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揚手的動作很快,幾乎是祁寶寶把他的手機扔地上的時候就要擡手打祁寶寶了。
不過,週末的速度更快,就在孫毅的手差不多都要打在祁寶寶的臉上時,週末一把抓住孫毅那隻揚起的手。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一隻青筋暴露、到處是淤青的大手抓住,一向眼高於頂的孫毅自然不服氣,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揚起的手臂猛然一抽,試圖掙開週末的手。但是,讓他震撼的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不能掙開,彷彿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滿是淤青的手是鋼筋打製的。
開玩笑,鐵砂煉出來的手,能是他這個整天知道玩女人的繡花枕頭能撼動得了的?
孫毅的面部表情劇烈變化着,從最初的憤怒變成驚訝,再由驚訝變成無奈,最後,他嘴角動了動,衝着週末沉聲吼道:“放開我!”
“嘿嘿!”看着孫毅那精彩的表情,週末嘴角微微上揚,吐出了兩個字玩笑般的字眼,“不放!。”
“你……”孫毅面部肌肉劇烈抖動着,他用看螻蟻一般的高傲眼神瞪着週末,說,“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老子管你是誰!”週末不等孫毅說完裝叉的狂話,抓着孫毅手腕的手突然用力,本來就暴跳的青筋,因爲他五指的用力,根根凸起,如纏繞在他手背上的蟒蛇一般,猙獰的同時,也帶來了狂暴的破壞力。
“咔嚓!”
“啊!”
一聲手腕被擰斷的脆響,一聲孫毅的慘叫,很突兀地出現。
“我只知道你和那個女人有染,所以,沒忍住幹你了!”
在孫毅捂着自己的手腕頹然蹲地上的時候,週末說了這麼一句話。
下一秒,躲在孫毅身後的火流星驚聲尖叫:“瘋子……瘋子……你是瘋子……”火流星尖叫的同時,重重跺了跺高跟鞋,轉身就跑,她下身穿的是一條齊臀的包裙,因爲跑的動作太過狼狽,裙底的風光乍現,那條紅色的網狀的梯形褲貼在她的臀上,如嬰兒用的紙尿布。
“真男人!”與火流星的表現截然相反,週末光憑手上的力氣就將孫毅的手腕擰斷,女悍匪祁寶寶那雙桃花眼中毫不遮掩地泛起一道又一道金光,她雙手捧在胸前,蹦蹦跳跳的,要多激動有多激動,就差沒將她那火爆的身子直接貼週末的胸膛上蹭了。
“還生我氣不了?”週末微微一笑,轉而看向祁寶寶。
女悍匪祁寶寶用力搖頭。
“回家?”週末伸出自己的胳膊。
女悍匪祁寶寶活蹦亂跳地迎上去,很溫柔地挽起他的胳膊。
這一男一女,打了人以後,就這麼走了。駭得那些圍觀的紛紛讓道,唯恐這對暴力的兩口子傷及無辜。
“站住!”吃了癟的孫毅顯然沒有放過週末的打算,他也真能扛,手腕都被週末弄斷了還能站起來,因爲疼痛和憤怒,他蒼白的面部扭曲得都變形了。
胳膊被祁寶寶挽着,手臂時不時會被祁寶寶胸前的高聳蹭上那麼一兩下,週末正享受呢,哪能聽孫毅的?他當作沒聽到孫毅說的話,一邊和喋喋不休的祁寶寶晚飯吃什麼菜,一邊邁着外八字的螃蟹步伐走開。
“我他媽叫你站住!”孫毅急眼了,另一隻完好的手一下子伸進名牌西服裡,下一秒,一把森喊的手槍對準了週末的後腦勺。
“啊!”
看到孫毅掏出手槍,人羣一下子就暴動了,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在一瞬間就抱頭鼠竄,尖叫聲此起彼伏。原本人影幢幢的街角,片刻的功夫就變成了萬人空巷。
週末依然沒有回頭,他甚至還準備擡腳繼續走來着,可是被滿臉煞白的祁寶寶給拉住了。
女悍匪祁寶寶回頭瞟一眼孫毅手中舉着的手槍,本來白皙紅潤的臉一下子就變成了土灰色,她拽着週末的胳膊,輕輕搖晃着,表情要多緊張有多緊張,裙下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因爲她的緊張,輕微地顫抖着。
“槍!他有槍的!怎麼辦?”女悍匪祁寶寶她平時可以對包括週末在內的所有人耍橫玩刁蠻,甚至如果可以,哪怕騎到週末的脖子上撒尿她都敢,可是,終究是女人,而且,孫毅手中舉着的,是槍,只需要扣動一下扳機就能要人命的槍,她怎麼能不害怕?
“不怕!”週末停下腳步,他輕輕地拍了下祁寶寶的手背,“有我呢!”
“我……我……我是怕他打死你……”祁寶寶脫口而出。
“那你不怕他打死你?”都被槍眼指着了,週末還是沒能忍住和祁寶寶開玩笑,主要是祁寶寶那擔驚受怕的表情太可愛了,遠比她裝清純賣萌的時候要吸引人。
“我……”注意到週末那玩味的表情,女悍匪祁寶寶突然挺胸提臀,她哽了哽脖子,說,“老子不怕死!”
“站在我後面。”看着祁寶寶那故作鎮靜的模樣,週末覺得有一陣溫熱流淌進他的心房裡,他輕聲對祁寶寶說了這句話後便仰着嘴角轉身。
祁寶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爲她分明看到週末轉身去面對孫毅的時候,是笑着的,很陽光的笑,半點也不做作。
在此之前,祁寶寶唯一看見過週末這樣笑過是偷看到的,當時週末就躲在寶寶旅行社的廚房裡給他姐姐打電話。
“好帥哦!”都被人孫毅拿槍威脅了,祁寶寶竟然還犯花癡,心花怒放的神態,暗自在心底讚了一句。
平時習慣於週末做什麼都喜歡持反對意見的祁寶寶,今天很乖,乖到週末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的那種,所以,週末小聲對她說,讓她站週末後面的時候,她就乖乖地那麼做了。
週末轉身看向十步開外的孫毅,轟隆微動,吐出了一個罵人的詞兒:“傻比!”
“你罵我?”孫毅氣得差點跳起來,媽的,你現在都被我用槍指着腦袋了,竟然還罵我?
“難道這裡還有另一個傻比嗎?”週末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這是華夏,是康城,不是玩遊戲呢。朗朗乾坤,你竟然當街持槍,不是傻比是什麼?”
“……”孫毅也不想當街拔槍來着,他哪能不知道當街持槍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問題是你週末欺人太甚了,人都叫你站住了,你偏偏不聽話。
“跪下!”孫毅大吼。
他沒有多和週末討論“當街持槍”這個話題,因爲他非常清楚自己拔槍把街上的人嚇跑會是怎樣的後果,不出意外,幾分鐘以後警察就會出現,他必須趕在警察出現之前教訓週末一頓。
至於以後警察會不會追究他當街持槍的罪名,說實話,他真不怕,要不,他怎麼有膽量在衆目睽睽的街上拔槍?
週末眼中閃過一抹森寒:“爲什麼你們都習慣於用命令的語氣讓我下跪?”
“跪下!”孫毅趕時間,所以,情緒特激動,他朝週末的方向踏前兩步,吼道,“我不想和你廢話,趕緊給老子跪下,要不然,我不介意打爆你的頭。”
“你不怕被警察追究責任嗎?”週末微弓着身子,眯着眼睛,饒有興趣地盯着孫毅那張因爲激動而猙獰的臉,“打死人是要償命的,而且你還用槍。”
“跪下!”孫毅再度提高了咆哮的分貝,“別給我說什麼你的命沒我的值錢這些屁話!惹了我的人,哪怕是個傻子是個乞丐,我都會以牙還牙的,因爲我是瘋子,一個隨時準備豁出命去拼的瘋子。別不信我說的話,因爲那是在拿你的名開玩笑。”
“好吧,你贏了!”週末無語了,這還真他媽遇到個瘋子了。
他一個沒穿鞋窮鬼的鐵定不怕穿鞋的,可他要命啊!
如果死了,還怎麼推倒祁寶寶?
如果死了,誰來供自己的姐姐上大學?
如果死了,剛剛纔推倒的閆青菜誰來照顧?
如果死了,周父周母怎麼辦?
如果要細數,週末有一百萬一千萬個不能死的理由。
如果他下跪就能挽回這一切,他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
男人憑什麼就不能下跪?誰他媽說的男人膝下有黃金?如果死了,有再多的黃金又有什麼用?
站在週末身後的女悍匪祁寶寶感覺到週末微微顫抖的身體,忍不住輕輕拉住他的衣角。
這一刻,女悍匪祁寶寶想到了當初馬眼叫週末下跪的那一幕。
當時週末很爽快地就答應下跪,氣得祁寶寶都砸手機了,罵他是軟骨頭,是怕死鬼,當然,那是她還不知道週末說要下跪只是爲了吸引馬眼靠近他。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孫毅說得很明白了,週末如果不下跪,他就會開槍。
“瘋子!瘋子!瘋子!”女悍匪祁寶寶偷偷拽住週末衣角的同時,原本很安靜的她突然開始衝孫毅破口大罵,那雙時時刻刻都泛着春情的桃花眼,因爲她的憤怒,變得如死魚眼一般。
“跪下!”任由祁寶寶罵得天昏地暗,孫毅眼皮都沒擡起來看下她,他瞪着週末,大吼,“我數三聲,你不跪我就開槍,一……”
“二!”孫毅壓根就沒打算讓週末思考,所以,他數數很快,一個呼吸的功夫就把二也數出來了。
“我跪,我替他跪。”祁寶寶急眼了,吼出這句話的同時,蹲身就要下跪,“求你不要再爲難他了,他還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大男孩而已……”
“寶寶,不許跪!”不等祁寶寶跪下,週末突然大吼,“你如果要進我們周家的門,就不許跪!我們周家的人,骨頭硬,不會跪的,無論男女。”
週末的話就是命令,讓祁寶寶不敢違抗的死命令,一時間,祁寶寶準備下跪的身子僵住了,她含着淚,但卻沒哭,應該是不想當着孫毅的面哭,是強壓着的:“他真的是瘋子,如果不下跪,他會殺死你的,真的!”
祁寶寶說的沒錯,如同孫毅自己承認的那樣,他就是個瘋子,他喜歡虐待別人,也喜歡自殘,每一個與他睡過的女人,都會被他玩過後用各種殘忍的手段玩弄。
瘋子往往是沒有理智的,尤其是發起瘋來的時候,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哪怕是殺自己的父母妻兒。
顯然,孫毅現在就發瘋了。
“三!”孫毅吼出這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扣着扳機的食指一下子充血了,以至於他面部表情一下子變得瘋狂起來,“跪下,否則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