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看看用小篆書寫的卷軸,項濤傲然道:“如果我說不呢。”
慢慢站起身,望月千代平視着項濤,斬釘截鐵的道:“如果本代門主不肯遵守律令,我代表日月星三位宗主,決定革除你的門主之位。”
說話,望月千代慢慢向後倒退而去,看着項濤兩人,眼中閃出凌厲之色,“亞歷山大·菲利普先生,你還有最後一次選擇機會。”
隨着日宗女宗主的最後通牒,周圍的日宗弟子們齊齊亮出各式法器,充盈的靈力灌注在法器中,閃現出各種不同的光芒。雖然他們每個人的靈力都不是很高,奈何人數衆多,數百道靈力聚集起來也是極爲可觀,甚至連巷子內的空氣都因爲靈力的壓縮而變得凝滯起來。
感受着大幅增強的氣壓,溫明慧小心翼翼轉到項濤背後,她每邁出一步,都覺的比以往困難十倍,在兩旁靈力的壓制下,空氣如流沙一樣,死死纏住內裡的兩人。
爲了爭奪三神器,日宗調集了所有高手。任誰都可以看出,大戰,一觸即發。這次火拼的失敗一方,將會萬劫不復。
無論對手如何,項濤豈肯受人威脅,環視一圈周圍的日宗子弟,冷哼一聲:“我拒絕。”
幾乎就是在項濤拒絕的同時,破空之聲傳來,緊接着就是陣陣的慘叫,那些正要撲上來羣毆的日宗弟子,卻是成片的倒在地上。
雖然日宗弟子也是練氣士的一類,無奈對手使用的極爲歹毒的暗器,藍汪汪的牛毛針好像下雨一樣,撒過之處,別說是活人,就連地面都開始泛起黑色毒液。
劫難來的太突然,僅僅是這些牛毛針就放倒了數十名日宗弟子,餘下的人還在不知所措之間,又是一陣破空聲傳來,百多柄苦無又放倒了十幾名弟子。
直到這時,日宗一衆弟子才如夢方醒,敵人竟是從空中而來!面對隱去身形的莫名敵人,望月千代臉色鐵青,長袖擺起,周身的和服也隨之飄動起來,陣陣靈力催動,本是粉色的和服,突然散發出白色光芒,而且光芒越來越亮,好像是白晝之中憑空又出現了一顆太陽!
項濤和溫明慧還不覺得如何,在一邊的季真已經抵受不住那白色光芒,飛也似的躲到了項濤身後,哀聲道:“BOSS,那是什麼術法,竟然可以放出金精光芒,天生是我們這些陰體的剋星啊。”
不等項濤說話,只聽遠處高樓上傳來聲聲淒厲的哀嚎,舉目望去,白光照耀之處,好似掀開了一層苫布,本來空無一人的樓面上,突然現出數百個身穿黑衣的忍者。這些忍者受到白光照射,身體竟自己燃燒起來,轉眼之間就變成一團黑色火焰,帶着嚎叫的忍者,從數十層高的大樓上跌落地面。
看到宗主發威,日宗弟子們齊聲叫好,有知趣的,急忙帶着親信衝殺過去,乘着望月千代佔據優勢的時刻,狠狠痛打那些落水狗。
溫明慧看到曾經圍攻自己的忍者被人痛毆,興奮的就要點燃手上靈符,不防被一邊的項濤止住,愕然的看了過去。
取出兩枚藏星墜分別帶上,項濤拉着溫明慧腳下輕點,運起點秋萍身法,乘着日宗弟子們都被大敵吸引過去的時機,縱身躍起,同時從女孩身上摸出一張靈符隨手點燃。
那靈符沒有任何殺傷力,點燃後僅僅化成一股青煙,隨即,青煙在凝聚在兩人身形旁邊,化成淡淡薄霧,耀眼的強光也不能穿透的霧氣,生生將兩人的身形隱起,遠遠看去只是一團飄在半空的煙塵。
藉着靈符化成的煙塵掩護,兩人躲開了日宗的包圍,卻並不走遠,當他們來到一片樓羣中間時,兩人落在一個陽臺上。
不等溫明慧說話,項濤自身後一把抓出季真,咬牙切齒的道:“季真,季冥君,竟然敢出賣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季真這時真的慌了,他的魂魄還捏在對方手心,想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雙手擺動的速度,比蜻蜓翅膀抖動的頻率還要快,嘴巴張了半天卻只吐出一個字:“——不,不,不——”
壓根不想聽季真解釋,項濤單手一揉,手上現出一個淡淡的黑色氣團,正是季真當年被迫交出的一部分魂魄。看到項濤將這個東西拿出來,季真立時嚇得魂飛魄散,嘴巴終於變得靈活起來,“BO,頭,老大,我的親爹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路過的神靈在上,給我作證吧,小的季真實在是被冤枉的啊,我只是說自己乃是菲利普家少爺的手下,那個女的就給了我一張靈符貼在斷口處,這不就復原如初了。”
盯着季真的眼睛,項濤冷冷道:“然後呢?”
“然後?”季真下肢冒出陣陣黑煙,等若是常人嚇得大小便失禁的樣子,他不住的扭頭擺手道:“然後,然後我就等在小廟外面,然後,跟在BOSS身後,看着你們進了那個鬼氣森森的莊園,沒過一會你們就跑了出來。只可惜,BOSS跑的太快了,而我的斷腿剛剛接上還不適應,幾下就丟了BOSS的蹤跡,不得以才發動了冥魂感應之術,只求找到BOSS啊——”
季真說話的時候,項濤身上的靈識不斷掃瞄手中那團黑氣。黑氣就是季真魂魄一部分,如果黑氣主人敢說謊,黑氣就會不自然的顫抖,根本無法掩蓋,比使用測謊儀還靈敏。
項濤冷冷的掃視一眼說完話的季真,攥着黑氣團的大手一握,嚇得前法蘭西冥君撕心裂肺的發出絕望慘叫,隨後就是軟綿綿躺下,竟是一時激動嚇得昏過去了。
看看握持在手心內的黑氣又慢慢消失在掌心,項濤冷聲道:“你沒有撒謊,但確實是你引來了日宗的人。”
溫明慧是靈符的行家,蹲下身在季真醜陋的腿上輕輕一拂,立時出現了一道發出亮閃閃金光的靈符。靈符包裹在季真斷腿的傷口處,但是在靈符周圍的腿部,卻是變得有些萎縮,就像是人腿失去了血肉一樣開始變得乾枯。
“這道靈符有問題。”溫明慧失聲輕叫,指着靈符對項濤道:“這是仙法煉製的靈符,與季真的陰魂鬼體根本就是冰炭不同爐,甚至說的絕對一些,這道靈符就是季真的剋星。正常情況下,這道符只要按在季真身上,他就會痛不欲生,又怎麼會貼在腿上毫無知覺,更何況是治療陰體的斷肢傷口?況且,”在靈符周邊點指下,道:“這裡明顯出現了萎縮的跡象,顯然是季真被人吸噬陰魂鬼氣而不自知。”
“那望月千代爲什麼要將季真的鬼氣吸掉?望月千代是練氣士,季真的鬼氣對她沒有半點用途。”項濤迷惑的道。
“問題還是出在這道靈符上。”溫明慧手上化出青色光采,在靈符上拂過,那道靈符就出現在了她的手掌心,再看季真的腿,又一次斷爲兩截。
指着靈符,溫明慧冷笑一聲:“果然靈符有古怪。你看,這道靈符並不是真的用來治療陰體傷口,實際用途是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靈力波動,用以留下痕跡便於跟蹤者追跡。但是這種不斷散發靈力的符咒是要消耗靈氣的,靈氣從哪裡補充?”說話,玉手一指季真,“可惜了,季真就好像是被打了嗎啡的人,身體不斷被消耗卻不知道。”
不遠處一個女人聲音響起:“呵呵,不愧是臺灣符籙宗的才女,竟然一眼看破了我的傑作。”緊接着,望月千代踏在陽臺扶手上,俯視着兩人。
看看日宗的宗主,項濤噗哧的失笑連連。
原來,這個時候的望月千代,本來留着的髮髻不知何時被打散,任由一頭長髮在身後亂晃。如果只是亂晃還好,可惜的是,那些長髮又好像被人燒去半邊,弄得是左邊秀髮長,右邊秀髮短了足足一尺有餘。秀髮如此,望月千代的身上又能好到哪裡去,原先粉色的和服,這時早已弄上了數個大大小小的焦黑窟窿,有兩處的位置已經接近女人身上重要位置,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內裡的肌膚。至於望月千代的臉上,更是烏漆嗎黑的一片,也不知是否受到火焰灼燒。
見項濤嗤笑自己,望月千代恨得壓根直咬,再作不出淡然模樣,擺出手上兵器,斜指溫明慧,“亞歷山大,知趣的就交出三神器,不然,我一斧砍下這個女人的腦袋!”
項濤定睛一看,望月千代的兵器迥異於東瀛常用的武器,竟是一柄手斧,斧頭約莫有圓盤大小,手柄大約一尺來長,通體發出銀光,煞是好看。
好看歸好看,若是要用這個東西來威脅自己,項濤臉上可就不好看了。慢慢取出拔山尺在手,他橫挪半步恰好擋在溫明慧身前。
“哼哼,就知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望月千代冷笑一聲,手斧平舉,一道靈力灌入其中,霎時間,手斧綻放出嬌豔的血紅色。
突然,一件物事自項濤身後的房間中狠狠擲向望月千代,伴隨的還有一個男人的怒吼:“王八蛋,誰在打攪佛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