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要想救治老皇帝,在城頭這種環境下是很難做到的,他提議趕緊把老皇帝運回皇宮,做好保暖工作,最好讓景良配一些補血補氣的草藥熬汁讓老皇帝喝下,也許能起點作用。
然而此時敵軍就在城下虎視眈眈,城頭稍有動作都能引起敵人的異動,就眼前剩下的這二三百人,再有一次進攻,城頭必然失守。
要想有一個穩定的治療環境,顯然不能讓敵人騷擾。
陳墨探頭向城下看去,只見幾百米外,敵軍烏壓壓一片,旌旗獵獵,人羣密集,更有戰馬往來奔圖,顯然在集合兵力,說不定下一刻就要衝上來。
不行,必須震懾他們一下。
馬克沁重機槍有效射程在1000米左右,就算在1500米外仍然有殺傷力。
就那羣敵人的密集程度,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個彈帶下去,得消滅不少吧。
他也不猶豫,讓剩下的人全都守住各自的戰位,架起槍,對着敵軍便扣死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
這一口氣連着打空了兩個彈帶,對面炸了鍋。
其實一共只有一百多發子彈,灑在幾十萬大軍中真的激不起一朵水花。
但這種密集性的傷害造成的效果是相當震撼的,幾十號人原地撲街,根本就無法躲避,導致恐怖情緒飛速傳遞。
好巧不巧的是,在陳墨射擊的區域中,一發流彈打中了焦國陣前大將,直接將他的天靈蓋掀飛,立斃當場,引起了焦國軍隊的混亂和踐踏,敵軍左翼頓時失去指揮。
在焦國軍隊的慌亂撤退中,其他兩國軍隊也忙向後退去。
一時間塵煙漫天,人喊馬嘶,混亂不堪。
城頭上的蕭若若嘆息一聲,“此時若能組織大軍追擊,定能一舉打破圍籠。”
陳墨看着冒煙的機槍,轉頭說道:
“若若,憑咱們這些人手和實力,萬難抵抗下去,我認爲,當下最重要的是立刻穩住陛下的傷勢,趁敵軍混亂,突圍而去。”
蕭若若臉色變幻不定,不再堅持死守,卻一時沒有回答。
陳墨着急老皇帝的傷勢,不敢在城頭逗留,留下守城士兵,拽着蕭若若便向皇宮急趕。
到了皇宮,景良早就翹首企盼了,急的原地打轉。
原來老皇帝的狀態又不好了,呼吸時有時無。
陳墨躲到到屏風後面打開急救包,裡面有止血粉、繃帶、抗生素、興奮劑,還有止血帶和一個空的針管。
能用的東西不多,興奮劑還不能現在就給老皇帝用上,否則過了藥勁,老皇帝立刻就掛了。
此時情況緊迫,也不容他多想,手中拿着針管,他就走了出來。
景良和蕭若若盯着他手裡的東西,全都是一臉的問號。
陳墨也不想解釋,不給他們發問的機會,直接拽過蕭若若。
“把衣服脫了。”
不容置疑的命令。
蕭若若瞬間臉紅,臉上閃過慍怒,“天未入夜,大庭廣衆,怎可行那羞臊之事……”
陳墨知她誤會,一拍額頭,解釋道:
“我不是那意思,聽着若若,陛下現在急需輸血,我需要把你身上的血液抽出一部分,輸給陛下,這樣他纔有活下去的希望。”
別說是蕭若若,一旁的景良聽了都是一臉懵逼,還有這種操作!?
陳墨也是無奈之舉,他沒辦法進行血型配對,只能賭,賭蕭若若和他爹的血型一樣,要是不一樣,那就是命了。
雖然換血這件事聽上去很有些可怕和不可思議,但一聽是救她爹的辦法,蕭若若眼中閃過決然。
“夫君,你要我怎麼做,我聽你的。”
這聲“夫君”喊的陳墨心裡暖洋洋,美滋滋,他也不墨跡, 把蕭若若拽到屏風的後面,找了一個矮几,讓她坐下,替她脫下鎧甲。
看到她肩頭的箭傷,讓他心疼不已,拿出急救包裡的止血粉,先替她把傷口處理了,這纔開始抽血。
沒有抗凝血藥劑,他必須儘快,折騰了半天,堪堪輸了200毫升左右的鮮血給老皇帝。
他不敢再抽了,蕭若若額頭見汗臉色發白,要知道剛纔受傷她也流了不少血。
陳墨死死的盯着牀上的老皇帝,如果血型不對,他現在就應該有反應了。
可過了半天,老皇帝並沒有劇烈的反應,反倒是呼吸變得勻稱平穩。
景良上前把脈,喜上眉梢,“陛下脈象平穩了!”
陳墨終於大鬆了一口氣,要過景良熬製的補血湯,先讓蕭若若喝了下去。
老皇帝的命算是保住了,然而危機卻並沒有消除。
城外的敵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必須想辦法穩住敵人。
而此時的景良儼然成了大梁城內所有守軍的主心骨,就連蕭若若都是一副崇拜的眼神,對他言聽計從。
因爲他現在的表現,堪稱神明。
能活着,誰願意死?
陳墨做了幾件事,第一,召集武將,重新佈置了城防,從平民中挑選強壯的男丁,讓他們換上軍服到城頭上去,或站或跑動都可以,他要製造出兵力依然充沛的假象。
第二,從現有守軍中精挑細選出十二名忠心耿耿的戰士來做自己的親兵,最好是弓箭手,要爲成立他的98K小隊做好準備,要知道,剛纔的那一頓機槍掃射,給他足足帶來了67個軍功點,加上原來的323點軍功,他這還差一百多軍功點就升級了,不過他一點兒都不慌,他讓蕭若若去給他找皇宮裡值錢的珠寶來,只要再來幾塊和田老玉,他的軍功點根本就不成問題。
第三,派一個能說會道的文臣準備去敵方那裡談判,穩住敵人,拖延時間。
第四,找地圖,選擇逃跑路線。
陳墨想的很簡單,逃走,絕不坐以待斃,也絕不困守孤城,趁着老皇帝現在昏迷還不能做任何自殺式的決定之前,快點跳出包圍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躲風頭纔是最緊迫的。
但蕭若若並不這麼想,這皇城是她蕭家的根基,尤其是皇城,更是皇家的代表,連皇城都沒了,豈不是代表着大梁的滅亡?
這就有點兒死心眼兒了,陳墨試着說服他。
簡單的講事實擺道理。
留下來,城破國滅。
逃出去,城破,但蕭家人還在,老皇帝還在,就不能算滅國,頂多算流亡,而且這種流亡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一門心思的留下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蕭若若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陳墨,“可是你這麼厲害,難道不能幫我守住城池嗎?要知道我們還有十多萬的百姓,實在不行可以徵召他們爲你作戰。”
陳墨捂着額頭,懊惱不已,這娘們怎麼這麼軸呢!
逼得他沒辦法了,讓景良把剩下的子彈都拿了過來,跟她比劃着,“這些子彈還剩下不到兩千發,就算一發子彈能消滅兩個人,也頂多能消滅四千人,城外可是有三十萬大軍,人家讓你隨便殺,你都能把自己累死!”
蕭若若眼中的神光終於黯淡下去,她知道,陳墨說的是對的。她低下頭,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好吧,這大概就是大梁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