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到時候要親自送叔王上路,先關他幾天。”司馬季一臉的從容,舉止間充滿了勝利者的仁慈,怎麼都是一家人,就算殺也不能太過於草率。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幾天之內整個鄴城就會讓司馬顒從一呼百應,變成衆叛親離,到時候再殺不遲。
因爲內城還處在混亂當中,司馬季沒準備從陳留王的宮殿搬走,同樣留下了王浚和王彌兩人吃飯,對於其他晉軍來說,幽州軍有着最爲充足的後勤保證,雖說這也因爲距離幽州還不算遠的原因,但能保證充足的食物,已經足夠趕來的青州兵馬羨慕。
當然兩人對司馬季荒淫無恥的認識也更上一層樓,一衆侍女環繞在惻,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只張嘴什麼都不幹的燕王,真是一點都沒有行軍打仗的風範。難道幽州衆將校就沒有一點提醒的時候麼?真沒有,都習慣了。
“兩位不要客氣,都是從幽州帶來的食材,這可並不多見。”司馬季微微額首,他並非一定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驕奢淫逸,主要原因還是怕有人下毒謀害他。做虧心事多了就有這種後遺症,離開老巢還是一定要防着點。
說句不好聽的,因爲沒管住下面的一嘟嚕肉,被女刺客給刺殺了,中外歷史也是不罕見的,更不要提是被毒殺。他連侍女都自備,這樣能提高一點安全性。歸根究底,還是自己人睡着放心,出一點額外風險完全可以承受,大不了送回幽州待產。
不管怎麼說,鄴城作爲實際上的河北中心,此處的高門大戶面對燕王一刀是躲不過去了,司馬季防止陰溝翻船,小心一點並沒有錯。在吃飯的時候也話裡話外的提醒,王彌你就大膽放心的去做,出了一切的事情本王兜着。
“其實妾心裡有些擔心,就怕這些夫君在鄴城此舉會對以後不利,到時候攻略其他地方的時候,當地士族抵抗怎麼辦?這一次也算是夫君兵貴神速。”王韶儀艱難的扶着有些醉意的司馬季,輕聲道“這樣其他士族必然支持別的藩王,可能會對夫君雄霸天下造成阻礙。”
怎麼也是出身太原王氏,王韶儀對遍佈在大晉土地上的家族並非不瞭解,也知道這些高門大戶聯合起來,其中蘊藏的能量還是不小的。不是一個太原王氏,不是一個河東衛氏,而是林林總總遍佈各地的士族。
“你在關心爲夫?呵呵!”摟着嬌小身體的司馬季低着頭帶着酒氣道,“一切都建立在軍力之上,這些士族很麻煩,但是並非碰都不能碰。本王這次趁此機會打垮河北士族,還有如此力量的高門就只剩下關中和江東,他們還想反對的時候,機會已經過去了。就連他們潛在的後手,本王都已經提前解決了,拿什麼和本王鬥,晚了……”
他口中的後手自然是武力,亂世軍閥怎麼會害怕士族這個階層?現在他已經生擒司馬顒,整個河北誰還敢炸毛一下?這些士族求誰出面制衡他司馬季?根本就不存在的。
往更大的層面來說,除卻晉朝本身的武力,只剩下一些能打的勢力,不過是五胡諸部。聯絡外族鎮壓本國,這事情中外方都是不少見的。畢竟外族不是本地人,最差的結果不過是誰主誰次的問題,內部的敵人往往要勝者全拿,這讓掌權階層受不了。
所以南明要和清朝聯合起來,鎮壓這些膽敢造反的刁民,竟然不乖乖在饑荒當中餓死,盡給我大明添麻煩,清軍之所以會南下,都是你們這些不甘心乖乖餓死的刁民反抗。才導致我大明打不過清軍。清軍是民族問題,闖賊是階級問題。
雖說這些國之棟樑忠君愛國華夷之辨喊得震天響,但面對泥腿子造反,還是分得清輕重的,胡人做皇帝可能情感上過不去,但也比刁民強。
後世歐洲夠民族國家了,恨不得都保持自己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可真到了國內出現資產階級革命的時候,封建主恨不得跪在沙皇面前叫爸爸,帝俄歐洲壓路機的名號,很大程度上是各國簞食壺漿的封建主吹出來的,三句話不離帝俄,震懾國內的泥腿子表示老子背後有人。
而現在晉朝這些士族,想要拉外援?不好意思,五胡最強的鮮卑諸部,裡面的首領不是燕王的岳父就是燕王的大舅子,次強匈奴已經被一戰打成了殘廢。奔着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他甚至專門去深山老林把女真的老祖宗找出來。
現在士族想要找外援和他對抗,國內最能打的中央禁軍統帥長沙王和他是聯盟,何況中央禁軍已經被歷次政變弄的半殘,地方邊軍最能打的還是幽州軍,而塞外隨便一個素有勇名的步卒,都在燕王麾下。想要聯絡胡人抵抗司馬季?在士族沒想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和胡人稱兄道弟了。
“兵強馬壯的鮮卑,兇狠堅毅的女真都在本王麾下,這些士族還想要對抗,那就是不知死活了!”睡衣上涌的司馬季想起來一句臺詞,大英帝國的煙,島國的白麪,兩大強國伺候本王一個人,這福分還小麼?
日上三竿,勝利者還在深宮憨憨大睡,銅雀臺附近已經聲勢震天,一羣晉衛身着黑色斗篷站在告密箱旁邊,有一名部曲將大聲喊道,“鄴城乃是叛賊司馬顒巢穴,所有官員每一個都不乾淨,燕王匡扶社稷,爲民請命,多年以來鄴城官吏橫行鄉里,欺壓百姓,現在正是你們討回一個公道的時候,人人皆可告發,自然有人爲你們寫下狀紙,機會難得,爾等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燕王位我等百姓做主,小人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馬上人頭涌動的百姓當中,就有借坡下驢者,晉衛雙簧在薊城早就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現在只不過換了一個城市,使用起來仍然熟練。
“小人狀告河間王的門尉,因爲小人父親一句話,被鞭打身亡……”有了第一個人出面告狀,整個銅雀臺人聲鼎沸,開啓了對鄴城官吏的血淚控訴。
“去抓河間王的門尉!”站在銅雀臺前的部曲將冷聲下令,更是讓這種揭發告密到了頂點,附近街道還有百姓問詢,源源不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