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滌一聲怒喝,冷然斜視着滿臉虛僞的白啓濤,道:“狼子野心,喂不飽的豺狗。”
他早就知道白家和齊家密謀反叛的事,正打算從長計議,最後一舉成擒,以減少百器門的損失,沒想到宋徵竟是比他還心憂,憑藉己身獨闖白家,想要破壞白家的陰謀。
李滌是心中既喜又氣,喜的是他沒看錯宋徵,在百器門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氣的是宋徵不懂保護自己,單獨一人闖了過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讓他這寶貝弟子發生了意外,李滌只怕要悔恨終生。
這句話一出,李滌是話裡有話,白啓濤面色登時一變,心道只怕密謀反叛一事已然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露出了殘忍的真實面目。
“好你個李滌,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還敢隻身闖入我白府,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縱使你有着通天的本事,今日也難逃我白府的圍殺!”
白啓濤面露張狂,對李滌已是恨之入骨,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厲聲長嘯起來。
嘯聲剛落,白啓濤的身後,便有數十道凌厲的黑影,穿破陰暗驟然奔襲而來,目標正是李滌。
面對白啓濤的一番威嚇,李滌神態自若,對越來越近的黑影更是無動於衷,眼中只有身受重傷,筋脈俱斷的宋徵,眼中滿是心疼。
“李滌,納命來!”
陰暗裡,某個黑影口中發出一陣厲吼,亮出手中銳利的兵刃,其中還潛藏着幾股凝脈境的氣息,如同厲鬼向李滌殺了過來。
李滌眉頭一皺,如果是他一人迎戰的話,這些人就算一齊涌上來,他也絲毫不懼,可是此時身受重傷的宋徵卻再經不起折騰,李滌心中念頭一轉,生起了退意。
“休想逃走!”見狀白啓濤一聲高喝。
“白家秘法,獸變!”
白啓濤爆睜眼珠瞬間變成血紅色,喉嚨中發出野獸般的嘶鳴,全身肌肉鼓起,一股血腥嗜殺的氣息散開,他一開始就使出了全力,誓要將李滌留下,如此一來大計將成。
白啓濤身形發生了驚人變化,擡掌擊出一道惡風,狠狠向李滌撲了過去。
李滌眼神一冷,寒光爆閃,看似隨意地一揮手。
吼!
一道紫意繚繞的龍氣,隱隱夾着龍鳴嘯天之音,對着面前狠狠一擊。
“龍脈寶槍!”
白啓濤眼神大驚,慌亂中全力抵擋着這一道瘋狂的紫龍氣息,陰暗之中的黑影,更是瞬間倒飛而回,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竟不是一合之敵。
雙臂一陣隱隱作痛,如同無盡巨濤駭浪在不斷轟擊,不知多久之後,紫意龍氣漸漸消散,白啓濤這才張開雙臂,立眼望去,哪裡還有李滌和宋徵的身影,空蕩蕩一絲也無。
“李滌!”白啓濤怒極,氣得仰天大吼,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滌竟然將鎮宗的寶器也帶了出來!
那可是花階的神兵,對兵者的加持可不是一星半點,他們在李滌手下吃虧並不奇怪。
百器門中,李滌將宋徵救了回來,安排到了百器門深處安全的靜室之內,開始爲他療傷。
看着已經完全昏死過去,神情慘然,體內筋脈更是全部斷裂的宋徵,李滌神情冷如臘月寒霜,再復仔細探查一番之後,微微嘆了口氣。
白啓濤下手狠毒,雖未
殺死宋徵,可是幾掌下來,宋徵全身的經脈超過八成,連同骨骼一起,都被震碎震裂,就算他全力施爲,能否恢復如初也是個未知數。
“門主,宋徵他……”衆人圍攏了過來,眼神悲切而擔心。
“門主大人,求你一定要救救宋徵。”
御瑾雙膝跪地,神情痛苦萬分,已是哭成了淚人,看到重傷垂死的宋徵,渾身滿是鮮血,雙目緊閉,已是沒有了分寸。
“你們先出去。”
李滌的聲音不大,卻蘊含着無法抗拒的威嚴,將衆人全部摒棄了出去,御瑾只得在荊戈的攙扶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待得衆人全部出去後,李滌先是喂宋徵吃了一枚珍貴丹藥,再將兵氣自宋徵後心度入體內,助他消化藥力,修復破碎的筋脈。
時間漸漸流逝,衆人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而與此同時,百器門弟子聽聞了宋徵自身獨闖白家,並接連殺死白家六位長老,最終重傷垂死被門主救回,一時間義憤填膺,全部都聚攏了起來,靜靜等待着結果。
又過了數個時辰,天色漸晚,隨着嘎吱一聲響,緊閉的靜室房門被打開,李滌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
“宋徵沒有事吧?”御瑾又是擔心又是害怕,一把衝了上去,不顧長幼尊卑,拉住了李滌的手問道。
儘管疲憊,但李滌臉上逐漸露出了笑意,宋徵身體的結實程度,遠遠超過他的預期,治療比想象中順利許多,當下輕輕點了點頭。
御瑾臉色由擔心轉喜,衆人擔憂之下就要往屋裡面擠,李滌面色一冷,道:“宋徵身受重傷,經過我這一番治療,是基本沒什麼大礙了,可是要想痊癒卻不是一時半分的事,就不要再打擾他了,讓他好生修養。”
“御瑾你留下來,好生照顧着。”李滌看着御瑾說道,這丫頭的心思,哪能逃得過他的目光,乾脆就成全他們一下吧。
御瑾面色一紅,溫順地答應了下來。
衆人聞言只得答應了下來,李滌眼神一轉望向白家方向,眼中殺機四溢,冷然道:“接下來,我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說完,李滌快步走了開去。
“聽說宋徵師兄自身獨闖白家,還接連殺死了白家六名長老,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白家狼子野心,我們百器門待它不薄,竟然再密謀反叛,我們應該奮起擊之!”
整個百器門都已經知道白齊兩家反叛的事,一時間羣情激揚,衆弟子都義憤填膺。
“我看到宋徵師兄被門主救回,生死不知,不知道現在怎樣了?希望沒事!”
“都噤聲,門主出來了!”
李滌面色一片冷厲,身後跟着百器門的幾名長老,緩緩步入了百器門大殿之中,身上冷厲如槍的可怕氣勢,不由讓人肅然起敬。
“門主!”
衆人一一躬身行禮,三千弟子擠在大殿之中,強橫無匹的氣勢沖天而起,李滌滿意地點了點頭。
“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白家和齊家背叛了百器門,我身爲百器門的門主,無愧於心,自認對白齊兩家還算不錯,也從未有過打壓,可是他們爲何還要反叛?”
冷眸生光輝,李滌環視一週,朗聲道。
下首的百器門弟子默然無聲,一片肅穆
,都神情動容,心中激越地望着李滌,在這一刻他不再是一個個體,而是化作了三千弟子中的一員,升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和同仇敵愾。
“因爲貪得無厭,狼子野心!”李滌高聲怒喝,氣發飛揚,怒指白齊兩家。
“就在前不久,你們的手足宋徵,心繫宗門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險,闖入白家接連擊殺其六名長老,最後身受重傷,被我救了回來,所幸性命無恙。”
說到這裡,百器門弟子無不熱血沸騰,眼中冒出光芒。
“但可惜的是,經過我的一番救治之後,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就算保住了性命,也有可能淪爲廢人。”
李滌神情變得黯然,儘管他的話稍微有點誇大事實,不過卻真真切切激起了弟子們的憤怒。
衆人瞬間紅了眼,鼻子冒着粗氣,都緊緊盯着上首的李滌,等待着他發號施令,只要李滌開口,他們立馬衝入白家,手刃那些豺狼!
“你們說這個仇該不該報?要怎麼報?”李滌一改平日沉冷的模樣,厲聲高喝道。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衆人高舉着手,眼中怒意熱氣匯聚,齊聲回答道,轟隆的巨聲直欲將大殿掀翻,沒人會懷疑這是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所有人的熱血都在沸騰。
“現在,我以百器門門主的名義發出號令,正式向白家宣戰,血債血償,不死不休!”
在李滌的鼓舞之下,百器門弟子如同一柄撐天利劍,三千弟子連夜突襲之下,直取白家。
李滌早就暗中有了部署,將白家的防禦摸得一清二楚,在精英弟子的帶領之下,三千弟子一路勢如破竹,長驅直入,在白家偌大的地盤上開始廝殺起來。
白家的力量,自然是比不上百器門的,加上百器門星夜進軍,傾巢而出,白家措不及防,只能倉促應對,一時間被殺的雞飛狗走。
一夜下來,戰鬥接近了尾聲,百器門沒有多大的傷亡,便將白家一網打盡。
白啓濤更是被李滌一槍刺穿胸膛,滿是不甘與悔恨而死,而白家的幾名凝脈境的太上長老見機不對,直接遠遁而走,至此,曾經輝煌一時的白家正式滅亡。
夜黑風高,白家一片血腥肅殺,百器門卻風平浪靜,在門中深處一靜室內,御瑾坐在牀榻邊,手中握着一張白毛巾,不時擦拭掉宋徵額頭的汗水,眼神中滿是擔心。
“你這個大笨蛋,明明說好了等做好準備之後,再一起行動的,你卻一個人由着性子衝到了白家,現在這樣躺在牀上,這下滿意了吧?一點也不顧着自己……”御瑾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
看着宋徵緊皺的眉頭,慘然的臉色,御瑾一陣心疼,往昔的一幕幕浮上心頭,一時間看向宋徵的眼神,也變得格外複雜起來。
他們三人一同參加外門比試,那個時候還鬥得旗鼓相當,以爲會這樣一直下去,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宋徵已經突破到靈骨境,而她和荊戈卻還是兵體境,離突破遙遙無期,他們與宋徵,彷彿漸行漸遠。
御瑾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宋徵額頭的汗水,突然宋徵腦袋一偏,口中吐出模糊不清的話語,一把將御瑾伸出去的手給抓住了。
御瑾臉色一驚,緊接着整張臉瞬間紅透了,如熟透的蘋果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