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愁天內,着實忘不了這一番憂愁了。
離恨天與無憂天兩方仙軍夾擊之下,忘愁天生靈節節敗退,瀕臨崩潰不說,在忘愁天內無淵苦海之上,忘愁天主同樣也是憤吼連聲,接連掀起無邊碧浪,逆襲上天,卷向了離恨天與無憂天兩位天主,那無邊碧浪,本是這忘愁天的本源之物,鎮壓世界的界心,神威何其之盛,尤其是在這忘愁天,本是他的領地,一動之下,便動搖世界,吞噬了無盡法則。
只不過,離恨天與無憂天兩位天主,一樣神威莫測,他們一個挾着一道虛無的山影,正是往生神山近七成的力量,另一個則是背後顯化出了一株神木模樣,正是太初寶樹,他們來到了忘愁天,自然不能輕易將自己那一方天地之中鎮壓世界之物帶來,只不過,他們早已煉化了仙寶,卻可以隨身帶來仙寶的七成神威,對這一戰來說,七成神威,已經足夠了。
忘愁天主畢竟還是被無憂天主算計,一上來便受了重傷,如今雖然是在自己的領地之中,卻也不能夠完全發揮出無淵苦海的力量,又如何能是離恨天主與無憂天主兩人的對手?
眼見得碧海滔天之間,忘愁天主已經被離恨與無憂兩位天主壓制,命懸一線,無憂天主摧動神山,加持劍意,鋒芒莫阻,要直接將他與無淵苦海之間的聯繫斬斷,而離恨天主則摧動太初寶樹,頂天立地的樹影,在飛快的縮小,猶如長槍,便要將忘愁天主洞穿。
可也就在此時,忽聽得喀喇一聲。
誰也沒想到,忘愁天的虛空,忽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一襲青袍,從那一道裂隙之中閃身進來,望見這一廂的異變,便擡手向前按來。
“嘩啦……”
一瞬之間,在他身前,忘愁天天地之間,居然又有一方天地撐開!
那是無窮無盡的法則,如同螺旋一般交織着出現,層層疊疊,像是一朵花在綻放,綻放之後,便成爲了一個世界,世界最下方,有着三道黑氣追逐遊走,不段的誕生着法則,而在世界高空之中,則有一道仙篆高懸,散發出了氤氳仙氣,在這仙氣影響下,所有的法則,盡皆依着某種玄妙的軌跡,交織糾纏在了一起,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無盡的貼合着大道。
轟隆!
離恨天主那一槍,來的極其之快,更是強橫無邊。
隨着他那一槍擊來,忘愁天天地之間,所有的法則都失去了原有的靈性,被他這一槍生生的逼開,落在人眼裡,便是這一槍過處,天地虛空,都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痕跡!
這一槍,便是不朽之威。
足以一槍過處,讓所有法則低頭,避讓!
轟隆!
那一槍與青袍撐起的世界撞擊,劇烈晃動震動了整座天地。
離恨天主那一槍,足以壓制所有的法則,但卻沒想到,那青袍人撐起來的世界,自有道蘊護持,沒有被他這一槍影響,便如同盾牌一般擋住了他,肉眼可見,道道法則被崩毀,向着四方飛濺,但隨着那個世界撐開,卻有着更多的法則滋生,交織在一起,彌補着世界。
那一槍生生向前推進了數百丈,幾乎要將這個世界撕裂。
但終究,槍上的力量用盡,也沒能徹底將這個世界洞穿,反倒是那個世界之中,無窮法則凝聚起來,循環不息,向着那一槍上裹去,力量湮滅,無盡的巨波四下裡衝擊,將忘愁天衝擊的震盪不已,這片天地裡所有的人,都被震盪影響,幾乎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所有忘愁天的人,都被這震盪所影響,幾乎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驚恐的轉頭看來。
而趁着這個機會,忘愁天主也急忙逆轉無淵苦海,抵住了無憂天主一劍。
“是誰?”
離恨天主,也大吃了一驚,他那一槍擊去,加持了太初古樹七成神力,堪稱法力無邊,他着實想象不出,除了同爲不朽境界的另外兩位天主之後,還有誰能攔下這一擊來,在他的想象之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說天外天,即便是偌大寰宇,還有誰能做到這一步?
驚愕之中,他那一槍急急收回,以免被那世界裹去。
無數的目光,集中在了那從忘愁天天地裂隙之間走了進來的人身上。
那人看起來還很年青,身穿青袍,隨意的束住了頭髮,身上也沒有多餘的佩飾,看起來簡簡單單,只是身周道蘊高深莫測,無盡法則若隱若現,緩緩繞着他流轉,而在他身前,則是單手撐起了一片世界,其間法則無數,給人的感覺,居然不比三位天主差多少……
在他身後,則有一艘法舟跟隨,其中趴着一隻老貓,一條瞪眼的蛟龍,和一個嬌美女子。
“是你?”
看到了這個年青人出現,三位天主,皆是大吃了一驚。
這種驚惶,幾乎比看到三方天外天內鬥了起來更低,更爲嚇人。
天元使者,如何會出現在了這裡?
他是怎麼進來的?
他的修爲,又何時高到了可以正面接下離恨天主一擊?
就在數年之前,他們還曾經在天外天與方原交手,那時候便已發現,這天元使者的修爲境界,雖然比他們預估的要高,但比他們差了不少,而到了他們這種程度,一線之差,或許就是幾百年,幾萬年都趕不上來的,但這個天元使者,怎麼可能提升的如此之快?
……
……
“原來……原來如此!”
無憂天主看着方原出現,臉色忽然大變,沉聲厲喝:“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身爲一方天主,他們的反應何其之快。
這兩句看起來矛盾的話裡,卻代表着他已經猜到了某種真相。
說原來如此,是因爲看到了方原在這裡出現,便代表着方原有了自由進出天外天的能力,而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講,他來的如此之快,又是這麼恰逢其實,便不難猜出,這三方天外天的內鬥,很有可能便是他的手筆,而問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則是因爲就算他們猜到了天外天這場內鬥與他有關,但仍然想不明白,這天元來人,究竟是通過什麼方法做到的……
“我們做了什麼不重要……”
方原輕聲回答,轉頭看向了忘愁天主,淡淡道:“我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大膽!”
離恨天主與無憂天主,同時大喝。
而看着這三位天主,以及漫天漫地,那無數高明大修驚慌措愕,滿面疑惑的表情,就在忘愁天北方,忘愁天宮門前,一個小女孩手託下巴,坐在了臺階之上,滿意的看着。
那表情,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完成的一件精美作品。
“此事有詐!”
離恨天主厲聲大喝,向忘愁天主喝道:“天元使者出現在這裡,定非偶然,我天外天接連生出事端,定是他們的陰謀,忘愁道友,我們三人聯手,先將這廝除掉再說!”
說着話時,他已摧動無盡法力,浩蕩無邊,隱而不發,隨時準備向着方原碾壓下來。
面對着那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勢,方原眉眼微冷。
但他卻沒有半點讓開的模樣,而是雙手緩緩擡起,一方世界愈發明顯,猶如大傘也似撐起在了他頭頂之上,周身道蘊涌動不已,做好了與離恨天主正面交手的準備,然後轉頭向着忘愁天主道:“我只是想解決天元大劫而已,忘愁天主該知道如何抉擇吧?”
“還敢妖言惑衆?”
無憂天主森然大喝,同時向着方原趕來,運轉神山,鎮壓方原。
面對着兩位天主夾擊,方原立時處境兇險。
但在這時候,忽然間碧浪滔天,無憂天主掀起碧海,猶如一道水牆,上接蒼穹,下連碧海,橫在了無憂天主與方原之間,而他則一臉狠意,踏浪而起,死死盯住了無憂天主。
“你瘋了不成,居然真要與天元使者聯手?”
離恨天主與無憂天主皆是又驚又怒,齊聲向着忘愁天主大喝。
在此之前,天外天與天元使者聯手之說,幾乎是不可想象,誰都知道天外天這麼多年,是如何保存下來的,與天元之間的因果,簡直數之不清,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有天外天的人與天元使者聯手,反過來對抗天外天的道理,尋常生靈都不能,更何是堂堂天主?
但出人意料的,忘愁天主腳下無窮碧波浮起,卻緩緩與方原並肩站到了一起。
“聯手又如何?”
他滿面憤恨,森然大吼:“剛纔你們兩個怎麼說怎麼做的,難道忘了?”
離恨天主與無憂天主兩個頓時啞然。
之前他們還以爲是天外天內部的事情,引發了這場大亂,如今看到天元使者現身,無論是誰都能猜到這裡面定然有陰謀,有陰謀的話,當然是先將天元使者斬了再說,可偏偏,這時候的忘愁天主,居然不顧一切,真要與天元使者聯手,而給人的感覺卻是必然如此!
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何事情真的會走到這一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