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撞開的動靜非常之大,好似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客廳裡突然被炸彈引爆一般。
嘭!
幾乎是房門被撞開的同時,客廳裡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門口的週末。
此時,在客廳的角落裡,三個別墅裡的女傭全都縮頭縮腦地蹲着,一個個渾身懾懾發抖。
而在沙發上,坐着三個女人,林芷韻和白雪坐在背向大門的沙發,而坐在正對大門方向沙發上的,赫然就是身着黑色襯衣、白色七分褲的青木千鶴。
青木千鶴的身後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身着黑色皮質勁裝,與月子的衣着打扮有着驚人的形似,此時,她的手中正舉着一把黑色的手槍,槍眼直指週末這邊。
至於那個男的,身着灰色西服,而且還是冬天穿的那種長風衣,天知道這大熱的天他穿成這樣會不會捂出痱子。
男人站在青木千鶴的身後,給人一種無聲無息的感覺,就好像幽靈或者死人一般。
雖說男人頭頂的黑色遮陽帽把他的大半邊臉都遮擋住了,但是週末對他有印象,他就是之前週末在寶寶大酒店門口坐上青木千鶴的車子時用左輪槍抵着週末後腦勺的人。
對於週末的出現,灰衣男人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始終埋着頭,對周遭的以前漠不關心的態度。
目光在灰衣男人抱在胸前的兩隻什麼也沒拿的手裡掃了一眼,週末的視線落在青木千鶴那精美絕倫的臉上。
週末和青木千鶴打過好幾次交道,但每當週末和青木千鶴再遇到的時候,心裡總會有一種錯覺,青木千鶴似乎越長越漂亮了,尤其是那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蛋,總能給週末一種驚豔的視覺衝擊,再有就是青木千鶴的那雙動人的眼眸,似乎時刻都在散發着一種撩人的光波,狐狸精一般的感覺。
看清客廳裡坐着的是青木千鶴,週末不由咧開嘴笑,如同就到了久別的好友:“千鶴小姐,原來是你啊!”
說這話的同時,週末將雙臂鬆開,懷裡的月子便倉惶後退,她現在是強撐着一口氣的,要不然早就萎靡倒地了。
此時此刻,月子看週末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不管她承不承認,在她的認知世界裡,週末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也正是這樣,月子忍不住後退,不停地後退,只片刻的功夫,她抵到了身後的櫥櫃,把櫥櫃弄得一通搖晃。
青木千鶴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柳眉微微一蹙,那個站在她身後用槍對準週末腦門的勁裝女人春子注意到青木千鶴眉宇間的不悅,想都沒想,擡腳就走向月子。
春子身上那種暴戾的氣質比月子更盛,身體也比月子要更加壯實,甚至比一般男人的身體都要壯,胸脯隆起的部分,不是軟玉,而是一塊塊的胸肌。
走到月子的面前,春子毫不猶豫,擡手就是一記耳光甩在月子的臉上。
啪!
聲音清脆,聽得在座的林芷韻和白雪衆女一陣心驚肉跳。
“啊……”月子被打,急忙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同時尖叫一聲。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再沒了那種嗜血的狠辣感覺,取而代之的是委屈、是羞辱、是不甘,但是,月子非常清楚自己打不過春子,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牙捱打。
“沒用的東西!”春子又是一耳光甩在月子的另一邊臉上,同時,她用日語狠狠罵了一句。
見春子打月子的耳光太過粗魯,週末有些動容,眉頭微微皺着,不過,長得很像男人的春子明顯不懼怕週末,甚至於在週末掃了她一眼的時候,她還惡狠狠地瞪視週末。
“風流的情種。”青木千鶴將週末眉頭微皺的一幕看在眼裡,忍不住開口說話,說話的語氣是半開玩笑的那種,“你這是心疼了嗎?”
“廢話,我是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被一個男人婆打當然會心疼。”週末用極不友善地語氣說道,“當然,如果是你身後那位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打你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心疼的!”
一句話,把青木千鶴那邊的三個人都給罵了。
灰衣男人對週末的話無動於衷,依然埋着頭,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像是一個死人。
至於春子,長得本來就着急,再加上練出了一身爆炸性的肌肉,怎麼看怎麼像男人,女人都愛美,越醜的女人越愛,因此,週末說她是男人婆,她瞪向週末的眼睛越發憤怒,如果眼神也能殺人的話,相信週末已經被春子殺死無數次了。
而對青木千鶴而言,不管週末是罵她損她還是誇她,她都會免疫的,這或許是她當初跟過女妖精李關緋所以潛移默化養成的出衆氣質,亦或許是她根本就把週末這位殺父仇人說的話當成了放屁。
總之,不管是因爲什麼,青木千鶴都沒有因爲週末罵自己而有一絲惱怒的跡象,甚至於,她聽了週末的話後,還笑得花枝亂顫的,那雙被明顯小了一個號的黑襯衣包裹着的飽滿一起一伏的,驚心動魄。
“週末,我真的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囂張下去!”
“別這麼恭維我,我不吃你那套的。你肯定巴不得早一天看到我什麼時候不能再這麼囂張呢!”週末似笑非笑地說,“不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你永遠也看不到那一天。”
“但願如此吧!”青木千鶴淡淡一笑,轉而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林芷韻,說,“林大明星,我真是沒想到你的貼身保鏢竟然會是週末,難怪你有勇氣拒絕我,有趣,真是有趣。”
畢竟林芷韻不是週末那個圈子的人,也不是青木千鶴那個圈子的人,因此,到目前爲止,林芷韻對週末的瞭解,僅僅只是知道週末是蘇小月的朋友,僅僅只是知道週末是寶寶大酒店的老闆,除此之外,她對週末的瞭解,可謂空白到如同一張還未着墨的白紙一般。
林芷韻畢竟是閃耀在萬衆矚目的舞臺上最璀璨的明星,雖然在此之前她從沒有過被綁架、恐嚇、暴力之類的經歷,雖然說她現在心裡非常緊張,但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卻是非人的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冷漠的那種。
她沒有理會青木千鶴說的話,就這麼端坐在沙發上,不去看青木千鶴,也不去看身旁緊緊抓着她小手的白雪,甚至都沒回頭看一眼突然出場的週末。
此時此刻,林芷韻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都不要低頭,不要服軟,不要屈服。
而反觀白雪,這個即將奔三、在娛樂圈享有“王牌經紀人”之名的剩女,此時她的臉上掛着的,是牽強的笑,是奉承的笑,是很假很假的笑。
對於白雪而言,她爲了一單生意,可以到夜總會陪老闆喝酒,也可以陪男人聊天打屁,賠笑臉,但是,她絕對是一個賣笑不賣身的精明女人,如果有男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哪怕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大腿,她鐵定會立馬翻臉,不顧一切將杯中紅酒倒在對方的臉上。
很顯然,就現在的局勢來看,白雪把青木千鶴當成了一個和她坐在酒吧裡談業務的老闆、男人,在青木千鶴沒有對她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來之前,白雪賣出去的笑,肯定是如假包換的那種。
將兩女迥異的神色看在眼裡,青木千鶴微微有些動怒,不過她並沒有立刻表現出來,而是掃了眼依然站在門口的週末,頓了頓,她慢條斯理地起身,然後徑自走向對面沙發上坐着的林芷韻和白雪,也不管兩女願意不願意,她就這麼優雅地坐在了林芷韻的身旁。
再度在林芷韻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頰上掃了一眼,青木千鶴笑着將手伸向林芷韻的下巴:“可惜啊,週末未必能夠保護得了你呢!”
見青木千鶴那雙很適合彈鋼琴的修長小手朝自己的下巴伸來,林芷韻下意識地朝身旁的白雪靠去,很顯然是在躲避青木千鶴的手。
青木千鶴就好像是一個調戲美女的男人一樣,見林芷韻躲自己,她不由咯咯嬌笑:“林大明星,你長得真是太漂亮的女人,作爲女人,我非常嫉妒,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能像男人一樣愛你……”
青木千鶴並沒有因爲林芷韻的躲避而停手,那隻伸向林芷韻下巴的手一刻也沒有停頓過,說話的功夫,她已經將林芷韻的下巴托起來,那舉止,要多傲嬌有多傲嬌。
就在這時,週末說話了,很簡單的幾個字:“把你那騷氣側漏的手拿開!”
饒是青木千鶴再有涵養,聽到週末這話時臉上依然不免閃過一絲厲寒。
背對着週末的她自然不會因爲週末的一句話就將自己的手從林芷韻的下巴拿開,非但如此,她還用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林芷韻精緻的下巴,同時,她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說:“你以爲我手上的騷氣骯髒,但我認爲,你褲襠裡的殺氣更讓人厭惡!”
“我褲襠裡的殺氣再讓你厭惡我也不會對渾身騷氣的你動念!”
“週末!”青木千鶴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看向週末的時候,那原本非常勾人的眼眸中盡是殺意。
“別這麼看老子!”週末扔給青木千鶴一個很不屑的眼神,“你再怎麼幽怨再怎麼飢渴我都不可能餵你的。”
青木千鶴是很有涵養,在面對任何敵人任何挑戰的時候,她的臉上,總會掛着難掩的自信和傲嬌,但是,在和週末針鋒相對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很沒有涵養,尤其是看到週末那張臉的時候,她就更加忍不住想要暴走的衝動。
“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青木千鶴咬牙切齒地說。
從青木千鶴的眼中,週末看到的,是憤怒,無止境的憤怒。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既然自己是她的殺父仇人,那就再沒有迴避的可能,既然這樣,週末只能接招,和青木千鶴說話時那森寒的語氣不同,週末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開玩笑的感覺:“彼此彼此!”
當即,青木千鶴下了命令:“把這個混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