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此時,從大比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劉健的蓮影臺以五丈高爲整個陣中魁首。
而被衆人重視的華離也有四丈七尺,並不落後於劉健多少。
除了這兩人表現出色外,還有一位已年紀稍長,頜下有須的靈植童子竟也表現出色,蓮影臺有四丈五尺,而且上升的幅度非常穩健,幾乎沒有停留。
咋一看是這三人最出色,但仔細觀察,空桑仙門有接近五十位靈植童子也表現非常出色,蓮影臺都在四丈上下的高度,彼此之間雖差距不大,但也非出色的童子,不能做到短時間內這個高度。
“不錯,那劉健雖愛賣弄,但也有真才實學,只有對靈植非常熟悉,才能達到這個速度。只是不知後勁是否還足。按照蓮影陣的規律,越到後來,生僻靈植會出現的越多。”看着場中情景,吳虛子不由得對身邊的顧城講解了一句。
想當年,他通過靈植大師的資格就是在這蓮影陣考覈過,是以對蓮影陣還算有幾分熟悉。
顧城聽後,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看了一眼瑩玉奇梔子的花瓣,說道:“弟子覺得這前一百七十丈,那領先的三位都不會有問題。甚至在陣法中心段的五十個童子也會很快完成。看來空桑這些年在弟子上還是藏了一些底蘊。”
吳虛子點頭,沉吟不語。他欣賞弟子的沉穩,在短短時間的大比內就能看出一些東西。
但同時他也發現,空桑的確藏了一些底蘊,同時出現五十名基礎如此出色,卻聲名不顯的弟子,定是想要躍升宗門品階。
不過...吳虛子的神色變得稍許有些複雜,而且他目光老辣,又如何不知這五十名弟子怕不完全掌控在空桑之下,分明有小半弟子是那劉健和華離帶隊進來的弟子。空桑仙門中的門閥之爭,他還是略有聽聞。
這邊吳虛子想得出神,卻聽得身旁顧城一聲嗤笑。
吳虛子皺眉,如此場合,顧城爲何如此不穩重?顧城則注意到了師父的目光,趕緊解釋道:“師父,並非徒兒輕浮。只是看見那個人忍不住。”
那個人?吳虛子掃了一眼陣中情況,很快就找到了顧城所說的那個人,一個書生模樣的童子,在所有的蓮影臺都多少有些上升的情況下,他座下的蓮影臺還巍然不動。
這個人?吳虛子微微沉吟,便立刻想起不就是那秦老帶進來的童子?叫做陳默。
秦老這位修者,雖不知身份,卻是空桑仙門最神秘的修者,惹得菁雲門也對他猜測不已,而且根本不敢小覷,他嚷着這位童子要奪魁,就是這般水平?
吳虛子越想越不對勁兒,不由得放大了陳默的影像,發現此子雖蓮影臺不得寸進,但神色平靜,呼吸也很沉穩,根本沒有半分慌張...
這讓吳虛子不由得猜測不已,而他哪知如今的場中,不止有他注意到了陳默的怪異表現,其他宗門的高層都注意到陳默。
這種注意並非陳默本身有什麼特殊之處,而是他是秦老帶進來的人,秦老還嚷着讓他奪魁...
這些人的猜測,陳默肯定不會知曉,就連此刻秦老看見他的表現,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他都不曾聽見。
他只是潛心的一頁頁翻閱着蓮影臺中的靈植信息,雖然殘缺,卻發現越看越是有趣,欣喜。稍微有不熟悉的,只要和某些靈植相映,比對也能夠想起來。
相當於胸中所學,又再度熟悉了一番。
這絕非陳默故意如此,而是長久以來,他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對任何的靈植信息都不容錯過,喜愛仔細研究。
二來陳默生性沉穩,從來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所以習慣性的想查閱一下考題,驗證一下自己的水平。
卻不想,這一查閱,便讓他越翻越快,想要看見自己不認識的新奇靈植。
“臭小子,還在搞什麼?若第一輪大比就成績不佳。以後再來藏靈閣,任何玉簡老夫都要加倍收費。”又是兩刻的時間過去,就連最差的弟子蓮影臺都升到了七丈,陳默那邊還是沒有動靜,秦老不由氣得跳腳,口中也開始大聲嚷嚷起來,惹得很多人側目。
“師弟,難道是睡着了?”葉飄零一向對陳默有着充足的信心,到了此時也有些耐不住性子,開始猜測起來。
而在角落裡,周輕旋眼中瑩玉奇梔子的畫面重點竟然也是陳默,她目光閃動,也沒有半分言語,可細細看來,她的眼中並沒有什麼猜測,反倒是覺得有趣一般。
只有李嚴,始終帶着微笑,看着場中陳默,一直都是信心十足。論起純木靈根,還是感應型的,他自問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第一輪大比展開的如火如荼,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吸引,但洗劍閣和幻彩門卻覺得有些無聊。
他們並非靈植宗門,來此也是爲了挑選稱心如意的靈植童子,纔想要全程監控大比,免得空桑仙門做些手腳。
但陳默這種奇葩的表現,就連洗劍閣和幻彩門的人都注意到怪異,他們不懂靈植,只覺得這個叫陳默的童子什麼都不懂也敢來出醜,十分的好笑,如若記得不錯,他不僅來晚了,還有個老兒爲他打氣,說什麼定要奪魁。聯繫起來,更像小丑,所以這兩個方陣之中不時傳來嘲笑議論的聲音,都是針對陳默。
胡宗全做爲洗劍閣最耀眼的天才,對這種比試興趣缺缺,直到大多人都在嘲笑陳默的時候,他才下意識的把陳默的畫面拉近,想要看看這個準備以‘蠢’名動天下的人會是個什麼樣子。
卻不想,當陳默的畫面無限放大在胡宗全眼裡時,他的心猛然跳動了兩下,心中竟涌現出了一絲絲不甘,仇恨之意。
“這是!”胡宗全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開始死死的盯着畫面之中的陳默,目光越來越冷。
他只後悔,爲什麼陳默來遲入場的時候,沒有仔細感應此人。如今...這人定然和自己堂弟胡志全的慘死脫離不了關係。
此時的場中,陳默儼然再一次以奇葩的身份,成爲了萬衆矚目的焦點,他還渾然不知。
直到他翻閱到試題的某一頁,遇見一個怎麼也不認識的生僻靈植,卡在這處,沒有再往下翻閱時,他才猛地回神,不由得一頭冷汗。
自己太過沉迷於靈植,竟然忘記了這個時候是在大比。
但陳默也不是太過慌張,畢竟此次大比並未有規定時間,雖然晚上一些,再答就是。
心念一動,蓮影臺內的畫面快速的變動,停在了第一頁之上。陳默收斂心神開始答題。
而他座下的蓮影臺也終於開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