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離開

冬兒目瞪口呆的看着常守仁,第一次發覺這個人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只是卻不知道這樣的行爲是童心未泯還是有些無賴——

“哎……你怎麼這樣折騰那些桃?”

嗤嗤……常守仁一邊繼續擡着頭咬着桃子尖上的那點最紅的地方,一邊斜着眼看着冬兒焦急的樣子。

過了這麼些年的苦日子,冬兒有些受不住常守仁的浪費,就領着小籃子站在他身邊,但凡他想要吃哪顆冬兒勢必會手快的先摘下來然後再示威似的看一眼常守仁。

只是不知不覺間這樣的舉動就變做了冬兒指着哪一顆桃子好常守仁就去摘哪一顆,便是有些長在樹梢不好摘的,也被常守仁輕輕的一個跳躍摘下仍在籃子裡。

冬兒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着一躍三丈的常守仁,待他落地有些自言自語道:“你還真該去做御林軍!”

常守仁一邊盯着冬兒一邊開口道:“我若是做了御林軍,哪裡還能夠遇見你?”

冬兒被他看的不自在,半響紅着臉擡頭道:“走罷,這些就夠了!”

因爲沒有鑰匙,走的時候難免就把進來的事兒給重複了一遍,冬兒這次沒有閉眼,睜大眼睛看着自己從牆的一邊到了另外一邊,覺得這事兒很是神奇。

常守仁見冬兒不像往日那樣,反而是一臉的好奇,忍不住多瞅了她幾眼道:“你不怕?”

冬兒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道:“第一次倒是覺得怕,這次到覺得飛在上頭挺好的!”想了想又問道:“你怎麼會飛?還是有些武術功底的人都會?”

常守仁想了想道:“怎麼說呢,會的人其實挺少的,在唐國總共也就不到十個人!”

“啊?那你豈不是很厲害了?爲何還要做太醫?”冬兒忍不住好奇道,她總覺得做太醫的常守仁不是真正的常守仁。

“也不算厲害,會的人少主要是因爲這個東西知道的人不多,再有知道的這些人裡也不一定都有天分!”常守仁說着不禁想起他上輩子,同樣得了那功法,只是天分不好,“你……想學嗎?”

“啊?”冬兒被常守仁問的一愣,半響道:“這……聽說人家都是小孩子就開始學,我現在還能學?”

常守仁搖搖頭道:“這跟那些不一樣,不講究那麼多,主要就是看天分!”

冬兒聽了點了點頭道:“想學,只是這個難不難?費不費時間?”

“不費,不過起先要背些東西!”

於是常守仁教導着冬兒背誦了一路的口訣,待快要下車的時候守仁又一次開口道:“你若不想在嚴家待就儘管出來,地契的事兒也能很快辦好!”

冬兒點點頭,下車進了院子裡喊了大哥出來把車上的兩筐子桃子擡進了院子裡,趙夫人只是出來看了幾眼,對冬兒的事兒卻也沒過多的問。

因今日算是休息一日,遂到了晚上冬兒也沒回嚴府,而是睡在了家裡,躺在牀上聽着三個侄子嘻嘻哈哈鬧着不睡的聲音,冬兒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只覺得今日過的彷彿就如同在夢裡一般。

原來自己也可以那樣的笑,那樣的大聲說話,那樣的皺眉生氣,以前的自己是怎麼樣的?說話走路吃飯,都是按規矩來的,今日放開來卻真的覺得比平日裡痛快的多了。

正想着忽聽見敲門聲,冬兒起身開了門愣住了,“大姐?”

趙家大姐越過冬兒進了屋裡坐下,先是四處看了看,後纔開口道:“我那日也給你道歉了,你說……你說你在宮裡看的那些法子可真的有用,真的能讓我變做原來的模樣?”

冬兒聽到這裡才鬆了一口氣,“自然,大姐你如今也不到三十歲,這些年是傷着了,但好底子還在,若仔細慢慢的養,自然會恢復年輕漂亮的模樣!”

“好,好好啊……”趙家大姐忽然笑了起來,半響又忽然停住笑道:“冬兒,你一定要幫姐姐恢復以前的容貌!”

冬兒看着大姐,前些日子還有些呆呆的,今日看去卻仿若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一身的氣度像是又回來了一般。

“自然,今日我又拿那些方子問了常太醫,他說沒事,我把那些方子都給你!”說着冬兒就把她抄的方子拿出,合着一千兩的銀子遞給她大姐道:“現在家裡沒錢,這些,你先用着……”

趙家大姐經歷了這麼些的事兒,今日忽然見到一千兩的銀票,忽然笑了起來,“你弄這些錢不容易吧?我聽大哥說你發誓要還趙家原來的摸樣?其實那事也不怪你,所以……你放心,這銀子,是誰的最後就是誰的,是你的便是你的,是趙家的便是趙家的……”

冬兒看着大姐又在那裡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以爲大姐還沒好透拿在手裡的方子和銀子就有些遲疑,卻被眼尖的大姐一把抓走起身道:“你睡吧,我也去睡!”

次日冬兒就又回到了嚴府繼續她日復一日的教導,同時也因爲嚴家姐妹在幾次宴會上的出色表現,使得冬兒在那些嬤嬤和姑姑間也小有了些名氣。

只是幾次嚴老爺藉口查看教學內容的到來使得冬兒越來越不舒服,秦悠之的家人也回京了,宅子整理好了他也走了,臨走前還專程來見了冬兒,說的竟然是他相信那一盒子的東西就是冬兒的。冬兒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自己幾次對人家都有些兇。

轉眼冬兒在嚴家已經待了快三個月了,因她教導的嚴格,府裡的三位姑娘,包括那位謝姑娘都變化了許多。

所以這日冬兒聽說嚴家老夫人要求見自己她是一點的驚訝也沒有,只是待進了屋子她卻又驚訝了。

屋裡靜悄悄的,除去嚴夫人就是這位已有些白髮的嚴老夫人了,那老夫人手上戴着祖母綠的瑪瑙戒指,招手讓冬兒上前。

“嗯……模樣倒是不錯,規矩,自然也是好的!”嚴老夫人點了點頭看向嚴夫人,半響纔對着依舊低着頭的冬兒道:“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有哥哥,有姐姐妹妹,還有母親!”冬兒心中疑惑,但依舊老實的回了話。

那老夫人慢慢的點了點頭,“原是良家的女子,果然不錯,你在府裡也這麼久了,咱們府裡的老爺你也見了幾次,夫人每日裡管家忙碌,老爺跟前伺候的就缺了人,你可願意到老爺跟前伺候?”

冬兒猛的一下擡起頭,就見站在嚴老夫人後面的嚴夫人笑眯眯的衝着自己點點頭,那意思竟然也是同意的。

“奴婢……奴婢不敢對老爺妄想!”冬兒最終底下頭說了這句話。

那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半響道:“也是,到底你也是良家女子,這樣吧,若你願意,就光明正大的去娶你,這樣你也算是正兒八經的良家妾!”

冬兒聽了搖搖頭,低聲道:“並不敢高攀貴府,且,也沒打算嫁人!”

嚴夫人聽了冬兒的話心中又是高興又是生氣,高興的是這趙姑姑果然是個老實的,生氣是她竟是有些不願意的意思。

這時就聽嚴老夫人開口道:“你才從宮裡出來,不知道一個女人自己活着的難處,這樣吧……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幾個孩子那我已另尋了嬤嬤,你若願意,以後就是府里正經的姨娘,若不願意……”

老夫人的話沒說完,但冬兒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若不願意,自己也不能再留在嚴府了。想到這裡,冬兒點了點頭,行禮退了出去。

回到住處冬兒先是坐了一會,接着就直接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也不多,和來的時候一樣小小的一包,辭了紅丫就直接出了嚴府。

她這邊剛一走,那邊老夫人就已經得了丫鬟的信,轉頭看着自己的媳婦的道:“看看,直接收拾東西走人了,也是個倔強的,我看這事兒算了。便是強娶進來,怕你也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吃虧的可就是你了!”

“可是老爺他……”

“男人都是那樣,卻不一定是放在心上了,這點你要看開,不然你試着去問問,看他的反應,我只告訴你,正妻是誰都越不過去的!”嚴老夫人鏗鏘有力的說着這話,無非是不想直接媳婦整日裡吃醋讓自己兒子過的不舒坦才這樣說的,卻不想她這話終有一日卻被推翻了。

冬兒忽然回了家,也沒人問她怎麼了,她大姐一遍又一遍的用藥水泡着自己的手,她大嫂和大娘不停的做着針線活。如今不出去擺攤了,就只做些針線貼補家用,雖說冬兒拿回來的有銀子,可那些卻沒人怎麼花用,只有趙家大姐不管不顧的用,但也沒人攔着。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本來是昨天晚上要發的,結果在寫的還剩幾百字的時候一聲雷響停電了,所以現在發上來,嗯,今晚依舊還有一更!大齡宮女出嫁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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