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吞吞口水,緊張地等着丁晨的回答。
丁晨眼神很有深意地看着他,語氣緩慢地說:“喜歡成熟的,性格獨立的,包容的,年紀可以比我大,會做飯最好。”
程文心中暗喜,要是說了性別,那他可是樣樣都符合了。難道這小子就是在說他?
他深吸一口氣,考慮了一下措辭,糾結着問出口:“對外表有沒有什麼要求?要長得帥的,還是要美的?”
丁晨心中厄爾,這問題,可真夠拐彎抹角的。
他沉默了一下:“我對外貌沒什麼要求,只要順眼就好。”
程文:“……”你他媽在逗我?什麼叫順眼?
丁晨低下頭,開始洗牌。這次,他嘴角勾起輕笑:“第二輪了,程老闆。”
程文訕訕,打住心裡追問的想法,開始抓牌。
這一次,又是他贏。
程文大喜,他瞅了瞅丁晨懊惱的神色,沉靜了一下,換了個問題:“介意說說你的家庭嗎?”
這個問題好像隱私了點,這小子也許不會回答吧。
丁晨沉默了一下,好一會纔開始說:“我小時候是住在海州的,一直住到七八歲的樣子,後來跟着家裡人搬去了蘇州,之後就一直在那裡長大。”
“我父親,是做金融的,母親以前在福利院工作,搬家之後她沒有上班。”
挺普通的家庭啊,程文點頭。
丁晨垂下眼睫:“我母親是獨生子女,從小就備受寵愛。我外婆去世的早,是我外公一手帶大她,她和我外公的感情,特別好。可惜我外公有一次喝醉酒,出了意外事故去世了,我母親一直很難過,那個時候又和我父親感情出了問題……”
丁晨擡起臉笑了笑:“她得了抑鬱症,抑鬱了好幾年,前年她因病去世了。”
程文嘴巴張着,愣住了,沒想到這小子也經歷過這些,他撓撓頭,早知道就不問這個問題了。
丁晨倒是笑的不在意:“沒關係,我母親在世的時候也天天不開心,她一直受病痛折磨,早點去了,也許是好事。”
程文心裡一緊:“別這麼說。”他想了想,站了起來,走到丁晨身邊,俯身抱住了他:“沒事啊,哥年紀比你大,以後哥來疼你好了。”
他這話說的心虛,但是也帶着真心,也不怕丁晨會想歪,他可以辯解自己當他是弟弟嘛!
程文的懷抱很溫暖,溫熱的體溫帶着雄性的氣息撲鼻而來,把丁晨緊緊包圍着。
丁晨的心跳急促了,他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臂圈住了他。
氣氛很沉靜,這個帶着安慰性質的懷抱,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程文低頭看着丁晨的發旋,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所謂投鼠忌器,心裡越是在乎,就越是小心翼翼,怕是捅破那層窗戶紙,連朋友都沒得做。
丁晨鬆開手,笑着說:“好,咱們再來下一輪。”
程文心裡一陣失落,鬆手放開他,走回座位上,開始第三輪。
這一次,程文又抓了滿手的好牌。他心裡得意,嘿,這小子好嫩,跟他這個鬥地主老手玩這個。
丁晨的眼神藏在略長的流海後,不着痕跡看着他,然後帶上了笑意。
想要魚吞餌,就要把鉤子放的長一點,現在,他可以收線了。
程文懊惱抓頭,怎麼會?明明一手好牌,他怎麼輸了?這小子好詐,竟然把四個A的炸彈一張一張拆開,又加上一個2和一個鬼和他鬥單牌!害的他把手裡的對子拆的七零八落,最後剩了一對三爛在手裡。
丁晨露出僥倖的表情:“這次是我贏了,現在我來發問啦。”
程文清清嗓子:“願賭服輸,你問吧。”
“程老闆談過幾次戀愛?”丁晨側着臉考慮一下,丟出這個問題。
還以爲這小子會問他現在心裡喜歡誰呢,他都做好表白的準備了,沒想到他竟然問這個問題。
那是照實說呢?還是……
程文也糾結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坦白:“談過好幾次,總之不超過十次吧……”
丁晨:“……”
這男人經驗這麼豐富啊!他眯起眼睛追問:“談談你的初戀吧。”
程文尷尬了:“你中午不都見過了,就是封玥嘛!我高中和她交往過幾天,就幾天啊,後來她就把我給甩了。”
丁晨:“……”
“別笑話哥啊!那女人眼光高的很,像哥這麼俗的大老粗,她看不上也正常。不過要是你小子早出生幾年,說不定能對了她的胃口。”程文瞪他一眼,這小子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男人嘛,被甩不是正常的嗎!
丁晨笑了笑,又和他來了一輪,這次又是程文贏。
“到哥了啊!咳,你談過幾次戀愛?說給哥聽聽。”程文像是逮到了丁晨的小尾巴一樣,笑的那個得瑟。
丁晨一哂:“我沒談過戀愛,從來沒談過……”
他看着程文不相信的表情,無奈地說:“我以前是學校和家兩點一線,在學校就是上課,回家還要照顧媽媽,沒有時間談。”
“那大學呢?你現在都大三了,前兩年總有時間的吧?”程文不死心的追問。
丁晨靦腆笑了一下:“真的沒有,以前都忙着讀書,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他盯着程文的臉,“其實,主要還是因爲,還沒遇到心動的。”
程文咋咋舌頭:“嘿,夠純情的。再來,再來!”
丁晨垂下眼睫輕笑,洗牌的時間比之前要來的長,這一次,程文拿到牌,臉色就開始抽了。
這是什麼鬼牌?這是爛出新水平了嗎?
丁晨掀起嘴角,這次,該到他了。
兩分鐘之後,程文終於死心認輸:“到你了,你問吧。”
丁晨眼神閃爍:“既然程老闆問我喜歡什麼樣的人,那我也問個一樣的問題吧。程老闆對未來的伴侶,有什麼要求?”
程文嘿了一聲:“你小子說話就像是念臺詞一樣的,還伴侶!”他小心瞄了丁晨一眼:“哥喜歡乖寶寶類型的,要單純的,心思乾淨的。”
噗,丁晨覺得心口被戳了一刀,血淋淋地疼。
果然,他就知道問題出在這個地方。
“哥最討厭那種表裡不一的,明明外表看着像個好人,其實內心裡什麼花花腸子都有,整天費着心思算計人的,這種人,哥要是見着了,那是能躲多遠就多遠,瞅都不會多瞅一眼的。”程文補了一刀。
丁晨死死瞪着程文,心口像是被絞起來一樣,半天,他咬牙切齒,生硬擠出笑容:“好,很好!我也討厭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