌你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鵬慘然一笑:“鍛骨境巔峰?人家明顯已經度過了天劫就算只是僞聖那也是聖階啊!我要是個鍛骨境巔峰或許還有一拼之力,可我還只是個健體境的修爲,要不是他存着只傷人不殺人的念頭只出了五六成力這會兒咱倆都黃泉路上好作伴了。”
“媽的,這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竟然身邊的護衛都是重樓境的強者,什麼時候重樓境的強者這麼爛大街了啊。”阿龍在一旁嘟囔道。
鵬緩緩開口說道:“不是重樓境爛大街,只是沒選對人,我事先要是知道那姑娘是九家的人我肯定不會讓你們這麼冒冒失失衝下去的。”
“九家,有什麼講究嗎?”曾銳問道。
“九家本不姓九,乃是先皇的九王子,峽州則是其屬地,要論其底蘊深厚整個南地無一能及。若真是九家的大小姐以咱這樣的身份恐怕還真討不着好,別說咱們去了就是我師傅去都還差點意思。”張鵬回答道。
“豪門世家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十八重樓地位極高不假,可並沒有任何的勢力可言對於這種豪門世家來起不到聯姻的作用。但十八重樓做不到的事情,阿龍我們未必做不到!”張鵬接着補充道。
而此刻的阿龍並未再搭話,整個人就如同丟了魂魄一般整個人渾渾噩噩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