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打擾週末數錢,祁寶寶把錢遞給週末後,再次轉身去收拾飯桌,她有意無意地掃了眼正蹲在地上數錢的週末,忍不住說:“週末,不是我說你,你的生活方式,得改!你也知道,在你沒來我這之前我僱有兩個幫手的,你來了,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兒,索性,我將他們都辭了,工資你一個人領三份。錢固然重要,可沒你這麼拼命的吧?我不是說你這麼拼命不對,但身體總歸是自個兒的,你那排骨身體要是累死了累壞了,你姐怎麼辦,誰來繼續掙錢供她上大學?”
週末蹲地上將祁寶寶遞來的錢數了又數,彷彿沒聽到祁寶寶說話一般,將一疊紅太陽分成兩份,把其中一份小心翼翼地揣入懷裡,然後將另一份遞給祁寶寶,說:“我還是決定留下,所以,工資還是滿一個月了再發吧,那一千塊我收下了!”
下意識地瞥了眼周末,一臉的純粹,眼睛乾淨不染半點俗世的塵埃,咧開嘴笑的時候,一排白牙格外顯眼。
祁寶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忍不住問了句:“你不怕虎頭幫的人報復?”
“怕!”週末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是我一個高中都沒讀完的學渣,能找什麼工作?祁姐對我是真好,我知道,所以,你纔會讓我領三個人的工錢。一個月六千塊的工資,出了這裡,我還能找得到這樣的老闆?”
“你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財奴!”祁寶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好氣地白了週末一眼,一把將週末遞來的錢收下,然後又說,“你不怕我怕,你看看今天,吃飯的全溜了,一毛錢都沒掙到,要是哪天虎頭幫的來報復你,砸了桌子椅子什麼的,我可以讓你幹活賠,可如果那些王八蛋把我也欺負了呢,你賠得起?”
“老闆,你真要趕我走?”週末也知道祁寶寶說的是事實,光頭男那些人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要是祁寶寶真因此有個好歹,週末拿什麼賠人家,就是他願意以身相許也晚了不是?人趨吉避凶,這無可厚非,但一想到自己出了這裡就很難再找到五六千一個月的工作,週末還是不甘地問了句。
祁寶寶叉着腰,不懷好意地看向他,說:“不是我要趕你走,而是你得先賠我今天的損失!”
“怎麼賠?”週末下意識地雙手護胸,做出一副誓死不從的動作,實際上是死死地拽住自己放錢的地方,“我賣力不賣身的!”
“誰稀罕你那身排骨?”祁寶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攤開白生生的手掌,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乖點,那一千塊錢你還給我,就算是你賠我今天的損失,要不然,你休想在我這繼續幹下去!”
……
經過光頭男這麼一鬧,整個中午,小飯館再沒有半個人影進來,連帶着下午的生意也非常慘淡。
不知不覺,天就快黑了,旅館的生意即將來臨。
寶寶旅行社地理條件優越,就在火車站斜對面,一到晚上,那些在康城火車站下車的旅客就在這裡歇腳。
當然,寶寶旅行社並不是獨門生意,康城火車站這一片光是旅社就有二十多家,幾家旅社爲了一單生意,常常暗地裡爭得面紅耳赤的。
因此,爲了能爭取到更多的旅客入住自家旅社,每個旅社都會在夜間派員工去火車站門口拉客。
週末和祁寶寶分工明確,女主內男主外,祁寶寶負責在旅社接待登記入住的旅客,週末則負責在火車站門口拉客。
週末吃過晚飯到火車站的時候,正好趕上一波乘客下車。
其他旅社出來拉客的多半都是女人,而且容貌姿色都挺出衆的那種,她們善於和旅客搭訕,尤其男乘客。牲口們大晚上見美女找自己搭訕,能不去人家旅社住宿嗎?豔遇,不管能不能真的實現,但哪個男人不憧憬?
因此,在男乘客這方面,週末是不會和其他旅社爭的,因爲壓根就沒那硬件設施,偶爾有幾個男旅客勉強被週末拉到寶寶旅行社,也多是那種說話陰陽怪氣、看週末如看粉嫩野菊花的僞男。
但是,在拉女乘客方面,週末就是骨灰級的專家了!
他長了一張帥得男人見了都嫉妒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特純粹,很容易讓人誤爲是憨厚老實,再加上那頭流川楓式的飄逸頭髮,對女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一波火車到站浪潮過去,週末將六個圍着他嘰嘰喳喳的女人拉回了寶寶旅行社,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買賣,喜得祁寶寶眉飛色舞的,大有抱着週末主動獻上香吻的衝動,甚至許諾改天給週末加工資。不過,等六個女人交了錢上樓後,祁寶寶就換了副嘴臉,叉着腰朝準備溜回地下室的週末大吼:“你大爺的,還不去拉客,工資還要不要了?”唬得週末拔腿就往對面的火車站跑。
夜已經很深,本來沸沸騰騰的火車站漸漸冷淡起來,偶爾有幾個乘客下車,也都是康城本地人,招個出租車就能回家那種。
等了好久,週末知道沒生意了,於是就準備回去休息。一轉身,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一陣香風混合着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女人毫無徵兆地倒在了週末的懷裡,兩條如白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自然而然地勾住了週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