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擡眼看向老皇帝,能問出來這話,說明他心裡已經將這事兒當成自己的買賣了。
這個主人翁意識是最關鍵的,如若這事兒不是你自己的事兒,怎麼都幹不起來勁兒。
如今好了能想着這事兒是否賺錢,最艱難的一步算是邁出去了。
“陛下說的是,不過這錢要賺到手而且要多賺,還真的需要好好籌謀一下。”
皇帝臉上帶着笑,瞥了一眼周恆,隨即笑了起來。
“別賣關子,跟朕直說到底怎麼個賺錢法?難不成你要天下所有的馬車都換上你的輪胎?”
周恆攤開雙手。
“這有何不可,雖然這輪胎貴,但是絕對有貴的道理,當然了給軍需準備的材質上一定和民用的有所不同。
並且別的不說,就這個換輪胎和修車補胎,能解決多少人的就業,不對是生計問題,這大梁國內要開設多少家門店,來經營這個?”
皇帝微微蹙眉看向周恆。
“補胎?修補這個車胎嗎?那就是說,這東西會經常損壞了?”
周恆一怔,這怎麼一順嘴兒大實話出來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自然要說明白,鐵車輪也要修理啊。
“這個自然了,享受了舒適,不顛簸的乘坐感受,整個馬車的重量減輕,速度還提高了三成不止,這些都是實打實的。
只是這賣給普通百姓的車胎,價格一定不能太高,自然使用的材質比不了給軍中供應的,這樣才能快速普及,當然還要找人來做宣傳,當然這都是後話。
同時賣出去的車胎,可以享受在國內所有門店進行維修、充氣服務,如此一來怎麼賣不出去?況且,橡膠車胎的整體車輪安裝下來,不比普通的車軸和車輪貴,這個就不得了啊!”
皇帝聽着周恆的話,腦子不斷設想着滿街道都是這樣的橡膠車輪的場景,別說這似乎可行。
“周愛卿的意思是,單單是靠合作賣車輪?”
周恆搖搖頭,回春堂是他和朱筠墨的,這個產業自然是不能動,不過如若想要普及到各個地方,那就要讓出來利潤,就像搞連鎖店的性質那樣。
“這個自然是不行的,不過短期內,這個車輪更換的生意,足夠我們賺一筆的,之後還有後續的想法不過這些都要等我們新的產品出來,再進行下一步,現在容微臣賣個關子。
不過說到輪胎,就不得不提一下軍中的供應問題,如若單單是將成藥和急救車投入到軍中,這個效力很有限,拿到東西完全不會用,這就是捧着金飯碗要飯。
所以臣建議讓軍醫分批次到北山的醫學院進行學習,由學成的人,將這些藥物還有急救車放艙醫院帶回去,他們會使用能操作,這纔是救命的東西,不然真的是枉費這份心思。”
說到這裡,周恆頓了頓,皇帝看向周恆,見他抿緊脣的樣子,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有想法又不敢說了。
“想到什麼就直說,既然朕同意合作,自然很多事兒都可以商量,不然也談不上合作。”
周恆瞥了一眼朱筠墨,朱筠墨心裡一緊,他知道周恆要說什麼,趕緊將屁股朝前挪挪,搭一個邊兒顯得謙恭一些,周恆起身看着皇帝說道。
“微臣想了,北山要向南闊出去百畝,再建一個作坊,就造這個急救車和放艙醫院,而這一項的收入投資,也劃歸到合作裡面,當然陛下是不用投入資金的。”
皇帝看着一臉認真的周恆,挑起眉毛,端着茶盞喝了一口,過了片刻這才帶着笑意說道:
“你的注意打到兵部來了?難不成,朕要賺錢,還需要從兵部拿?”
這個態度周恆早就料到了,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看向皇帝。
“人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軍需採購一事,如若讓微臣自己做,真的吃不下,不爲別的就僱傭人員守衛,加上運輸這個環節,微臣風險巨大,如此一來必然要找人合作。
如若那樣,陛下想想這費用豈不是高了很多,再不賺錢,他僱傭的人員吃喝用度還有月例銀子,車馬的維護,這些都要掏腰包,如此一來車的費用至少高了三成不止。
難道這個價格報過去,陛下能覺得臣的價格高嗎?”
皇帝頓住了,這個賬怕算,別說經過周恆這麼一算,似乎還真是很有幾分道理,皇帝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紀中,見他不斷擺弄手指頭,隨後朝着皇帝點點頭,非常認可週恆的說法。
“可即便派駐軍這個也是需要費用的,難道駐軍就沒有費用?”
周恆笑了,臉上帶着一絲竊喜,站起身朝皇帝身邊湊了湊,就隔了一張御書案,伸出五個手指數着說道。
“讓微臣給陛下算算,這月俸是兵部撥下去的,當然可能有不及時的時候,但是這個是絕對沒問題的對吧,身上的穿着裝備這都是統一配備,車馬兵器更是如此。
這樣算下來,唯獨就是差在這個糧草的問題,守衛橡膠園的自然跟着園中的人一起吃喝,這些人離開駐地負責押運的人,我們再提供吃喝,而且是好吃好喝好招待。
多少給一點兒車馬的補助,如此一來他們省下了口糧,多賺了一些銀錢,豈不是皆大歡喜,我們還能降低成本,兵部還能少花銀子,您多少還能賺一點。”
皇帝一聽,得這幾條將自己剛剛的疑惑堵得乾淨。
不過這個想法是真不錯,各方面似乎都滿意,簡直是無懈可擊,看着他一臉的坦蕩,他知道今兒是明知道這裡面有道道,也甘願上當了。
畢竟這個條件太誘人,一面賺錢,不用自己出頭,還能給兵部省銀子何樂而不爲。
“好吧,你說服朕了,準備你那種合同書來,朕跟你籤合同。”
周恆呲牙笑了,這會兒他是真的有些沒忍住,朝着朱筠墨勾勾手指。
朱筠墨倒是實誠人兒,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紙袋,皇帝瞥了方紀中一眼,方紀中咳了兩聲。
“世子爺可以晚些拿出來,哪怕裝作寫一寫也好,這怎麼看怎麼像算計陛下來了。”
朱筠墨一下子站起來,湊到皇帝身邊,差點兒臉貼臉對着方紀中。
“方公公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是想了多久纔想到這樣的辦法,爲了軍中成藥的推行,沒黑天每白日的設計急救車和方艙醫院,還要琢磨軍中大夫醫術的培訓,還要爲朝廷省銀子,真的是絞盡腦汁,這合同就是諸多誠意中的一件!”
方紀中舉起手,趕緊退後兩步。
他倒不是怕朱筠墨,而是湊得太近,朱筠墨的口水全都噴在方紀中的臉上,還帶着各種食物稍微發酵的味道,着實讓人有些頂得慌。
見方紀中後退,朱筠墨一下子蹲在皇帝面前,抱着皇帝的腿,臉上顯得有些委屈。
“皇伯伯明鑑,雖然皇伯伯讓筠墨可以在京中橫着走,可這麼久了,筠墨可是給您惹過事兒。”
皇帝想了想,盯着朱筠墨的眼睛,微微點頭。
“惹過,而且不是一件!”
朱筠墨一怔,呆愣愣地看向老皇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說的啥事兒。
“那皇伯伯提醒一下,筠墨惹過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