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倒是沒什麼異議,畢竟之前也見了白卿雲,對這個有些瞭解,她那裡不過是找了幾個人正在籌劃,看着不過是剛開始。
蘇曉曉抖了抖衣袖,微微頷首。
“行了,那我就這麼回話,快則三個月,讓太后稍安勿躁,多耐心等待一番。”
蘇曉曉沒再說什麼,這次倒是痛痛快快地走了。
李掌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看着二人嚴陣以待的樣子,也知曉這位小姐絕對是難答對的主兒,畢竟張口閉口太后掛在嘴邊,這可不是他這等小民能得罪的。
看看周恆腫如饅頭的腳踝,不免有些擔憂,這可是自己的搖錢樹啊!
“公子的腳傷沒事嗎?”
周恆擺擺手,“無妨無妨,對了這次印刷了多少?”
李掌櫃一臉的興奮,湊近周恆舉起兩根手指,說道:
“兩萬套,《桃花扇一》現在已經售賣了一萬二千套,看着這架勢,壓根沒有衰減的意思,我想着兩萬套不成問題。”
周恆點點頭,“還是老規矩,每日限額售賣,就到未時末,賣多少算多少,過時不候。”
李掌櫃想了想,搓着手趕緊搖頭。
“這個恐怕不行,我讓人算過,這些日子,每日派人過來的人就有過千人,如若按照這個時辰售賣,恐怕第一日就要爆倉,別說一千套,第一日恐怕三千套也賣了。”
周恆看看屈子平,別說這個李掌櫃還真是個妙人,小算盤打的比自己都精,想想擺擺手。
“算了,你自己算計着來吧,反正要餓着這些買書的人,讓他們知曉這東西只有在你這裡才能買到,另外送過來一些,我簽名再拿回去,每日前十人,可以得到作者親自簽名的書冊。”
李掌櫃瞪圓了眼睛,一拍手掌,興奮的不行。
“之前還有人問起,這周恆到底是何許人也,我們並未透露公子的訊息,不過能拿到簽名的書冊,估計排隊的人,更願意起早了,如此一來,人氣豈不是更旺。
小的學到了,如今反過頭想想,小的與公子不似合作生意,倒像是傳授小的學習經商之道,還讓小的受益匪淺,真不知如何感謝公子。”
周恆有些惡寒,這貨比自己還不要臉,夸人的功夫讓人非常受用,周恆擺擺手。
“那一會兒就送來吧,正好我腿傷了,也不良於行,今晚就寫出來一些。”
李掌櫃用力點點頭,“稍後小的親自送到後門,勞煩這位小哥交代一聲,晚上我們過來取可好?”
周恆微微頷首沒再說別的,李掌櫃趕緊起身告辭,畢竟文殊閣還圍着很多人,他一時也不敢離開。
屈子平將人送走,沒多久就帶着一衆人抱來一箱一箱的書冊,周恆看了看朝着屈子平一招手。
“去找個蘿蔔來,再拿一把手術刀。”
屈子平雖然不解,也沒有多說什麼,吩咐人將書冊放在周恆身側,趕緊去準備東西。
周恆拿起一冊《桃花扇二》和一冊新詞,翻看了一遍。
別說這個李掌櫃還真是用心了,這些插畫,不比後世的彩印差,顏色清晰鮮豔,人物的表情都栩栩如生,瞬間將人拉進故事中。
尤其是書冊的封面,與《桃花扇一》完全不一樣,只是書名位置的格式一致,背景換成了一個書房,一個女子執筆凝思,咬着脣微微露出笑意,一副少女懷春的意味躍然紙上。
翻開書冊,第一頁就夾着一個鏤空的扇子型書籤。
上面是桃花扇三個字,周圍是朵朵桃花,整個書籤雖然是紙,卻撒了金粉,上面不知道塗抹了什麼,摸了摸不能擦掉還很硬實,尾部拴了一個流蘇,極爲的別具一格。
周恆正舉着看,屈子平已經抱着蘿蔔和手術刀走了回來。
周恆一看,趕緊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的簽名,這都是練了多年的結果,除了自己壓根別人學不來。
屈子平自是認得,不過他不知道周恆要做什麼。
“老闆這是要做什麼?”
周恆看看他,“刻章啊,難道你讓我一本一本簽名,那不要累死,來將蘿蔔從中間劈開。”
屈子平趕緊將蘿蔔一切兩半,周恆看看表面還算平整,將撕下來的字條貼在蘿蔔上,瞬間墨跡染在蘿蔔切面。
周恆切削了一下邊緣,這纔將宣紙揭下來,按照筆順,快速揮動手術刀,不多時一個簽名就呈現在眼前。
抓起蘿蔔尾巴,蘸上墨汁,在宣紙上印了一下,赫然一個簽名完成。
周恆將蘿蔔丟給屈子平,“將這些書冊裡面都印上一個。”
屈子平是個仔細的人,趕緊按照吩咐操作起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弄好,檢查了一下,墨跡幹了這纔將一本本書冊都收起來。
屈子平仰頭看向周恆,“老闆,你說這些人如若知曉我們後期會排演桃花扇的劇目,他們可是會覺得買了書冊有些上當?”
周恆朝着屈子平頭上彈了一下。
“我問你,這世上是識字的人多,還是不識字的人多?”
屈子平揉揉頭,笑着說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不識字的多,窮苦百姓九成九都不識字,我也是做了學徒後一點點認識字的。”
“那我再問你,如若你看了這個劇目,覺得喜歡的不得了,可看一次都是要銀子的,也不能實時觀看,是否會賣一冊書放在家中?”
屈子平認真地想了想。
“我娘就喜歡聽戲,有一出雙花會她聽了兩回,後來趕集的時候,見到一個雙花會的話本子,裡面都是圖畫那種,花了十文錢買了回來,總是沒事兒拿出來看,我識字後經常給她讀,當做寶貝一樣。”
說到最後,屈子平瞬間瞪大了眼睛。
“老闆,我明白了,你是想讓大家喜歡這個故事,就像之前讓冬兒和盛兒他們唱那詩詞的童謠一樣,讓坊間都流傳開,如此一來,這劇目開演,自然是少不了人看?”
周恆點點頭,“行,還不傻,這叫互相宣傳,識字的自然是被故事影響,劇目演出第一時間就會去看,不識字的看了劇目,也會去找這書冊來珍藏,這是相輔相成的事兒。”
屈子平不斷消化着周恆的話,這樣的銷售理論,在周恆不過是拿來主義,對於屈子平來說,簡直開啓了一個新的世界。
沉思片刻,將手中的書冊整理完畢,他這纔看向周恆。
“看來朱管家說的不錯,老闆是有大才的人,這北山上的各種生意都相互關聯,看似繁雜卻有着相應的聯繫。”
周恆被屈子平逗樂了。
“這是朱管家說的?”
屈子平點點頭,“對,朱管家早就說過,我們當時真的沒看明白,不過只是覺得熱鬧,沒細想這裡面的關係,現在看來,老闆早就籌謀好了。”
周恆將腫脹的右腳放在一側的椅子上,貼着膏藥這會兒覺得涼颼颼的,沒有剛纔疼了。
“這個朱管家是個好手,之後世子回來和他商議一下,這北山的劇院、垂釣坊和珍禽猛獸園建成,可以交給他打理,至於幾個作坊都丟給阿昌吧,你也要多學習,這回春堂想要分號開遍大梁,需要很多人去努力,知道嗎?”
屈子平沒有惶恐,反倒認真地應承道:
“子平知曉,雖然子平的醫術不行,不過也想着能像朱管家那樣,有番作爲,老闆只要信得過,子平自當事必躬親好好經營管理。”
周恆點點頭,“行了,去將書冊派人送過去吧,你多培養幾個長眼神的夥計,銘宇要專心準備科舉,你若是離開至少讓總號能正常運作。”
屈子平用力點點頭,“老闆放心,子平會努力的,子平還想在京城買房子,將父母家人接到這裡享福,還要娶妻生子,爲了這一切定是有十分力使十分力!”
周恆一怔,小小年紀,娶媳婦的心氣兒都這麼高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